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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自由Ⅹ间歇休息Ⅹ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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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由了。”
库洛洛猛地砸过来这么一句,说的轻描淡写。
我呢?
欢呼?
赶紧带上柯特滚蛋?
要是我手上有什么东西,一定狠狠砸出去了!
“自由?”
“就这么放我自由?”
“是路西华之血已经玩腻了?”
“还是我伊路米在这儿的消息再也保不住你得赶紧把我打发以免留下把柄?”
“又或者摆一堆事实告诉我有人打我主意再放我出去自动找那什么第四方势力继续被你利用给你们给你开路当探路兵当过河卒子当炮灰?”
“说啊——!”
打游戏的打牌的吵架的喝酒的发呆的全部维持姿势僵硬目瞪口呆看着我和库洛洛……蛛窝静得掉根针都嫌吵。
而那王八羔子依旧平平淡淡给我蹦出一句:“差不多就这些了。”
我再也忍不住,路西华之血抽向库洛洛:“利用我引出敌人利用我歼敌还想继续利用我?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库洛洛这次没闪,直接抬手接住蔓藤。
“你最好吃我这杯敬酒,这样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合作。”
“合作个屁!跟你合作,没平等可言!”
库洛洛被我骂愣了下,接着缓缓笑起来。
“是的,没平等可言。”
“所谓自由,只不过为了更好的引蛇出洞。”
“而你,就是那诱饵。”
我怒!
库洛洛站起来:“不过你这么快就能看出来,不错,不错。”
“作为奖励,我给你个机会。”
“打一场,怎样?只有你我。”
“你赢,我放你走。”
“我赢,我们继续合作。”
蜘蛛们已经全部站起来,围成一圈看我。
“好!”
……
“……这么多年来,能伤我到如此地步的,除了西索也就你了。”
“还有力气讲话啊……你也不赖。”
“看得出,来这儿后你进步很大。”
“多谢夸奖。”
“现在,你还不打算认输吗?”
“……”
现在,我五体投地趴地上,双手被反剪到背后用一根乌黑且长的针串在一起。库洛洛骑在我腰上,左手被我连根切断扔一边,右手握紧曾经切过我心脏的刀,刀尖抵住我的太阳穴。
满地鲜红银红的血混在一起。
用远距离能力和瞬移能力压制……最后冒着被我挖心的风险一鼓作气打趴我……
还好……我还留一手……
拧过头,斜视库洛洛。
张嘴,做出要说话的口型。
吐出钉子!
我唯一一枚钉子!
……
库洛洛任由鲜血喷溅整张脸,轻轻说。
“快、准、狠,可惜,力度不够。”
……
我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这笔帐,我会记住的……
库洛洛——!
“我认输。”
……
之后我依旧给旅团当包吃包住无薪酬厨子。
打那次战斗之后,作为败兵的我的待遇不降反升。
比如我花了几个小时都没能拼补起来的梅路艾姆碎片一个眨眼就在茶几上凭空消失,一小时后又完完整整出现在茶几上。
又比如每次偷点心都会有良心(?)留两块给我和柯特。
又比如打牌我庄家通吃他们后他们不再特不服气的给我哼哼。
又比如他们比手劲开始算上我一个。
又比如沙发上开始出现暖水袋电热宝之类的。
又比如飞坦开始很自觉地这边切完人肉那边把刑具挂厨房墙上。
又比如信长啦富兰克林啦打架打到厨房把锅子铲子盘子饭盆打碎后虽说还是一如既往不当回事但每次我做饭前都会及时抢新的回来,不过每次抢来的依旧是土黄色宠物食盆……
“信长,换种食盆吧。”
“啊?为啥?”
“……审美疲劳。”
“哦,那我去抢啦!”
于是今晚蛛窝餐桌上出现十三种不同颜色的宠物食盆……
……
库洛洛改了习性,开始成天成天宅在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看的还净是些标题抽像厚度可当凶器的书。
除此之外还聚精会神研读我的菜谱。
我脑子里关于叶绿素的记忆越来越淡。
那个世界的事情,遗忘得越来越多。
我开始记东西,用汉字。
然后发现根本没什么好记的。
最终,我只能记食谱。
结果库洛洛书架上最方便他拿的那一层全是各种稀有文字解说类书籍。
那天,研读菜谱的库洛洛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上辈子很穷?”
我惊讶:“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的食谱内容非常广泛,几乎涵盖所有菜系,看得出,你很爱吃。”
“= =这与贫富有关系?”
“只有又穷又不敢不付账人才会花这么多时间精力研究怎么做。”
“……也对,富人如你等就知道进餐馆吃白食。”
“……”
两天后,每位团员人手一本《小米食谱大全全彩精装编印版》翻译者:库洛洛•鲁西鲁先森。
我怀疑打印者侠客。
其中还有关于如何发酵面包如何制奶酪如何调制生鱼片蘸酱等等的化学理论知识和一些他感兴趣的料理的起源史发展史演变史流传史文化史……
我真得真的真的认为名为团长的生物应该比异种嵌合蚁更具拖进研究所研究的价值……
不过有时名为团长库洛洛的生物有妖孽化变异倾向的大脑还是有些正经用途的。
大概人家实在看不下去我研究我那钉子的锉样,终于从书架上抽本书以把我砸出脑震荡的架势瞄准我头盖骨扔了出去。
以后谁再说库洛洛温和可亲我第一个跟她急!
书嘛……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三遍,恍如在看医生龙飞凤舞出的医药单。
拿我没辙的库洛洛只能开金口给我讲解。
丫三句话就把整本书概括了。
“灵魂也属于念。”,“‘气’可以具现化成实质。”,“所以灵魂也可以以实物出现。”
“你的意思是这枚钉子是我用灵魂具现化出来的?我又不是具现化系!”
“你那治愈的能力不也是具现化出来的吗。”
也对。
“某些特殊情况下,人可以无意中表现出不属于自己念系的能力。”
“……但是……我不是没有灵魂了吗?”
“灵魂与□□相连的纽带,毕竟不是轻易就能断开的。你或许自爆的并不彻底,还留下些灵魂碎片。”
原来如此。
“对了,有个研究我的老医生解释我免疫一切念都是自身已死的原因……你认为呢?”
“他在说谎。”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以前我还深信,但现在,随着伊路米的记忆不断被重新挖掘,随着对念的了解越来越深入,我开始怀疑。
或许偏向特质系的能力还会因为这样那样复杂的能力限制对我无效的话,偏于强化系应用简单的能力应该无范围限制才对。
更何况我接触谁谁“绝”,连不算能力的基础四大行都免疫,这不应该是仅仅死人体质能解释的。
如果把念比喻成电流的话,我就是R值正无穷的绝缘体。
这些,加洛奥普应该都知道,但只是用一句不靠谱的死人体质打发我。
而且关于我说自己失忆了就什么都说得过去……这也不合理。
失忆的人不会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失忆的人也不会以前样样会的全忘干净却突然会了以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
凯特他们只怕早就猜出是前世记忆的问题,却没人提出来。
而且……
我直到梅路艾姆被打碎才发现里面藏了一信号发射器。
……什么都瞒着我……
……
团长的书房里除了书之外还有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
我从来没见这厮碰过。
但这厮喜欢我弹钢琴时双手背头默默坐在沙发上听。
那天,库洛洛听着听着就扔给我一管长笛。
通体乌黑,暗哑无光,手感粗糙,裂痕不少,猜不出什么材质,上面刻的净是些歪歪扭扭奇怪图腾,尾部根本就没有打磨过。
“魔王的四大乐器之一,黑暗魔笛。”
库洛洛盯着我笑:“只能用来演奏黑魔乐章的魔笛。”
黑魔乐章?
不就是把旋律搞异形的……黑魔乐章?
在库洛洛灼灼目光之下,我有不妙的预感……
“我这里,有乐器,正好,还有乐谱。”
果然……
库洛洛笑意加深:“以你的体质演奏黑魔乐章,会发生什么呢?”
……
据懂音乐的剥落裂夫所说,用一般乐器演奏黑魔乐章是完全错误滴,用魔王乐器演奏一般乐曲也是完全错误滴。
错误的代价就是旋律那样,要么死。
那用魔王四大乐器钢琴小提琴长笛竖琴演奏会发生什么?
剥落裂夫绷带下两只□□眼骨碌碌转两下后说:“我吹魔笛时,什么都没发生。”
我回答:“Me Too.”
至少我本人未出现任何不适。
至于极具钻研精神而不怕死一边旁听的库洛洛,也没任何反应,在我终于把冗长又艰涩的乐曲吹奏完毕后,沉思着拍屁股走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连声表扬都没有!
但也没把长笛要回去。
……
“哈哈!这块肉是我的啦!”
“该死!”
“别光注意一个地方。”
“啊啊好啊你们一起抢老子的老子不客气了!”
“来啊!一起抢啊!”
“滴滴!滴滴!滴滴!”
除了我这正儿八经无产阶级,所有人有志一同空出只手掏口袋。
“谁的手机?”
库洛洛配合地掏出手机,表情有些怪异。
对面侠客猛然想到什么,一脸绝望。
库洛洛按下通话键。
接下来,绝望的换成我了。
手机里传出一段先是混杂着信长芬克斯富兰克林等等打闹声侠客玛琪柯特“别闹了吵死了”劝架声还有诸多其他声音,然后——
日本声优高乃丽小姐的声音:“感谢大家选择幻影旅行团,马上我们就要到达本次目的地——流星街!今天,我们的行程是参观蛛窝——游览流星街——体验流星街生活!接下来,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司机——富兰克林师傅!让我们为辛苦的司机师傅鼓掌!”
富兰克林面前的食盆“啪”地碎了。
啪啦啪啦掌声口哨声喝倒彩声以及其他该有不该有的声音……
“请大家有秩序下车!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天的讲解员芬克斯!这位是幻影公司副总侠客!这位是幻影公司形象大使玛琪!”
“Hi Hi大家好我是芬克斯……”
“Hello大家好我是侠客……”
“我是玛琪……”
芬克斯满脸横肉无规律抽动,侠客冻包子,玛琪放下刀叉开始擦嘴。
……
短短十分钟录音结束。
可怜的蛛窝在强大念压低气压下吱嘎作响。
库洛洛笑得比蒙娜丽莎还神秘,其他人或淡定或抓狂或鸡冻或僵硬或无语或崩溃或愕然或呆滞,我和侠客满脸绝望。
侠客你这王八羔子!居然忘删了!
“怎么回事?”
库洛洛目不斜视,直接看侠客。
团长的命令一定要服从,侠客只能老实回答:“咳,这是我新编的程序,只要获得手机号就可以修改此手机内容……”
“可添加录音还可定时?”
“嗯……”
“参加录音的举手。”
“……”
十二条胳膊举起来。
接下来库洛洛恶劣本性爆发,眼珠子转来转去,不停吃东西,就是不说话。
没人敢把手放下,也没人敢说话。
蛛窝一时陷入末日审判前的紧张。
等到菜都凉透了才慢悠悠蹦出一句:“很有创意,很好。”
我和侠客齐齐嘘口气。
“以后大家都用这铃声,就这么定了。”
我一腔狗血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喷不出来!
侠客笑得比哭还难看。
宣布完命令的团长酒足饭饱擦着嘴施施然飘离餐桌,剩下我们吃冷盘。
我捞起个香菇肉团子,想像成某人的大背头,狠狠咬下去!
爽!
……
今天库洛洛终于跨出蛛窝,顺道带走侠客飞坦。
他们可能去抢劫,也可能玩3P去了。
我一个人不声不响去看莱顿。
宽泛点说,我现在挺自由的。
但不管怎么活,都踩在蜘蛛丝上,蜘蛛要我往哪走我只能跟着往哪走。
把流星街闹得如此乌烟瘴气的第四方势力,库洛洛不可能任其发展。
而他现在所知的唯一钓出这条大鱼的饵,就是我。
他不可能放过我,至少在弄清一切真相之前。
莱顿的墓位于AB区之间,人迹罕至。
这样也好,没人打扰。
把一桶酒全泼地上。
这酒是从信长那偷来的,泼起来不心疼。
永远灰蒙蒙的天。
永远凄厉的罡风。
永远闻不完的血腥味。
永远看不完的垃圾山。
永远杀不完的敌人。
永远麻木的心。
流星街,一个连耗子都存活不下去的垃圾场,生活着800万人类。
他们自称流星街居民,他们是黑暗与罪恶的产物,他们习惯用伤害表达爱,哪怕什么都得不到,哪怕自取灭亡……
……
流星街,要么不下雨,要么往死里下。
雨珠噼里啪啦在雨棚上击打出颓废的摇滚乐,然后顺着斜坡流下在凹槽里汇聚成污浊的溪流,一道道淌到地上激起阵阵垃圾恶臭味;天地一片昏暗,偶尔一道闪电削尖脑袋挤进来地动天摇一阵惨白的“轰隆——!啪啦——!”又匆匆退场。风呼啸,云翻滚,卷起大堆大堆灰灰白白的垃圾漫天飞恍如群魔乱舞,仿佛要生生把这片垃圾场掀过来倒个个,时不时有被烈风卷起的如破桌子废冰箱之类垃圾自杀般撞上墙发出沉闷又持久的“咚——”紧接着就是昏暗的吊灯打摆子般摇晃上半天,连带着大家的影子也跟着蹦迪似的扭动,好久吊灯终于消停了立马又来一声“咚——”然后只能继续打摆子……门帘窗帘被淋得透湿厚重,全羊癫疯一般扑啦扑啦死命抽打起墙壁;地上,沙发上,餐桌椅上,早已空荡荡的水族箱上,甚至女生的床上和库洛洛的书架上全被借助风势杀进来的水珠攻占,留下一片湿淋淋潮黏黏,所有人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不管头发里还是衣服上,一掐绝对一股喷泉。
我带着柯特把所有积攒的糖纸叠成花花绿绿纸船,蔓延进蛛窝的小溪流上,柯特打出生起还从没玩过这种东西,稀奇得很,玩得很开心。
流星街的雷电,就是比其他地方有特色。
我看见侠客冲我张嘴。
“轰隆——!”
只剩下口型了。
我捂住耳朵:“我没听清!”
轰隆——!
“什么——!”
轰隆——!
“团长说!雨停就走!”
轰隆——!
“我、没、听、清——!”
侠客也捂住耳朵。
“团、长、说——!雨、停、就、走——!”
轰隆——!
“知道了——!”
估计要不是我这破体质拖累,库洛洛的命令就是,现在就走。
……
一年前的今天,我从梅路艾姆的念茧中复活,开始全新的生活。
一年后的现在,我终于离开流星街,拉开新的舞台帷幕。
我,终于一岁了……
……
都说暴雨前的宁静,其实暴雨之后也有短暂的宁静。
那是被雨水滋润的生命蓬勃爆发前的蓄势,那是寒飒席卷后繁华落尽的伤神。
但在什么都没有的流星街,只有死寂。
死寂中,打扮像不良少年的邪教头子动作优雅合上书本。
打破死寂。
“出发。”
蜘蛛的脚步,永不停息。
下集预告:
如果孤独的话,就淋雨吧,这样就能感受到自己拥抱自己的温暖,不过,记得要打伞喔……哥哥教过的,柯特永远记得……下一集:《番外Ⅹ柯特Ⅹ成长》!比起遥远的航标,迷失的孩子更需要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