《小意清欢》丢失的寻

4、任务开启

　　外面街市繁华，游人如织。正值元宵佳节，本该团圆的日子，聂欢只能望着窗外的景象出神。
　　她来到这里已有月余，按照枫姨的指示，她已经演了许久的戏，而这出戏剧的最终目的，聂欢也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她的任务是让雾川许家家主带她回家。
　　枫姨是揽月阁派来监视和培训她的人。一年过去，她在枫姨的手下学会了不少骗人的方法。哪怕有不解和不愿意，但是为了妹妹，聂欢只能去学。
　　聂欢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妹妹了，从那一天聂晚晚被那个冷峻的男人派手下带走，她再没有妹妹的消息。聂欢只知道，只有她完成了男人交给他的任务，聂晚晚才能回到她身边，她们姐妹两个才可以好好活着。
　　男人将她交给枫姨之后，也未再出现过。
　　聂欢从枫姨口出，也没问出他的身份。她时常想，他那么凶的模样，估计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杀手。
　　夜凉如水，离聂欢的任务开始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聂欢瞧着身上的伤痕，摸摸自己瘦弱的脸，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向街角走去。
　　为了以假乱真，枫姨在她身上抽出了许多伤痕，新旧交替，有些甚至还渗着血丝。她穿着不合身的破布衣服，蹲守在墙角。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了足足一月有余。
　　枫姨是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看起来温柔娇弱，这样的她，心性却并不娴静，聂欢几乎快要习惯了挨她打的日子。
　　今日，是任务的开始。聂欢心里忐忑不安，却也别有一番心境。任务开始，她就可以不再每日挨打，逃离枫姨了。
　　“记住你的任务，若出了纰漏，你和你妹妹都活不了。”枫姨并未正眼瞧她，右手轻轻拿起酒杯把玩。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聂欢早已习惯她的冰冷，比起毒打，这样的冷漠已经好很多。
　　晚晚，心里默念妹妹的名字，聂欢试图从中获取力量。她看着远处奔驰而来的马车，深吸一口气，拖着踉跄的脚步，缓缓从草丛中往路中间走去。
　　“吁——”伴随着马儿的嘶吼声和车上人的惊呼，聂欢倒在了地上。
　　“好疼呀”，她想，幸好不是妹妹，晚晚可怕疼了。
　　“怎么回事？”
　　“老爷，方才一时不注意，撞到人了。”
　　车上的人亦受到了惊吓，柔声安抚好随行的人，许衡松立刻下车查看。方才手下约莫是见路上无人，这一带有大片芦苇，挡住了视线。
　　耳边传来两个男人的交谈声。车里那人声音里似有不悦。
　　聂欢睁着眼睛，感受到身上的暖流，她的手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在原地挣扎。钻心的疼痛，和长时间被折磨的痛苦委屈以及对妹妹的担心都一时间涌上心头，聂欢哭出了声。
　　为了完成任务，取信于人，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外游荡了好几天，已经饥饿得脚步都不稳了。这一撞，身体更是虚弱。
　　聂欢微弱的哭泣声传到许衡松耳中，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些怜爱。眼前的孩子看起来和他的儿子许墨清差不多年岁，此刻虚弱的躺在地上哭泣，模样实在让人可怜。
　　“孩子，你哪里疼？你的家人呢？”许衡松看着聂欢，一边仔细查看她的身体，一边关切的询问她。许衡松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这荒郊野外的环境，心里大抵知晓女孩多半是无家可归了。
　　“我……我没有家人了。”聂欢听着许衡松充满关切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养父，眼泪又汩汩的留了下来。她想，她是真的难过，应该不算骗人吧。
　　马车上的人探出头淡淡的看着他们，并未言语。
　　许衡松简单的处理了聂欢的伤口，将她抱上了马车。
　　一时挪动难免拉扯到伤口，聂欢疼得额头冒出了冷汗，嘴唇都褪去了血色，身体不住发抖。
　　马车里的女子取来软垫铺在地上，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好奇的看着他们。
　　“绾绾”，许衡松柔声唤她。
　　女子抬眼看他，并未回应。
　　许衡松也不在意，接着给聂欢包扎。
　　车里的氛围宁静又有些诡异，聂欢痛得无法思考，心里也难免开心了起来，她顺利上了马车，应该算是完成了任务吧。
　　心头的石头一放下，她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散架了一般，思想放空了去。很快，聂欢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
　　……
　　聂欢是被疼醒的。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雾川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孩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她一睁眼，两个人的眼睛便对上了。
　　聂欢看着眼前干净俊秀的男孩，疑惑的眨眼。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话，未待他们再说，屋外进来了人。
　　“父亲”，男孩走上前去，比起方才稚嫩的样子，倒是多了一点稳重。
　　“墨清，去找你娘吧，她正四处寻你呢。”许衡松看着许墨清，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哀愁。
　　聂欢闭上眼睛，虽然好奇，但是她也害怕听到什么秘密。她只闭上眼睛，却不曾想这无异于掩耳盗铃，惹人发笑。
　　也正是她的拙劣演技，让人更加愿意相信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
　　“知道了。”
　　“以后多陪陪你娘，别四处乱跑了，墨儿。”许衡松伸出手摸了摸许墨清的头，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心里多了点欣慰。
　　“墨清，许墨清……”聂欢心想，这个名字真好听啊。
　　她的身体尚还虚弱着，这会儿耗费了一些心思，又陷入了疲惫中，倒是从装睡的状态进入有点朦胧睡意的状态了。
　　意识还是清醒的，聂欢感觉到许衡松坐在床前看着她，不由得有了心理压力。她本来想装睡逃避过去，然而心理压力的压制下，她反而睡意全无。
　　脑海里无数个逃避方式流转，聂欢突然觉得，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何况，这也是她当下的任务。
　　她虽然成功的被许衡松带回雾川许家，但是目前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方才苏醒，何去何从前途还未明朗。
　　思绪万千，聂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许衡松有些颓然的脸。
　　她一愣，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就这样看着他。
　　许衡松对她突然睁眼似乎并不吃惊。
　　“醒了，饿吗？”
　　聂欢点点头，她确实有些饿。
　　“备些吃的过来。”许衡松转头说道。
　　“是。”门口随侍的其中一人，退了下去。
　　不多会儿，聂欢就吃上了热乎的饭食。
　　许久不曾温饱，她有点激动，吃饭的动作可谓狼吞虎咽。
　　许衡松看着，只是笑了笑，也不制止。
　　他派人调查这个小女孩，原是想帮她寻找亲人。但是聂欢无父无母，收养她的养父去世，和相依为命的妹妹又走散了，一个人独自在外流浪。
　　手下多方搜寻，也没有聂欢妹妹的消息。
　　“你可愿意留在许家？”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许衡松询问道。
　　“啊？”聂欢一时间愣住了，她还没有做什么，突然就得到了想要的？
　　惊讶之余，她有些惶恐。
　　“我愿意。愿意的。”
　　“以后，你就叫许尽欢，可好？”
　　聂欢的惶恐更甚，她不敢询问为什么，也不敢打断他的话。生怕多说了一点话而导致事情变故。
　　许尽欢。
　　“从今天起，你叫许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