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赴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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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乐记和锦凤在外面呆了一个晚上，思考着要去哪里。
“我好想去看海啊，父亲说他早些时候看过海，看过之后就一直念念不望。以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好了，我们自由了，不如我们就去能看到海的地方吧！”锦凤的眼里充满着兴奋，似乎忘了她们现在算死逃难的非常时期。
乐记也不知都要到哪里去，虽然外面的天地很广阔，但是两个没什么钱的女子要生存下去还是处处是危险，而且要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冉老爷派来的人可能就会找到她们。看着锦凤这个小丫头兴奋的样子，想着她可能从小就呆在这里，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对海的渴望可能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那干脆去上海好了，那里既能看到海，又是各种势力混杂的地方，追捕人可能不是很容易，所以乐记说：“那咱们就朝南走，去上海，我知道那里挨着海，并且是个大城市，应该有很多活儿做吧，找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这是安慰锦凤的话，即使是在民国，工作不想现代社会那么难找，但是两个单身女子能过的活儿还是有限的，不过这些暂且不提，先到上海再说吧。
“啊！真的！太好了！我们就去那里吧！”说着就站起来准备出发。
“你这丫头，天还没亮呢，这会儿没有去那里的车，难道我们要走过去么？我们等到天亮了，做经过这里的第一班车过去。现在，你先坐下，休息一下，明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做呢！”
“哦，对！我们身上的钱不多，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的，所以要赶快找活儿才对！”
“恩，别担心。来，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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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的时候，乐记叫醒锦凤，两人遮掩着搭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当看看冉老爷旁边的得力助手管家的那张脸的时候，乐记和锦凤的心跳的猛烈，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上来搜查时火车就启动了。她们这才放下心，两人看到对方眼里残余的恐惧，然后相互安抚。
到达上海还要好长时间，中途乐记和锦凤自然是那随身带着的干粮充饥。这时对面传来一声肚子的咕噜声，乐记抬起头发现一个看着很带有书生气的青年男子坐在她们对面，白皙的脸上有着一抹红晕。发现他正被注视着，心知刚才肚子叫唤的声音已经被她们听到了。
乐记忙把刚才放回去的饼子拿出来给他：“我们只有这个，你吃点吧。”
“谢谢！”那男子也没有推脱，接过来道个谢就开始吃起来，虽然不是狼吞虎咽，但也不怎么斯文，但很能够看出来饿了很长时间了。
“你慢些吃，我这里有水，别噎着了。”锦凤把水壶推向他，看着男子的脸，有些羞涩的说。她第一次和这么斯文的男人搭话，不免有些女孩子的腼腆，但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时不时的向对面看上一眼，然后立刻转移开目光。但就是那短暂的一瞥，心里即开始赞叹：他长得真好看，虽比不上游公子，但是清隽的外貌和温文的气质让锦凤的心里怦怦直跳。脸上的红晕不由加深。
“恩，谢谢！”
待男子吃完饼子之后，对他们介绍起自己：“我叫池乔郁，是淮州人。现在在上海求学，这次回来时看望我卧病的母亲，已经好多天没心情好好吃饭了。刚才看到你们吃东西，闻到香气就有点饿了。”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不知为什么，在对面女子的注视下，他竟然有丝紧张和不好意思。
“恩，没有关系。不知池先生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乐记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还属青涩的男生，对人对事坦白不遮掩，再加上长长对人露出微笑的好面孔，让她觉得很容易亲近。心里放下了对他的提防。
“还是叫我乔郁吧，家母的病怕是时间问题了，但我又有学业在身，只好托于姨母照看着。设法以后多多回来陪陪她。”
“你真孝顺！老天会保佑你母亲的！”锦凤对乔郁的印象更好了，想起她刚刚去世不久的父亲，也起了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借你吉言！不知道你们是要去哪里？放心，我不是坏人，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女子在外会遇上很多麻烦，我可以在路上保护你们，来答谢你的干粮！”
“我们和你一样要去上海。正好同路，多个人多个照应总是好的。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上海的情况吗？比如有没有什么活儿？”乐记同意池乔郁的话，有个男人同路会减少很多麻烦，正好也能提前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那里是个大都市，虽说现在军阀割据，但是那里有租界，租界里的生活还是比较太平的。只是比较奢靡，你们在哪里要格外注意安全。要说工作么，大多是苦力活儿，像你们这样的瘦弱女孩子，估计是做不来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去纺织厂或者一些类似的需要加工的地方试试，也许那里会招聘女工。我有个朋友交际比较广，我可以托他给你们留意一下。”
“那太感谢你了，没想到一张饼能换来这么个好消息，很划算！”不知道为什么，乐记打从心里对池乔郁感到信任，可能是他身上那股清新温文的气质决定的吧，总之他的话让乐记和锦凤宽心不少。
“这是我住处的地址，有需要的时候你们可以来找我。我会让我同学长时间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的。”然后把一张小纸片拿出来递给她们。
“怎么你还随身带着住处的地址的？”
“哦，是这样，本来这个是给我姨母的，让她有什么事给我写信的。然后就顺便多写了一份想着给我的邻居的，但是走时太匆忙就忘了，先下有了去处了。”
“那就麻烦你了。”
“怎么能是麻烦？再说我们不还是老乡么？出门在外的，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那你是学什么啊？”锦凤好不容易能插个嘴了，立刻凑过去。
“我学经商的。”
“哦？”这个回答让乐记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长得这么斯文，居然是学经商的。而且，在这个年代学习经商的人是很少的，他算是个特例。
“很多人都和你有一样的反应，当初家母也反对我学习经商，不怕你笑话，家里就是因为家父经商不慎，赔了生意才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的。但是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何况我想恢复家业，现在这个时期，那些学文学的虽然是想要救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终归只是纸上空谈而已，还不如做些实际的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与其在房里空谈，不如在社会上实践。”
“你学经商，你的脑子一定很聪明！”锦凤在一旁赞叹道。她在冉府呆了也有一两个念头，在冉府的见闻让她有了这样的感觉，总觉得那些人脑子一定很好使，要不然怎么从别人身上赚钱呢？
“还好吧，够用。但是，不管脑子再怎么好用还是要学习的。”
“你说的对，阿爸就经常要我好好学习，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认识的几个字都是阿爸教的。”
“没关系，到了上海我可以教你的。”
“真的？！你不许骗我！”锦凤激动的厉害，他说以后要教他识字，那她们就能经常见面了呀！
“恩，真的。商人讲求信誉，所以我不骗人。更别说你们是我老乡了。”
“那太好了！等我们安顿下来我就去找你啊！”锦凤用大嗓门掩盖自己的羞涩，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但是今天却有些害羞。
“好的，我等着你们！”
“的确识点字字总是好的，那谢谢你了，乔郁！”
“不客气！”
乐记看着窗外，一片片的田地，看似广阔无边，但是心里是明白女人在外奋斗的艰辛。因为有过经验，所以她已经做好了遇到各种困境的心理准备。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害怕，还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呢？冉府好比牢笼，用血缘的力量把她绑在一个家族之内，其实她不过是枚棋子罢了。虽然无欲无求，但是不代表她能够忍受别人的利用。与那个家庭脱离，出去闯荡是最好的办法。在这个年代，女人独自在外总会遭人非议，其实她并非有多大的雄心壮志要做出怎样的一番事业，只是想要找个安身立命，平静度过余生的栖息之所。以后，她会看着锦凤嫁人，看着她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在他们的成长中慢慢变老，最后终归尘土。这样也好，这命本是意外所得，保其身躯不受伤害，也算是不负她原来的主人了。
窗外透进阳光洒在旅人的身上，男人和女人沐浴在阳光之下，各有所想。池乔郁看着被阳光镀上一层光边的乐记，看着她恬美的脸庞，坚定的眼神，那是他之前在女子身上所不曾见过的。是那样平静，与世无争。没有晃人眼球的争宠艳丽，没有我见犹怜的柔弱羞涩，这样从容的气质让他觉得内心安定儿美好，似乎长达俩天的路程也没有那么难熬了。锦凤看着池乔郁，脸上的红晕又开始泛滥，以后会经常和他见面了呢！不知道这样美好的人，心里有着描绘着的是一副怎样的女子图画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赴上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