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双叒叕死了？！（无限）》雪碧加饼干

27、第二天堂（终）

　　在人们激烈的呐喊中，主持人挥了挥手，赵昭便和十九个人出现在一条白金的走廊里。走廊铺着彩色云石的砖，在光线下反着亮面。走廊顶部是美丽的穹窿顶，在上面青色、蓝色的贝壳，黄色、红色的玻璃以及颗粒不一的小石头组成了装饰画，形成了以穹顶为中心半径不同的圆。
　　赵昭仰头望去，就像是一只硕大的眼睛。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希伯来圣经里那些轮中之眼的异形天使，或者翅膀镶满眼睛的天使。相传恶魔靠美貌、花言巧语迷惑人们，而天使则以丑陋的外表镇压恶魔。
　　看的久了，总觉得瘆人，赵昭收回目光。经过分列在走廊两边的银白机械傀儡，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华丽宏大的教堂门。
　　它虚掩着，发着光，就像梦境里的人看见天堂的情景。

　　精灵飞舞在他们之间：“统治者等着你们的觐见。”

　　人们都在往前挤，赵昭埋着头落在后面，突然他的手臂被冰凉的一点触碰。
　　赵昭看过去，褐色瞳孔透露着震惊。

　　天臻？
　　他怎么在这儿？

　　为什么他脸上会有个灰色图案？

　　红眸男人比了个嘘的动作，他像是液体般从容，淡然自若地“顺滑”到赵昭前面，似乎只是为了打个招呼。可这简单的招呼却像一剂强心剂般打入赵昭心脏。

　　跟随着迈入圣洁的光芒中，赵昭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下系统背包。任务还没有完成，幕后彩蛋却是可以开启的状态，他打开彩蛋，没来得及看，眼睛便被骄奢淫逸的大厅晃花。

　　整个大厅笼罩着层黄澄澄的光芒。洁白的大理石柱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巨大的水晶吊灯占据天花板一半的面积。古老的油画挂了墙壁一圈，鎏金的地毯铺满每个角落。

　　坐在台上的老人（统治者）满脸沧桑，亲切微笑着：“祝贺你们通过筛选，请让我的傀儡为你们戴上勋章，这是独属于你们的殊荣。”

　　站在他两边，比走廊里更加高大的傀儡行动了，它们来到手无寸铁的人们面前，僵硬地把一个个黄金勋章塞到人的手里。

　　勋章到手的瞬间，耳边响起提示音。
　　“已通过上界筛选，玩家存活一小时，即可通关。”

　　赵昭提高警惕，他看着黄金勋章在灯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上面刻着一台先进的电脑，和一串英文字母。

　　——development。

　　过度追求科技发展吗？

　　老人拍了拍手，傀儡回到他身侧，呈上一个打开的盒子。闪闪发亮的钻石皇冠躺在黑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当然，表现最好的人是能获得嘉奖的，我将亲手为他戴上。”

　　机械傀儡向赵昭走来，赵昭不禁后退一步。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绝对不可能是表现最好的，果然，命运给出的早已暗中标好价格。他们就是冲他来的！这皇冠一定有鬼，他不能戴！

　　赵昭妄想反抗，可傀儡的动作比他更快，它们一边一个硬掰着他的胳膊，逼的他跪到地上，让那皇冠落到头顶。

　　赵昭的余光瞥见老人给他戴上那刻勾起的笑容。

　　“干嘛不情不愿啊？这多大的荣誉？”
　　“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我还以为我杀得够多了。”

　　围观的人躁动起来，龙翼看着咬牙不肯屈服的青年，唤醒了前几个副本的记忆。
　　他惊道：“是他！他应该用了道具，这下遭了……” 说完他小心地觑着天臻的神色。

　　天臻皱紧眉，抿着唇盯着青年。

　　而另一边，当那沉重的皇冠落到头顶，赵昭只觉得有什么被压住了。
　　他愤怒地望向老人，老人笑得满脸褶子，浑不在乎：“你会知道它的好处的。”

　　下一秒，针扎般的刺痛从天灵盖灌入，赵昭疼的面容抽搐，灵魂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要硬生生抽离出身体，他捂着头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做了什么！”

　　老人施施然走下台来，惹得其他人避之不及，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满地打滚的青年：
　　“按照规定，应该把你交给大统治者的，可我也想活，便只好这般粗暴地‘就地取材’了。”

　　“一等世界的外来者这一年来也就碰到两三次，那个世界的外来者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上报到上面，等那群老不死的都用完，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轮到我。”

　　“就算你不是那个世界的外来者，也是一等世界，真是天降给我的恩赐！过来，把他箍住，别让他用我的身体作出这副丢人现眼的举动。”

　　傀儡听令，伸出手想把赵昭架住，却不料赵昭掏出一把武器，汗湿的面容下，砰砰砰将傀儡击退。

　　老人不怒反笑：“啊哈哈哈哈哈就这种程度吗？好孩子，快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赵昭咬着牙，稳住准头，朝老人的脸打去。可无往不利的子弹击穿老人的皮肤，然后……被弹开了？？？

　　龙翼不禁紧张：“实力悬殊，他还有办法吗？”
　　鸣明冷静地看着青年手里的武器：“你听说过信念之枪吗？”

　　龙翼：“信念之枪？”

　　鸣明：“由信念凝聚子弹的手枪。信念越强威力越大，到一定程度能穿透阻挡对象任何东西。不过……他手上的这把应该是伪形态。”

　　鸣明说的没错，赵昭从灰色彩蛋开出的确实是信念之枪的低阶版。

　　［信念之枪（伪）］：信念越强，威力越大。使用时屏除杂念，子弹具有自动追踪能力。

　　信念之枪即使是伪形态也很有操作余地，可这把武器上限高下限也很低，毕竟没人能保证使用道具时，无时无刻心里都在燃烧着一股焚烬一切的烈火。所以虽然论坛戏称它为能打出奇迹的武器，也给了它很高的评价，但几乎没什么人用。

　　就算是鸣明来用，也不保证能有多大的效果。

　　老人嗤笑一声，皮肤从中间破开，露出个庞然大物。等那张如纸般的皮套飘然落到地上，映入众人眼里的是一台冰冷的电子怪物。

　　他的脑袋被电子屏幕取代，身后是铺天盖地高耸的数据线。灰色的阴影罩住倒在地上的赵昭，在赵昭颤动的瞳孔中，它们宛如闪电般窜出。

　　砰砰砰。
　　心神动摇下，子弹也失去效用，它们连数据线的外壳都无法击穿，清脆得如雨点般打到地上。

　　那数据线如同鬼魅般划破空气抽来，赵昭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他皮开肉绽的模样，可下一秒，一根柔软的物体缠上他的手腕，风驰电掣间将他拉到一个宽阔的身影后。

　　天臻的手臂幻化成两根藤蔓，延伸出无数细小的分支，往后面伸去，与张牙舞爪的数据线平分秋色。
　　他背对着赵昭：“凝住心神，不要让它夺走你的意志。”

　　短短几分钟，赵昭已被折磨得浑身湿透。他勉强睁开被打湿的羽睫，顶着皇冠剧烈反抗的痛苦，手迸出青筋想要将皇冠摘下，可那皇冠就像生来与他一体般，牢牢地黏在他头上，汲取他的意识。

　　意识被烧得模糊，赵昭竭力一点点抬起胳膊，将枪口对准自己，他就是他自己，他不要被恶心的怪物取代！即使可能打穿头颅，他也要杀死寄生在他身上的物体，不惜一切代价！

　　看着子弹在凝聚，赵昭什么也没在想，这一刻连他的思想似乎都被关进真空地带，全身都靠本能驱使。

　　他生硬地扣下扳机，一枚发光的子弹冲他袭来。他的瞳孔缩小成针尖大小，就在他以为子弹会击穿他时，皇冠清脆地砸到地上。

　　像是头皮被连根拔起，流了个鲜血淋漓的畅快。赵昭低下头，大厅的灯光下，皇冠躺在地上，无能地收缩着灰色的金属触角。

　　电子怪物：“怎么可能！！！！”
　　它操纵着数据线疯狂地朝赵昭打来，赵昭翻滚着身体，看见上一秒躺着的地方被抽出深可见骨的痕迹。他死死盯着怪物，朝他射击，与上次不同，这次子弹击穿了那些数据线，留下焦黑的弹孔。

　　怪物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变强？”

　　鸣明：“信念之枪，有了信念自然强大。”
　　谁说求生欲不是信念？

　　电子怪物似乎有些畏惧，它跳上天花板，朝外面爬行着。

　　龙翼：“不好，他要逃跑！”
　　龙翼蹲下身子，一道强烈的火龙从他的口中吐出，直冲向电子怪物。可火焰结束，电子怪物没有一点烧焦的痕迹，数据线甚至变得更光亮了。

　　龙翼和怪物同时怔住，龙翼讪讪开口：“糟了，它上了防火涂层。”
　　鸣明无语：“……你不应该反思下你的龙火弱到防火涂层都可以阻挡了吗？”

　　龙翼：“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你快出手！”

　　长发女生的手里出现一本古朴的书，泛黄的纸张快速翻动着：
　　“关于电子的定律我都不太熟练，作用的效果有限。至于熟悉的……没找到有用的。”

　　“用道具吧。”
　　她如是下了决定，掏出一把回旋镖打到电子怪物上，锋利的回旋镖一下切断了几十根数据线，又回到了鸣明的手中。要说有坏处的，大概就是只能再使用九次。

　　龙翼则掏出一把喷火.枪，对着电子怪物长喷，可喜可贺这种火焰有效，让不少数据线“皮开肉绽”。龙翼再龙火一烤，便令其彻底报废。

　　这下电子怪物不得不跑了，它准备冲出大门，却发现大门早被翠绿的藤蔓严严实实地覆盖住，它再看向窗口，也同样如此。

　　电子怪物阴沉地望了眼红眸男人，它伸出更多数据线阻挡龙翼等人的进攻，然后一跃到台上的长桌上，按下一个圆形按钮。

　　伴随着嘀嘀嘀的提示音，大厅的灯有节奏闪烁着，它们发出莹蓝色的射线。射线移动着，有的落在赵昭胳膊，有的穿过赵昭瞳孔，像是在采集什么。

　　电子怪物猖獗着：“虽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但四个来自那个世界的人足够我将功补过了，你们等着大统治者的到来吧。”

　　它话音一落，大厅的出口、窗户都降下银灰色的金属门封锁，天臻附着在其上的藤蔓被无情地切得粉碎，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天臻脸色难看：“不能等支援过来，我们打不过。”

　　鸣明神情也带上焦急，她翻着手里的书，念念自语，可只有些小型电子物件失控，还不足以让金属门脱离管辖。

　　千钧一发时，赵昭开口：“让天堂落到地上——地心引力可以吗？”
　　他听到两人的交谈，大致猜出了女生的能力，应该是言灵和真理结合的种类。

　　“地心引力……万有引力。”鸣明念念有词，眸子亮起来：“当然可以！”

　　对的！只要天堂坠落在地上，急速的失重下，根本没人来得及管他们！

　　天臻冲鸣明点头：“可行。”

　　鸣明收到指令，手中的书无风自动，最后停在某页，一串字符随着她的手指漂浮在空中，她的食指中指并拢伸出，其他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比在鼻尖。
　　“第一定律之万有引力，现！”

　　字符扭曲着，一部分附在天花板，一部分附在地面。赵昭只觉得脚下震颤，吊灯剧烈摇晃着，伴随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从头顶掉落，失重感席卷全身。

　　“啊————”
　　尖叫声像飘带般抛在空中，又系上石头，随着人一同急速骤落。

　　赵昭站不稳身子，重新跌倒在地上，尾椎骨疼得像要裂开。他东倒西歪地晃着，像个保龄球般时而撞到椅子，时而滚到最东边。

　　“你们干了什么！！！”
　　电子怪物壁虎般爬在天花板上，方块脑袋倒着看着他们，恶狠狠的目光更是要把赵昭戳出洞来。
　　它一些数据线用来固定身体，一些疯狂地冲赵昭席卷而来。

　　赵昭勉强稳住胳膊肘，砰砰砰打了十几发，他的脸颊被飞溅的玻璃划出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再孤身一人，子弹的威力也变得大些，起码能击穿数据线了。

　　看着怪物吃瘪，赵昭笑了，可下一刻，越来越快的下落速度让他倍感不适，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

　　可想而知，等降落到地面，他会摔成比碎片还碎的东西。

　　“龙翼，你保护鸣明。”天臻脸色苍白道。
　　“收到！”

　　只见棕发青年的后背伸出一双巨大的骨翼，他的手变成爪子，拎起鸣明，让飞行的高度恰好保持在大厅与天花板之间。

　　鸣明：“还不错嘛。”
　　龙翼：“废话！”

　　而就在这时，天臻向外散开的藤蔓全部收了回来，没有预料的，一根主藤缠住赵昭的腰，将他拉到天臻背后，其余的则灵活地编织着，它们在赵昭眼前形成网状结构，然后又互相编织在一起，加固地缠上其他藤蔓。
　　等赵昭反应过来，他才发现他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

　　有些焦急地握上藤蔓，却听见男人不重的呵斥：“别乱动。”
　　他补充道：“你待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赵昭点点头，或许是因为大致构架已经搭建完成，剩下的就编织得更快的。赵昭握住的空隙被较细的，青色的藤蔓调皮地挤开。
　　他放下手，看见各个面都有藤蔓在起起伏伏地缠绕。那些疏漏的地方被填密，缠紧，藤网变成连缝隙都看不见的茧。

　　赵昭被迫坐在厚密的藤蔓上，看不见外面的情形，有些惶恐。可一支藤蔓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般，钻进他的手心，轻轻安抚他。

　　赵昭不好意思，推开藤蔓。藤蔓物随其主，也很礼貌地收了回去。

　　天堂穿过云层，在蓝天坠落几万里。

　　窗帘、吊灯的水晶串、羊皮纸，一切轻盈的物体都在向上延伸，妄图冲破这天花板，去向辽阔的云际。
　　咯吱咯吱的响动，混合在人们的惊恐声里丝毫不起眼，到最后，只剩下风有力的呼啸。

　　这种声音无论多久也无法让人感觉安心，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在下落，下落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猝不及防地，落地的声响像雷霆般炸在耳朵里，巨大的反冲力让即使呆在藤蔓球里也让赵昭吐出一口血。
　　当他拨开不再坚实的藤蔓，趔趄着踩在地上，看见鸣明和龙翼坐在地上，泛绿的海水蔓过他们的鞋面，有浅浅的一层。

　　抬起头，赵昭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绿色的大海上漂着各种断壁残垣，有的薄如蝉翼，像个书壳般被水流冲的粉碎；有的形成容器，排不了水，在肉眼可见的下沉；还有的大块建筑，只还有个尖角露出水面，从水面望下去，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白色。

　　放眼远眺，十里十万里外的海域都是这样的情景，一直延伸到视线看不到的位置。

　　毒辣的阳光再次打在身上，那一刻，赵昭想明白了那人在祈求什么。

　　下界病毒肆意侵袭，各种生物濒临灭绝。下界人吃臭水里长出的植物，喝臭水里漂浮的虫卵，才能苟活着。然后提防着，抑或是计划着，将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杀掉，凑取名额。一次次沉默动手间，心灵煎熬着滴血。最后穷尽所有努力，找遍每块土地，只有极少的能达到十个。

　　这中间有被病毒夺去性命的；有找不到吃的喝的饿死的；有走着路就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的；还有杀死家人后，方圆几千里再也没有一个活人的。

　　他们认为世界是正常的，杀人是和进食一样的行为，可就算本是天生恶种，他们的遭遇依旧让人动容。

　　赵昭望着变质的海水，想着：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健康的生活环境。

　　天堂，为什么不能……落在地上？

　　天堂最终回归地面，这颗耗尽星球所有精力凝聚而成的靡丽而苍白的果实最终……回归母土的怀抱。

　　赵昭收回视线，心里有股壮大的悲哀的同时，还有种隐秘的骄傲与激动，就像是一拳击碎了虚妄的世界，他因此而躁动。

　　思绪被其他人打断，龙翼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晕死了。”
　　他搀扶着鸣明起来，两人同样为眼前的景象愣了一秒。

　　“天呐……好壮观。”

　　另一边，藤蔓化为光点消失，赵昭跟随看去，看见那些光点钻进天臻的身体里。天臻看着赵昭，确认他无事后颔首，赵昭同样点头算作回应。

　　“我去，这怪物还没死？”

　　龙翼的话再次将众人的视线拉向天花顶，那残缺的天花板上攀附着个大铁块 。

　　电子怪物的方块脑袋不知撞到了什么，凹进去一大块。它背后的数据线也全被扯断，看起来都用来保命了。

　　它似乎已是穷途末路，砰地砸到地上，让海水进来一大波。
　　几十个零件四面八方地弹出来，叮叮当当地跳着，大部分滚进海洋里。

　　它的电子音卡顿着，苟延残喘：“可恶……你们这群人……别得意的太早……大统治者……不会放过……”

　　赵昭握住枪柄，发出的子弹轻易击破了怪物伤痕累累的电子屏幕。怪物身上的灯泡一瞬间熄灭，轰然倒下。

　　龙翼吹了个口哨：“cool~”
　　赵昭警惕地看向四方。不知为何，让它再说下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这种预感已经形成了。

　　鸣明不放心地走到怪物边，确认它是真死了。
　　她皱眉：“是不是有些太轻易了？”

　　龙翼不服：“小鸟姐，我们可是死里逃生啊！再说只有五分钟了，还能发生什么？我们可打败了大boss……”

　　鸣明不稳的叫声着打断话语：“龙翼，你的脸！”

　　在电子荧幕里，所有人的脸颊，那灰色纹路处，正在一闪一闪地发着蓝光。同时，他们感觉到嵌在脸里的东西极速升温，几秒就飙升到烤熟肉的地步。

　　天臻厉声道：“挖出来！”

　　所有的武器在角逐结束后就被回收，赵昭手上没有刀，只能用手。
　　就在他用手生挖时，他的下巴突然被捏住，天臻冷脸说了声拿开，然后快速地从他脸颊挖出芯片，在这期间那芯片还在升温，到了快要爆炸的地步。

　　赵昭看着天臻那块肉不正常的红，焦急道：“你……”
　　他还没说完，男人就干净利落地挖出，对芯片的部位熟知到根本不用考虑的地步。

　　天臻：“往外丢。”

　　齐刷刷地，四个芯片被扔进十几米远的海里，半米高的白色浪花冲天而起，溅起的海水将他们淋得潮湿不已。

　　龙翼吐槽：“虽然早知道有问题，可是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挺吓人的。”

　　赵昭开口：“是只有我们玩家才会有这种条形码吗？”
　　副本开始，没有明显反光的事物让他注意他脸上有什么。角逐赛时，遇到的人脸上也没条形形纹。直到他碰见天臻，以及……

　　龙翼点头：“我们是这样估计的。玩家是外来者，脸上会有条形纹。不过这副本除了你，我们也没再见过别人了。”

　　赵昭想起个关键的：“那统治者说的‘一等文明’，‘那个世界’……他们是说的无限世界吗？”
　　讲到这儿，赵昭有些不寒而栗。倘若真的是无限世界，那么细思极恐……

　　龙翼沉吟：“这个不好说，你是觉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经历过的副本就是真实的吗？”
　　他熠熠的眸子直视赵昭，少见的严肃：“那么为什么不理解为，这个副本给我们安排的身份是来自‘一等文明’，‘那个世界’的外来者呢？这个副本仅仅含着‘角色扮演’的元素而已。”

　　他继续道：“又或者，这个副本就是真实的。他们真的想取代我们，进入我们的无限世界。又或者……系统有可能把我们投入到真实世界，也有可能把我们投入到数据构算的游戏里。”

　　“那么……这样说，上个副本可能是真实世界也可能是单纯游戏，这个副本可能是游戏也可能是真实世界。”他歪过头，棕褐色的毛发很柔软：“谁说的准呢？”

　　鸣明环胸颔首：“确实是这样的。”

　　赵昭：“我曾看见论坛有人说，积分街原本是个副本……”

　　龙翼：“现在仍是个迷。假说这种东西，只要有吸引力就可以流传很久。‘铁证’有没有出现，大概也只有排行榜上的那些人清楚吧。”

　　赵昭猛然醒悟，有点愧疚。的确，就算真有消息龙翼他们又有多大可能知道呢，他问的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赵昭挠着脸：“不好意思啊……”
　　龙翼挑眉：“多大点事。”

　　鸣明看着任务界面：“还有三分钟。”

　　刚说完，所有人都听见了轰隆隆的机械飞行声。

　　抬起头，远处是灯火辉煌的小岛，近处是挤满整个天空密密麻麻的灰白飞行器。

　　赵昭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把天堂摧毁了吗？”
　　天臻：“是天堂，不过是天堂23641号。”

　　赵昭内心震荡，这时，他听见飞行器发出声音。
　　“从异世界而来的外来者，束手就擒吧！只要你们甘愿交出躯体，我们可以给你们找副新的，让你们活下去。”

　　忽然有声音响起，是天臻。
　　“你们极端追求科学，在不顾一切发展后，发现了自己星球的窘状，妄图找到什么办法解决。”

　　龙翼喷出了一口龙火，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他慢慢道：“有一天你们发现了外来者，我们的存在。”耐人寻味的停顿后，他说道：“你们想要通过替代我们前往其他世界，视我们为羔羊，于是你们……”

　　收到眼神，赵昭道：“用某种办法识别出我们，给我们打上条纹码标记，然后举办起
　　角逐赛，通过名额吸引地上的人将有条形纹的陌生人送上天堂。”

　　鸣明摸着自己的脸，那里因为残暴的挖出手法，缺了一大块肉：“在我们到达地底时，你们通过扫描给我们嵌进芯片。妄图通过芯片掌控我们，可惜最后被我们及时挖出，功亏一篑。”

　　她看向飞行器：“不过既然你们都动用了芯片，代表你们也不是很在意躯体的完整性吧，所以你们有了其他途径？”

　　龙翼：“譬如灵魂捕捉器？或者系统剥离器？”

　　飞行器里的指挥官脸色黑如锅底：“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捉不了活人，利用最新科技捉住总统治者说的“系统”也能交差！

　　天臻思忖：“看来他还知道我们有时间限制。”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注视着任务上倒数的时间，4s、3s……

　　滴——
　　细直的光束从四面八分射来，穿过的建筑被融化成液体。千万兆之一秒，它们冲到四人缩小的瞳孔前，即将罩住他们。

　　系统冷冰冰地宣布：“一小时已到，玩家脱离副本。”

　　面前的画面片片碎裂，赵昭再次睁开眼睛，已在安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