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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滥情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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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香港本地xx新闻报道,锐钰集团前董事长段锐之女于今日诞下一子...”
狭窄的房间里传来电视里女主播的播报,男人躺在沙发上,电视声音开的很大。
厨房里水声渐稀,直到彻底听不到声响。
随着电视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厨房里终于有了动静--砰地一声,碗碎了。
男人皱着眉头,扭头朝着厨房的方向,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手滑,不小心打碎了。”
明纾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缓缓俯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原来是真的。
段雩霏没有骗她,是真的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又是两年了。
两年前,她和段雩霏分开,一别两宽,再无交集。
她再也没有在楼下看到过曾经坐过的车,也没有再遇到过段雩霏。
她记得最后一面,段带她去了初遇时的酒吧。
两人坐在同样的位置上,隔着一张桌子。酒上来了,却没人喝。
是段先开的口,问她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明纾不知道,也答不上来。
不是没有勇气承认,她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段雩霏给她指了条路。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去找男人。”
在gay吧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是笑话,也是侮辱。
明纾却不觉得。
她是早就知道两人会分开,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切实听到时这话时,还是五味杂陈。
这话是有些冷漠无情的,可明纾却觉得,段对她说这话,带着感情。
段是担心她,是不舍得她一直在阴暗中苟活。或者说,段在救她。
明纾也成长了,她也没有勇气说出当年那样的话。
“我在黑暗里就好。可是,别离开我。”
她和段雩霏都懂,都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片天,怎样的一片土地。
于是,两人彻底分开。
感情的结束,总是需要一段缓冲期。
时间其实并不能治愈什么,不然,时间越久,明纾怎么会越难受。
于是,她顺了段雩霏的意,真的去找男人了。
她不再去酒吧和酒店,不再去表演她的滥情,她把战场转移到了线上。
在某个相对干净的交友app上,遇到了现在的丈夫。
她那时并不知道,她的丈夫是有妇之夫,是暧昧久了,上过床了,她才发现。
她被丈夫的前妻带着朋友一起堵在了酒店里。
应该是耻辱的。
可相比和洛韵分手的那日,还是差了些。
“是吗?”
明纾裸着身体,掀开被子,不急不忙地穿好衣服。然后对着抓狂的女人说,“抱歉,我不知道。”
她异常平静和漠然的反应,却把女人和她的朋友们都镇住了。
男人后来也说:“那一刻,我爱上了你。”
即使明纾说了不会再有联系,男人不以为动。
直到一年后,男人同时拿着离婚证和户口本来找她。
“我离婚了,我们结婚吧。”
就这么简单,就这样,两张身份证,两本结婚证。
两人逃离了那个城市,他们来到了西部。
来到了一个无人知晓他们的地方,依旧苟活着。
夜晚,明纾洗完澡躺好,男人推开门走进卧室。俯身压了下来,搂住明纾,想和她温存片刻。
明纾却受刺激般的立刻把男人推开了。
“你身上......”声音嘎然而止。
男人不解:“怎么了?”
明纾愣了两秒:“没什么,先去洗澡。”
是那熟悉的香水味,男人出轨了。
至于对象是谁,只要不是洛韵,明纾都无所谓。
如今的她,根本不再相信婚姻里会有不偷腥的人,无论男女。
“你怎么?”
男人洗完澡回来,放了一部影片助兴。
“嗯...怎么...怎么了?”明纾有些不解。
“怎么反应这么大?”
男人自是喜欢,于是弄得更狠。
明纾的声音被撞得破碎:“你...你做你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
是影片里女人的声音刺激了她。
她还喜欢女人,心理上的喜欢。
其实,男人身上的香味的确不是从洛韵身上蹭来的。
但是,洛韵确实,也在这座城市。
因为这里,是她这类群体的天堂。
洛韵剪了短发,打了耳洞,也纹了纹身。纹在私密处,纹的是两个字母:m和s。
她成了酒吧里吃香的铁T,她只和女人,只和长得像明纾的女人。
而和她上过的女人,无一例外,也都看到过她的纹身。却也无一例外地以为那是sm的含义。
而男人身上的香,是某个和洛韵有染指的女人,蹭了她身上的香,转头又沾到了明纾丈夫身上。
这种事不稀奇,形婚、骗婚或者是纯粹的好奇,一部分人已经是男女不拒。
世界很大,但世界也很小。
洛韵和明纾明明就在一座城市里,可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点,两人甚至擦肩而过。
两人形同陌路。
不该结婚的,结了婚;本该活在阳光下的,却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公交车上的相遇后,洛韵分了手。
她不再遮掩自己的取向,不再为保研战战兢兢。她放弃了向上,她堕落,她放纵。
她不知道,为什么和明纾,明明最干净,却这么大的后劲。
她仿佛是当年的明纾,这样滥情这样花心。
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明纾曾经的滥情过往;
不会知道,明纾已经结婚。
她也不会知道,明纾,或许就在下一个路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