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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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服务站出来，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走，国庆节的人流量实在是大的吓人，车来车往有点堵。
他们一共开了五个小时才回到家。
元音在教师父母的明察秋毫下没能挣得时间与苏意川调情。
只好先回家搞定父母的思子之心，过两天再约他哥哥见面。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8点多，吴若筠备好饭菜等儿子回家。
以前，她总想着这个时候，就可以嘲笑一直白不拉几的儿子总算黑了脸。
谁知道他们学校今年的军训改成冬训，着实把好戏推迟了。
“妈，我饿了。”元音一进家门就喊着要吃的。
得了，这儿子连妈字都不多加一个，吴若筠心里吐槽儿大不中留。
元国钦问：“小苏怎么没上来坐坐？”
元音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等着父母上桌开干，他乐呵呵地回：“苏哥哥家里也在催，就不过来了。”
吴若筠心里嘀咕着。
我们家元元还真黏他哥哥呢。
她盛了碗骨头汤给元音：“过两天把人叫家里来坐坐，小苏那么照顾你，我们也得请人吃餐饭的。”
元音帮他哥哥拿主意了：“不用，哪用得着那么客气呢，我会请的。”
况且苏哥哥照顾我都照顾到床上去了，我怕您俩受到刺激，怀疑自己的教育理念。
“没得商量，这几天就把人请家里来。”元国钦发话。
元音就没了声，他哪敢顶嘴呢。
吃饭期间，元音还不忘看看手机，了解苏意川到家没有。
身为母亲的吴若筠是将儿子的小动作都自然而然地收入眼中的，还和老伴使了个眼色。
看见元音T恤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红痕。
吴若筠憋不住话，了解道：“元元啊，学校蚊虫多吗？”
元音刚看见苏意川给他发的消息，要他好好吃饭，晚上再视频。
他就乐呵呵地直言道：“没有蚊子呀，我舍长敬业得很，每天都驱蚊，我连蚊子的尸体都没见过。”
“这样啊。”吴若筠继续从细枝末节扒拉儿子的情况，“有认识什么好朋友吗？”
元音不敢一直盯着手机，转而去夹虾来吃：“都是些工作上的同事，除了办活动之类的工作交流，哪还了解什么。我又不是高中了，整天都能一起上课学习的。”
吴若筠不想装了，问道：“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元音低头看菜的眼睛都直了，疯狂在脑海里筛一遍刚说的话是怎么谈到这个话题的。
他很快气定神足地说：“没有，人家看不上我，别想了哈，我爱学习我爱工作，随你们。”
“你这孩子老不正经。”吴若筠继续聊，“小苏这孩子最近都还好吧？”
元音咬一下唇才抑制住隐约的不安和明显的笑容：“还好吧，感觉都挺好的。”
吴若筠不死心：“小苏交女朋友了？”
元音严防死守：“妈，你怎么这么八卦。你多跟我爸学学吧，人元老师多稳重呀，都不打听学生的私事。”
元国钦就算被儿子cue也不参和，慢条斯理地听妻子和儿子聊天，顺带喝了口汤去去腻。
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吴若筠让元音明天上午就把苏意川领家里来。
她和元国钦回房间悄悄订了明天下午飞往三亚的机票。
元家家规，饭后是没参与做饭的人负责收拾厨房、洗碗消毒。
元音自然变成这项家庭工作的负责人。
见父母都回房间了，他一个人在厨房，想到苏意川就傻笑。
往常觉得无聊的洗碗活都变有趣了，就是效率实在是太慢了。
吴若筠都不忍看见元音在厨房傻乎乎的站着，打发儿子回房收拾行李，好早点洗澡休息。
元宝宝：哥哥在干嘛？
苏哥哥：刚洗完澡。
元宝宝：我也是，刚躺下了。
苏哥哥：乖。
元宝宝：想哥哥了。
苏哥哥：明天找你。
元宝宝：可是现在就想见！
苏哥哥：我去找你。
元宝宝：不不不，太晚了，而且我怕我出不去。
元宝宝：哥哥我们继续视频好不好？
苏意川立即弹了视频聊天界面给元音。
“哥哥，你怎么还没穿衣服呀。”元音语气很害羞，假意用手指挡住视线，指缝间露出的眼睛倒是很实诚。
苏意川不紧不慢地说：“还没吹好头发。”
他将手机放在旁边，拿起风筒三两下把水珠吹得恍恍惚惚。
而后解开微信静音：“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元音嘴角就没下去过：“想到哥哥就会笑。”
又补充道：“难道哥哥不想我吗？”
苏意川拿起冰水喝下大半杯，喉结滚动异常性感。
“不想了，想了一天，我怕你太累。”
元音却不知羞耻：“可是我一想到哥哥就好精神呀。”
他将镜头换成后摄。
苏意川看清了轮廓：“元元一天天都不学好。”
“我很乖的。”他把摄像头换回前置，“就是太想哥哥了。”
通过高清的摄像头，哪怕只开了床头灯，苏意川依旧能看清元音眼中带上的朦胧水汽。
“我多说点话会不会更好？”苏意川不会制止元音。
对方回话显然没有之前迅速了：“嗯，哥哥，我想听你的声音。”
苏意川故意凑近手机接收口，低哑着声音说：“元元别忍着声音，别不说话。宝宝乖，哥哥就多说点好听的，好不好？”
元音细软的声音从话筒传来，透过细微的声音，苏意川甚至能够想象到元音的反应。
他指挥道：“元元别太用力，嗯，很好，跟着感觉来，别着急，很快就可以了。”
就像是被人当面指挥，元音兴奋得声音越来越放肆，幸好与父母的房间隔了客厅。
也因此更加肆无忌惮。
在听见元音长绵的声音后，苏意川看到视频里面颊潮红的元元，说：“宝宝，辛苦了。”
惹得元音极不好意思地用枕头捂住脸。
“哥哥好坏。”元音从枕头内发出闷重的声音。
“哥哥怎么坏了？元元说说看。”苏意川一脸笑意。
“我不管，就是坏，哼！”
“怎么不说话了？用完哥哥就不理了？元元也太无情了。”苏意川故作委屈。
元音：“哼╯^╰”
他总算拿开枕头，红着脸对着摄像头说：“你笑我了。”
苏意川勾唇：“我哪有？”
“你明明就有，还不敢承认，我都敢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敢，哼。”元音撒起娇来，苏意川也没辙。
“那我们元元宝贝怎样才可以原谅我呢？”
“我也想*%#”元音把声音模糊。
“嗯？”苏意川知道元音什么意思，还是故意逗他，要他亲口说出来。
最后元音因为自己的行为恼羞成怒，凶狠狠地说：“哥哥是最坏的坏蛋！我们冷战一小时，哼。”
元音还是第一次挂他哥哥电话，心里紧张得很。
但又得瑟又担心苏意川会不高兴。
三分钟后他收到了苏哥哥发来的照片——紧致的腹肌布上细细密密的水珠，神阙穴还隐隐透着水光，往下更是一片光景。
元音觉得，谈恋爱真是个上火的事。
*第二天
没等吴若筠喊元音起床，他就早早醒来跟着去买菜，活像是家里要来一位非常尊贵、重要的亲戚似的。
元国钦还将最喜欢的一套餐具摆出来，准备上好的茶叶。
母子俩将菜洗好后，他自动自觉去掌勺了。
这下轮到吴若筠在客厅捣鼓，一会儿是洗水果，一会儿是摆装零食，活脱脱像是要迎接哪个小宝贝。
元音吐槽，自己回家都没有这个待遇，怎么苏意川要来就全是好吃好喝的。
吴若筠还精心打扮了，虽然元国钦穿的是舒适的运动装，但那是他平时都不舍得穿的衣服，忒贵了。
元音又觉得心里暖暖的，爸妈这么喜欢苏意川，以后他们出柜就更好办了。
说不定在爸妈眼里他苏哥哥早就是自家儿子了。
只是苦于哥哥和他们断了联系。
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
十一点多，苏意川拎着补品和花束进门，元音觉得这怎么那么像是拜见那个哈家长呢？
吴若筠向来爱美也爱花，收到那么大束新鲜又漂亮的月季自然是乐开花的。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苏意川洗完手喝下一杯茶，缓个几分钟就被招呼着吃饭。
元家的主厨元国钦手艺向来不错，但是他不爱炫耀也不爱讲这些，客人吃得喜欢就行。
但是吴若筠就不一样了，她都得让俩小孩先评价一番，还得是实事求是才行，不得浮夸。
她说如此才能精益求精。
这个家算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吃一餐饭了。
饭桌上也没说太多话，后面几乎就是在安静地享用美食。
元音是个不安分的东西，吃饭期间也不忘在餐桌下撩拨他哥哥。
一会儿桌下拍怕大腿，一会儿拿脚蹭人脚踝。
真不怕自己的小动作被两位老师发现。
果然是教师堆里长大的孩子，够勇，脸皮够厚。
苏意川自是拿元音没辙的，桌子以下被人胡乱侵扰，桌子以上是坐姿端正，胸背挺直，面带微笑满是恭敬又不失亲近。
元音可骄傲了，他哥哥果然处变不惊，稳重老练。所以才会一直不知道苏哥哥也喜欢自己。
他觉得，他们之前的想法不在一个服务器内还真不是他的问题，谁叫哥哥比他还会收敛呢。
饭后，吴若筠去厨房洗碗搞卫生，元国钦继续陪两孩子聊学校学习，就业或是深造的事。
老师当惯了，他改不了的操心劲。知道不能太多干涉孩子们的事情，但也会想从旁点拨引导几句。
吴若筠从厨房出来，自然是知道自家老公的想法，特意挑开话题：“我记得小苏是跟妈妈住？她最近都好吧？”
“都还好，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就这两天待我妈那。”
苏意川家里的情况，两位老师都是知道一些的。
吴若筠继续不紧不慢，话就是要踩在俩孩子神经上：“你年纪也挺大了，谈对象没有呀？”
“妈，你怎么又来了，在这抓早恋呢。”元音想法子帮苏意川岔开话题。
吴若筠是铁了心要搞事的，完全不受干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你也谈对象了，自己主动跟我们说。”
元音心里滋味就不太好受了，这怎么说，实话实说？您两位真不会家法伺候？
“吴老师，我们会看着办的，谢谢您关心我。”苏意川知道，他们的关系随意说出来是对元音父母的伤害。
他怎么都无所谓，但是元音是一定要保护好的。
元国钦给俩小孩倒茶：“有些事情，说与不说没那么重要，你们自己商量着抓注意吧。”
元音觉得他父亲像是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反正自己是不敢再深入这个话题的，翻过去也好。
可是吴若筠并不这样认为，她在办公室里跟科组老师聊惯了。
老师们对学生谈恋爱的事没有不感到激动的，总要拿出来说一说，点评点评。
对于自家儿子的事，她忍得也够久了。
吴若筠像模像样地喝了口茶，开口道：“元元的眼神藏不住事。”
元音一脸懵：“我...我又怎么了？”是有点心虚。
吴若筠也不点明：“以前，不能帮你们，是因为不想害了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需要当事人来分辨，去纠结。刻苦铭心地去建立与外界对抗的勇气也好，排除万难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也罢。”
她继续说：“做父母的，在你们做出决定之前不想过多干涉，唯有两人相互扶持好好生活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站在身旁，与你们为伍。”
吴若筠看着两孩子，难得收起了说教的架势：“小苏考虑得比较多，元元是比较傻，会直来直去也经常转牛角尖，但是我跟元老师也没有其他能为你们做的。”
她挽上元国钦的手：“我们早就商量过了，路是要自己走的，你们不用顾虑太多，我们也不该成为你们的烦恼。”
话说得明明白白，元音和苏意川很难不察觉父母是知道他们关系了。
元音有瞬间的错觉，自己被剥离出家庭。但是，这或许就是父母给的自由和信任吧。
“爸妈你们都看出来了？”
元国钦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吴若筠很坦率地说：“我儿子的心思我可能比你自己都要清楚。”
她很自信地说：“你念高一时，喊着想体验住宿生活。这怎么想都很奇怪，一个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想着蹭教师饭堂，睡觉都认床的傻孩子想去体验宿舍集体生活。还都打听好小苏宿舍有个空床铺，指着要搬进去。”
吴若筠弹弹元音的额头：“你也太小瞧你父母了，我们什么学生没见过，你翘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有什么心思了。”
元音还想为自己辩解下：“我也没那么矫情。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在你们眼中好像很蠢的样子？”
元音虽然会对母亲说的话感到惊讶，细细一想却又觉得那么合理，好像就该是这样的，只是以前没想到。
苏意川不解：“吴老师，您知道我们的感情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从来没有阻止过？”
从小，苏意川的母亲就给他灌输一种观念，父母不可能会接受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倘若知道了，甚至会被拉去精神病院。
所以她才会受了那么多苦，既害了前夫也害了两个孩子。
因此，苏意川没有想过，或许摆在他和元音之间的困难从来就不是外界给予的。
也不是取决于元元的想法，而是他们能否认可自己喜欢上同性别的人，是否有勇气去承认，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他知道没有人的生活是顺遂的，他从小就缺乏适时的关爱。
刻在骨子里的意识，直接将他引向难行的路，一切都做最坏的打算。
不是悲观，而是不知道可以如此乐观。
“物极必反，顺其自然。”吴若筠也挣扎过，也去了解过，咨询了各类心理医生，也查过相关文献研究，更是悄悄听过一些关于同性恋的讲座。
她明白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那时候你们都还小，或许很多倾向都只是因为过渡关注。”
“我们不想让你和元元过分关注这份心情。如果事实真如此，时机成熟了，那一切就该是那样发生的。在这之前，我们担心再多，干预再多，都不好。”
苏意川跟元音心意互通后，设想过许多种可能，却低估了元元父母对孩子的宽容。
他们不求元音功成名就，只希望孩子不要受到干扰，能够野蛮选择、快乐自由的生长成他该有的模样。
元音非常庆幸能有如此开明的父母。
他们是老师，却从不因为班上众多的学生而忽视对自己的关心，更不会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而对他有强硬的成绩要求。
虽然不认真学习有惩罚，但更多时候是让元音自己选择，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
元国钦坦言：“我们也和小苏母亲谈过了。她或许比我们更清楚和理解你们的事情。所以，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小苏过来，也是想把事情摊开了说，免得你们在私底下瞎操心瞎闹腾。两年的时间，你们也该想清楚了。”
吴若筠接过话：“我和你爸爸已经定了下午的飞机，行李都准备好了。从现在起算是过上养老的日子。小苏、元元，你们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但是唯有一点，都要保护好自己。”
苏意川和元音除了感谢父母的理解，已然不知道有何言语能更好地表达此刻的心情。
元音不是没有想过，迟早有一天是要跟父母说清楚的，他们有权利知道孩子的真实生活和感情状态。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出现。
元音拉上苏意川和元父元母拥抱。
这就是家，是家人。
元国钦和吴若筠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风风火火地放下一颗炸雷，轰完就潇洒地让孩子自己处理，两人愉快的去旅游了。
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元音和苏意川脑海中有过太多想法，都不及现状来得离谱。
当天晚上又接到了苏意川母亲的电话，让他们俩今晚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