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何以为家·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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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都只能拼命往上爬。”
“看不出来你也有这样感伤的时候，Aki。”他歪头用肩膀夹着手机，正滤出雪克壶中的酒液。“但我记得你跟我的情况应该一样才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了。
“是吗？”赤朽叶说。“Ryo，你不是为了我才往上爬的吗？容我自作多情一下，Mezcal说他听见你在倒酒，我希望你今天的晚安酒是生锈钉*。”
他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都市背景，玻璃映出他不自觉勾起的嘴角。
“不。”良夜垂下眼睫，在冰块上撒下两片薄荷叶，毫不留情地打碎她的幻想。“让你失望了，是一杯薄荷茱莉普。”
“哦——”赤朽叶拉了一个夸张的长调。“是吗？”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送下属来的亲切关心，Darling，Mezcal他真的很好用，我昨天的业绩水平甚至卷过了Gin，没拍下来给你看真是太遗憾了。”
“我这边不太乐观、Gin Fizz的审核人不是我。”
他把手机打开外放，趴在桌边一角，半张脸埋进臂弯，在灯下缓缓转动着那杯薄荷茱莉普。
“还有和Gordon的合作很烦、我觉得跟他合不来。”
大概两秒后，赤朽叶的声音徐徐传来：“我会为你想办法的，Ryo。”
“…不用。”
积压下来、本就不重的郁气刹那间便散去。
“我随口抱怨罢了，我又不是干不掉他。”
“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我等你成为俄罗斯行动组的负责人，Rusty Nail。”
他故意用极严肃的语气说，手机那头笑声连连。
“到时候我们一个在俄罗斯一个在日本强强联合，争取三年干翻Rum，五年压过Gin。”
“这主意听起来真不错。”
赤朽叶挂断电话前说道。
“不过比起有靠山，我还是更喜欢给别人当靠山。”
——最后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太年少，过于轻率大意，无法独当一面。
“这次任务照旧，拿到配方，杀死所有人。”Gordon冲他露出一个笑——这非常罕见，良夜觉得后颈处窜起一阵冷意：对方让他联想到某些打算撕裂猎物喉咙的草原野兽，集中化典型个例其一是豺狼。
“Gordon，”良夜从他手中抽走任务资料，露出一分.身为对立派系成员应当有的嫌恶。“我的私人建议是，如果你哪天干不下去了，我会赠你最后一颗子弹——或者你干脆去鬼屋负责吓小孩儿。”
良夜确信他有一颗非常健康的心脏。
也绝不可能有肋间肌筋膜劳损的情况出现。
他试图用自己的意念去压制左胸口异样的痉挛感，它仍然一下、一下忠实地抽痛着，麻木发散至全身。
任务要求一如既往。
杀死所有人。
所有人。
他的左手食指才是痉挛的源泉才对吧？为什么无法扣动扳机？
倒在血泊里的年轻女人，以鸟类张开双翼的保护者姿态，死死地罩住了身下的孩童。
如果不是他，或许不会发现。那孩子太幼小，最多4岁。正是他失去父母的年纪。
那孩子最开始就因为他设下的爆/炸物的冲击陷入深度昏迷，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他清场动作很快，也许直到他和Gordon离开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居然有个小东西一息尚存。
要怎么做？
他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手中的Revolver。
枪身上刻着的“Chardonnay”印入掌心。
新换的风衣外套在颊边无声氤氲极浅淡的百合花的香气。
望月良夜缓缓垂下手臂。
我可以选择这么做。那小孩活下来无法损害组织利益。我不是枪。他想。
扫尾结束。
他离开任务地点，该接头时，Gordon只留下了一辆空车。良夜有些不忿地从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上收手起身，背后恰巧传来Gordon的声音：“你还真迅速，Margarita。”
那当然比你这个在外面等着收获又不按规矩办事的人好太多。
良夜冷笑一声，舌尖刚抵住牙齿，肩膀即是被击中的剧痛。
子弹尖啸着旋转着钻入杀手的骨缝之中，他咬着牙、险些趴上车窗，额头撞到玻璃。
杀手拔枪转身时十分的嘲讽转入八分愤怒，又在看清Gordon时留下最后两份惊诧。
“Gordon、混蛋、你发什么疯——”
高大男人满意地看着他表情转换的神态，一手将昏迷的孩童拎得更高——黑发杀手看得十分清楚，漆黑枪口抵着太阳穴，刹那间，砰，红与白同一朵掺杂着绽放。
“真没想到、你也有被抓到老鼠尾巴的这——”
他同样低估了这个过分年轻的杀手。
黑影飞速迫近——他刚才就应该先打碎Margarita的膝盖骨——现在来不及了、他顾不及留这个家伙一条活口，但少年的柔韧度极佳，在窜到他面前时没有一粒子弹再次得手。
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不愧是即将继任Gin位置的那把刀。
这想法是五秒之后才出现，此前、
那柄银白锋刃淬着和杀手眼眸一样幽蓝色的战.术.匕.首割开年长者的咽喉，血液喷涌飞溅时身为后辈的行凶者拒绝闭上双眼。
咔嚓！
Gordon的反击只能换来骨骼碎裂的脆响，绝对的力量压制。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砰——
少年人单薄的身躯不足以将他压倒在地，但是一时意气可以。
粘稠的液体点缀那张苍白的脸又滴落下来，他的眼睛比以往都要亮、掩藏在雪山深处的蓝色岩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他甚至看见Margarita猩红的舌尖在那缺乏血色的唇缝一吐，森白獠牙间就咬着一缕比阳光还璀璨的毒针，冲着他的瞳孔直刺下来。
直至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二人之中响起。
“Margarita。”
Gordon单手捂住咽喉处的伤口，那处还在汩汩涌出血沫，他露出一个狰狞无匹但又快意至极的笑容，看着黑发杀手如遭雷击、向他身侧的地面猛地一头栽倒下去。
被迫脱手的短匕擦着地面飞出很远，一道浅浅的烟尘波纹风景线。
仅是指尖颤动一下的黑发少年无声地躺在地面上，瞳孔紧缩又缓慢扩散，背后扎着Sherry最新的作品——可以作为子弹发射的特效麻醉注射剂。
Gordon胸前别着的仪器仍然闪着红光，如同乌鸦凝视的眼、带着笑意忠实地传达着那位先生的判决：
“你未能完成任务，意图谋杀同僚。”
“暂停一切工作，剥夺代号权限，进行‘心理评估’。”
“你的实验负责人是Gimlet。”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何以为家·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