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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搬尸回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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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回来,她就能回家了。
万里之外,边疆,临城。
城楼上,江墨之望着那如珠玉盘般的月亮,脑子里,心里都是宜昭。
也不知她如何了,她向来苦夏,现在定然在闹着在屋内加冰吧。
突然,冷光闪过,江墨之偏头一躲,而后一只剑羽被狠狠地钉在他身后的城楼上。
江墨之眼神一凛,当下跑去城楼一边拿起鼓棒敲击。
匈奴趁夜偷袭!
顿时,一只只剑羽如雨点般密集射往城楼。
熟睡的将士们也醒来穿衣,执着兵器与匈奴抗衡。
月色下,两拨壮大的军队交缠在一起,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声,还有那响彻云霄的刀剑轰鸣之声。
银色月光把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映的越发妖冶!
江墨之骑在马上,手持封影长枪,对敌军一枪封喉。
枪挑起的热血少数溅在了他的脸上。
敌军首领骑马持着大刀杀来。
江墨之手一拍马背运起轻功,躲过那阴森泛光的大刀。
随后腾空而起使出一击漂亮的回马枪,狠狠地刺在了首领心脏处。
就在两君交战焦灼之时,大燕军队里有一支小队伍朝着江墨之的后背而去。
江墨之毫无防备,他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大燕将士。
那首领强撑着与那支队伍打着配合。
队伍里的人都高高举起长剑狠狠地刺在了江墨之毫无防备的背脊。
就是此刻,那首领一刀劈在了江墨之身上。
从右肩狠狠划过一直到左腹部。
一条长长的口子冒着鲜血,江墨之不敢置信的回过头,见他带的队伍大多数人都一脸阴险的看着他。
又见那首领得逞的笑容。
“杀了江墨之!回朝即可取而代之!”
江墨之明白了,那皇帝为何派他来剿灭匈奴,为的就是在沙场上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持着长枪,单膝朝着月亮跪下。
他抬起头,眼里充满了不舍,看着那月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主帅已死,匈奴也已撤退。
军队内两极分化,为江墨之痛哭,为江墨之的死而开心。
……
此事被人一封纸书八百里加急呈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展开信纸,龙颜大悦。
大燕军队已班师回朝,预在半月后抵达京城。
皇帝心情大好,去了掠影殿。
她呆呆的坐着,不吃不喝。
皇帝见她还是如此冷淡,也没有发脾气,只是耐心的陪她说了说话。
她从昨夜开始,心就疼的厉害。
“大燕军队已剿灭匈奴,现已班师回朝,半月后抵达京城。”
闻言,她才眨了眨眼眸。
皇帝能看得出眼前人,从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到逐渐恢复生机的小溪。
就让她在开心几日,等半月后可开心不起来了。
皇帝又对着她不紧不慢的说着一些琐事,她仍旧冷着脸不做任何回应。
见她如此,即便皇帝有再好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迎着晚风而去。
见他离去,她才踉跄着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可因为太久没有吃喝,又猛然站起。
下一刻,双眼一黑重重的倒在地上。
趴在地板上,她费力的爬到窗前看着洒下的月光。
不知道墨之可有受伤,做与他的鞋子可有破损,金丝软甲可有派上用场。
在等等,再等一等,墨之就能回来带她回家了。
往后几天,宜昭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足了精神,只为了能够跟着墨之回家,不至于晕在半路上。
这些天皇帝也有来掠影殿,见她愿意吃饭知道她心中燃起了希望。
可惜,这份希望很快就要破灭!
江墨之,你是定北将军又怎样,战功赫赫又怎样!你的女人还不是在朕的身下承欢绽放!
大燕的江山稳了,你也该死了。
只要一想到她痛哭流涕的画面,他的心里忍不住一阵痛快!
从小他就活在江墨之的影子里,人人都看不到他陆焱!他才是皇子!
终于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半月已过。
宜昭每日煎熬,终于等来大军回朝这一日。
她今日换上了火红的嫁衣,画好了妆,梳了精美的发髻。
只是为了江墨之。
宫女来报,大燕主帅以及手下部将已经在金銮殿面圣了。
恰巧,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趾高气昂的来到了掠影殿。
“宜昭姑娘,今日大燕军队归朝,皇上体恤那队中有你牵挂之人,特意让你前去金銮殿”
宜昭点点头,理了理火红的裙摆跟上了大太监。
大太监嗤笑一声往前走着。
因急着见江墨之,宜昭的步伐显了浮躁,头上的步摇发钗也跟着晃动。
到了金銮殿,皇帝下了高位将她带入金銮殿,还特意让了一小半龙椅让她入座。
看着朝堂下熟悉的脸庞,宜昭红了眼眶,爹他老了不少,头发也花白了,眉目间尽是憔悴。
丞相自然也看见了她,见她原本尽是笑意的脸庞如今满是悲情,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是疼在心中。
封赏开始,皇帝先从底下小将士开始晋封。
不知封了多少个官位后,宜昭终于听到了她等了许久的定北将军称衔。
金銮殿尽头,一个男人逆光走来,身上的铠甲发出了沉重的开合声。
宜昭的心里也七上八下,手里绞着帕子。
可是等男人慢慢走进,她心里那份雀跃慢慢淡然。
他不是江墨之,他不是江墨之!
宜昭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坐着嘴角含笑的皇帝。
又听下方男人道“定北将军,楚云生参见皇上!”
听了这话,宜昭直挺的脊背猛然下垂。
“江墨之呢?”她嗫嚅着嘴唇,压下心里的不安,忐忑的开口。
“江墨之?在后面呢!”皇帝不以为然道。
说着,金銮殿尽头出现四个侍卫,他们抬着一木架子。
木架子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宜昭眼睁睁看着四个侍卫靠近,将木架子放在了大堂上。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江墨之,他那般英勇善战,怎会躺在这里?
她觉得心下有千斤石般压着,让她喘不过气。
见她这幅样子,皇帝语气里带着愉悦的笑意道“你的心上人在那躺着,不过去看看?”
听了这话,宜昭站起身,缓缓的走下白玉台阶。
因为心慌恐惧,她的步伐不稳摔倒从阶梯上滚了下来。
发髻上的首饰也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响声在这安静的殿内更加清脆。
丞相心疼的要出列扶起,却被另一位同僚死死拉住。
尽管身上万般疼痛,也不及眼前这盖着白布的人给她的痛。
她站不起身,只能匍匐着前进。
宜昭伸出手,摸到了木架子,一使力,她来到了木架子旁。
她颤抖着手,临到白布前又缩了回去。
恐惧,惊慌,悲痛,无数的心情涌入她的内心。
她撩开了那白布,男人灰白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以往英姿勃发,骁勇善战的男人,此刻灰白着脸庞,连身上的铠甲和伤口都未处理。
伤口已经溃烂,血迹干涸。
她不相信,不相信这是江墨之,这一定是那狗皇帝让人易容的就为让她死心!
宜昭红着眼眶,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的解开男人的铠甲,见男人里衣里穿着的金丝软甲。
这致命一刀究竟有多重,让这金丝软甲都裂了大半。
她又看了看男人身上的鞋子,是她做的鞋,是她所做的披风。
真的是江墨之,真的是他!
她再也忍不住,在百官以及皇帝面前崩溃放声大哭。
“江墨之!江墨之!你醒醒!我是宜昭!我是宜昭!你还没娶我,你怎么可以死”
宜昭握住他冰冷的手痛哭。
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一样,泛着鲜红的鲜血。
皇帝看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让几个侍卫又把江墨之的尸首抬了下去。
“来人,给宜贵妃梳洗打扮,今晚她侍寝!”
说罢,皇帝拂袖而去。
几个太监把宜昭拖了下去,只留面面相觑的百官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