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万良

6、第 6 章

　　数日后，夜里。季墨偎在宫颜身侧，细细体验着自宫颜身体传来的阵阵暖流，眼里是止不住的哀伤。
　　一转眼，圣诞节快到了，自那次宫颜的表白之后，季墨半推不就的却也算答应和宫颜交往了。现在是二十四号的夜晚，宫颜和季墨依偎在地板上，坐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并不觉得冷。宫颜送给季墨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季墨为这样单纯的礼物笑出了声，怕是再没有别的人会对自己重要的人只送个苹果吧？而季墨送给宫颜的，是一条长长厚厚的围巾，墨一般的黑色，仿若他的瞳。为宫颜围上那条围巾，十二点的钟声正好自墙角大座钟内敲响。宫颜在这个时候巧妙地从身后摸出了另一份礼物，对季墨说：“亲爱的，圣诞节快乐。”季墨笑他狡猾，在平安夜的最后一刻送上迟来的苹果，在圣诞节做第一个对他说圣诞快乐的人。
　　季墨拆开礼物的包装，里面是一本书，书名叫《颜墨》，这是宫颜最近一直在赶的书，预计十二月底上市。
　　季墨是很喜欢宫颜的文字的，早在还未认识宫颜之前，便月月看他的专栏，看他将那些生活的细枝末节写成异样世界，买他出的书，陶醉在他故事的跌宕与叙事的精妙中。唯一让季墨不喜欢的是，宫颜的书总是以悲剧结尾，似乎是吝于给予笔下人物圆满人生，一定要有所残缺才是美似的。
　　这夜，捧着宫颜的书，季墨未合眼地看了一夜，而宫颜，知道催他睡觉也无效，便守在他身旁，望他看书时的侧脸轮廓，这样守了一夜。
　　书里说的是一对恋人的故事，AB相爱着，然而B的眼里总是闪现出忧伤，即使在他们紧紧相拥的时候。A看着这样的B，A不懂B的忧伤，B也从不言及，最后，AB平静地分手了。
　　季墨笑宫颜这样的书也能拿来卖钱？不如以往那种情节起伏激烈剧情布局精妙的故事有味道。宫颜却正色，望着落地窗外飘零的雪花，缓缓道：“是你给了我写这个故事的灵感，然而我们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我只希望你告诉我，你眼里常常闪现的那哀伤，它究竟是什么？”
　　季墨抬头，收敛了脸上的笑，看着宫颜，仿佛此刻即是诀别。
　　下一刻，季墨抬起头，踮起脚，用一个深深的吻堵住了一切语言。再多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那舌尖传递出的温柔仿佛成了最美的语言，诠释着此刻两人的抵死缠绵。
　　在这个南方的城市，窗外的雪花细小异常，更似雾，为冰冷凌冽的空气包裹上一层氤氲的膜。窗帘敞开着，仅一窗之隔，屋外的寒冷与屋内床上纠结在一起的身体散发出的暧昧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个圣诞节的清晨，季墨终于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这个叫宫颜的男人。身体契合进去的一瞬间，季墨呻吟出声，他对宫颜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