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崽子》碧水蓝天

130、第一百三十章

　　掌柜在说出萧少爷之后，王小六也凑过去看，最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萧少爷的，我常常见他佩戴在身上。”

　　随后王小六就为他们详细地介绍了这个萧少爷的来路，来自风岐洲的萧家，听说是家里的人想让他吃点苦头，所以才送到这儿来的。

　　平常大家都不敢怎么使唤他，人缘并不怎么好，但人家大少爷根本就不在意这件小事，除了值班，整天都是独来独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过不管是掌柜，还是王小六都不认为他是偷窃之人，因为萧家同样占有百宝阁的股份，他若是想要，直接来取就是，废那么大劲做什么。

　　司玄放下看完的登记本和值班册，就听见炎虹问掌柜：“那位萧少爷可是叫萧容？”

　　掌柜惊讶道：“您认识他？”

　　炎虹呵呵一笑：“怎么不认识，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你带我们去见他，不说别的，叙叙旧也好。”

　　他见司玄看着他，就解释道：“这个萧容虽然出生二流世家，但是他娘是金家人，也就是金师兄的堂妹。”

　　“唉！”炎虹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屁孩没有想到杯发配到这里来了，我得好好去笑话他。”但听语气却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司玄把两个本子递给他，道：“师兄也看看。”

　　炎虹边走边翻，草草地扫过几眼，看到萧容的名字时，皱了眉道：“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是他。”

　　“有些刻意。”司玄说出他心中所想。

　　就好像在把答案递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就是萧容坐下来的，若是嫌麻烦的家伙，估计当场就认为是萧容做的。

　　炎虹不认为是萧容做的，并不是看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而是他们同属世家子弟，非常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他们在乎脸面，但更在乎利益。

　　就一批龙睛琥珀，远远达不到让他们丢掉脸面，去干出偷盗的事，更何况这龙睛琥珀对他们而言，简直唾手可得。

　　萧容看上去和司玄差不多的大小，刚刚筑基，神情甚是冷淡，打开房门看见炎虹一行人，眉宇皱起：“有什么事吗？”

　　掌柜解释道：“萧少爷，阁里刚丢了一批龙睛琥珀，我们在库房里发现了您的玉牌。”

　　萧容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你们这是在怀疑我？”

　　“这…”掌柜和王小六对视一眼，那气势就降了下来。

　　倒是炎虹道：“这不是怀疑你，而是在问你，为什么你的身份玉牌会出现在库房里？”

　　这时，萧容终于注意到炎虹和司玄。

　　炎虹他是见过的，高他一辈的炎家家主之子。而司玄却是个面生的，但长得好看，可比炎虹要赏心悦目得多，萧容多看了他几眼，才道：“我前几天刚好丢了一个，不过很快就补办好了。”说着就拿出一块玉牌，和炎虹手里的一模一样。

　　身份玉牌的制作大多是有记录的，所以到时候一查就会查到，所以萧容并不会在这上面说谎。

　　司玄心道：这事情很大概率不是萧容做的，但和他估计也有几分关系，或者是对方捡到这玉牌，故意放在库房的房梁上，就算不能嫁祸给他，也能扰乱视线。

　　于是他对掌柜道：“做出此事之人，很大可能是为了求财，那他得手后，应该着急脱手，掌柜知道他会转买到哪里去？”

　　掌柜脱口而出道：“奇物楼。”他解释道：“那批龙睛琥珀数量不少，散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卖出去，在明珠城里，只有奇物楼能够一口买下，并且有固定的售卖之处。”

　　“那我们现在就去奇物阁看看。”炎虹说完就要走，就听见司玄说：“等等。”

　　炎虹不解地看着他。

　　“这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有任何证据。”司玄对王小六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王小六有些受宠若惊道：“小仙师有什么忙尽管说，只要是小六能办到的。”

　　“也不用你做些什么，就去打听打听，那些巡逻的修士，最近有谁是愁眉苦脸的，并且…”司玄看了一眼倚在门上看好戏的萧容，道：“和萧少爷有那么一点矛盾。”

　　“懂了。”王小六道。

　　这不就是在外面欠了债，急需要还，又看萧少爷不顺眼，想让他来顶锅。

　　萧容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和自己扯上了关系，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炎虹他们出了百宝阁，朝奇物楼的方向走去，只是身后跟着那人，让炎虹回头看了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道：“你跟出来干什么？别忘了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楚。”

　　萧容漫不经心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这条路又不是你炎家的地盘，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再说百宝阁，我已经待腻，去奇物见识一些新鲜玩意也不错。”萧容应付完炎虹，就和司玄说话：“这位弟弟，我见你好生面善，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在下萧家萧容，可否交个朋友？”

　　司玄只被渡无寂叫过弟弟，一时觉得有几分新奇：“司玄。”

　　萧容看在司玄脸的面子上，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劝退，反而戴上滤镜给司玄脑补一个害羞不爱说话的性格。

　　我要是知道了，估计能笑死。

　　司玄不爱说话？他挺会说的。他会害羞？脸皮经过锻炼，已经能面不改色在我和渡无寂拉手时，叫我们让一下路。

　　“司玄？听起来有些耳熟，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萧容笑了笑。

　　然而炎虹毫不犹豫地拆穿他：“确实挺有缘的，司玄是天行学院九试中的第一，你能不耳熟吗？哦！我忘了你好像困在了第四试，并没有考进去。”

　　这替司玄拉仇恨的话，成功让萧容恼怒成羞，一甩袖子就走人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炎师兄是故意的？”司玄看着萧容怒气冲冲的背影道。

　　炎虹道：“他就是跟着我们去看热闹的，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打草惊蛇了，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查。”

　　“等到了地方，我就是为学院采买材料的负责人，你就是跟着我长见识的小师弟。”炎虹随口抱怨道：“要不是认识我的人那么多，我倒是可以直接去奇物楼点名买龙睛琥珀。”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奇物楼前，这里的建筑修得不比百宝阁差，也是三层楼，布置也差不多，但比起百宝阁的复古典雅，奇物楼就要神秘许多。

　　这也是各自的特色，用来吸引很多的客人。

　　司玄和炎虹还没有进去，就和几个公子哥擦身而过，其中一个贵公子侧目看向他们，他的同伴见他停下来，便问他：“司徒兄，刚才在看什么？”

　　司徒公子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以为看见了熟人。荼兄，今日可是你宴客的日子，可别误了时辰。”

　　几句话过后，一行人离开了奇物楼前。

　　司玄和炎虹到了里面，因为炎虹那张脸，掌柜很快就迎了出来，和百阁阁的掌柜的富态不同，这奇物楼的掌柜很瘦，带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但和真正的修士比起来要差远了。

　　“炎少爷，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的？”态度也是一样，殷勤却不谄媚。

　　炎虹没有上二楼，不动声色地打量一楼的情况，然后把炎骄给他准备的材料单子交给掌柜，道：“本来是先去了一趟百宝阁，谁知道他们那边有点事，暂时不能处理我的单子，我和小师弟就来到你们这里。”

　　这掌柜先是把单子接了过去，等仔细看了后，表示奇物楼都有，问炎虹什么时候送过去。

　　炎虹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许是看出炎虹急着用，这掌柜也没有拖拉，马上吩咐得用的伙计拿着单子去库房里点数。

　　无论如何明瑞学院还是明珠城附近最大的势力之一，而且来人还是炎家家主之子，都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得罪不了的。

　　在等的空闲中，奇物楼的掌柜像是不经意间问起百宝阁的状况，是出了什么事？

　　炎虹不在乎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丢了一批货物。”

　　掌柜好奇地问：“那他们丢了什么？”

　　炎虹“啧”了一声，不满道：“我怎么会关注这样的事，能知道他们丢了东西，还是我当时就在他们旁边。”

　　掌柜见炎虹不想继续说，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楼里很快就进来了新的客人，他说了一声失陪，就过去招待客人。

　　炎虹见没有人靠近他们，就悄悄问司玄：“看出来什么没有？”

　　司玄摇摇头，道：“那批货物应该还没有出手。”

　　炎虹不解，就听司玄道：“我感觉到他仅仅是好奇，并没有什么隐秘的得意，一般人在悄悄占了便宜后，不可能在提到这件事时，没有特别的情绪。”

　　炎虹以已度人，要是他突然坑了他的宿敌一把，然后对方还傻愣愣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来问他，到底是谁坑的他，炎虹绝对会得意死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既然奇物楼大约没有什么问题，炎虹交代好伙计，让他们尽快送到明瑞学院后，就和司玄出了奇物楼，又转道去百宝阁。

　　在路上，司玄看到百知味新出炉的点心，就停下来进去买了几盒，炎虹对这样的甜食并不感冒，但难得生出几分孝心，买了一盒打算送给他叔父。

　　然后买好点心从里面出来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少年站在百知味的门口，一见到司玄和炎虹，眼睛一亮，喊道：“司玄，炎师兄，你们也在这里！”

　　司玄他们这边的事情暂且不说，我仍然在兢兢业业地修复着阵法，非常有上门女婿的自觉，那就是勤快地干活。

　　期间渡无寂被裴院长叫了过去，然后普及了他的一二情敌。

　　顶着裴院长担心的眼神，渡无寂真不好意思说，他的那一二情敌，被他给封印了，没有千八百年那是绝对醒不来的。

　　为了让裴院长放心，渡无寂发出了靠男人的声音：“师尊，放心吧！元昭会保护我的。”

　　在他的眼神从担忧变成恨铁不成钢时，渡无寂睁着眼睛乱说话：“等他们一来，我就躲在元昭的身后。”

　　裴院长哪怕知道渡无寂是胡说八道的，但还是无语：你看上去还挺得意的。

　　那当然！元昭只爱我。渡无寂唇角微扬，笑容得意又刺眼。

　　裴院长看了就心酸，不由想起了芳泽道君。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等渡无寂重新回到我身边时，我一心二用，问他：“你师尊找你有什么事？”

　　他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我认真道：“他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我！”

　　不可避免，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赶紧过来轻轻拍我的背，然后问我：“还好吧？”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白了他一眼：“不好。”

　　“哪里不好？”他问道。

　　我深呼吸一下：“他真的这么问？”

　　渡无寂笑着道：“当然不是了。”

　　我气结，伸手就去捏他的脸，而他任我动手，只是语气有些委屈：“等睑被你捏大了，就不好看了。”

　　声音软绵绵的，有点像撒娇。

　　我不无所动，依旧没有放手：“说实话。”

　　他委委屈屈道：“好吧！师尊只是把北山妖王和半面妖将对你献殷勤的事情告诉了我，他不知道北山妖族被我封印了，让我以后小心这两位。”

　　我嘴角抽了一下，放下捏他脸颊的手，而他非常自然地拉过我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他道：“就算没有封印，我也不会害怕。”他笑得十分好看，偏头注视我：“难道你不会保护我吗？”

　　我自然…会保护他，但是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不愿意输给情敌吗？怎么就在我面前示弱了。

　　渡无寂笑而不语，他都获得了最想要的，人是他的，爱意是他的，为什么还要和毫无胜算的对手计较，当然是趁此机会撒撒娇。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道：“也不知道司玄怎么样了？”

　　他配合我道：“要不我们去明珠城里找他？”

　　我摇摇头：“这样不好，他也不是孩子了，并不喜欢被大人管束着。”

　　他不再提去明珠城，看着我继续修补阵法，就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这些事别人也可以解决的。

　　我幽怨地看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留在这里。

　　明珠城

　　司玄皱着眉看着伤还没有好，到处乱跑的楚羲，这家伙已经和炎虹聊上了，在得知百宝阁失窃之事，马上就表态说要去见识见识。

　　“你的伤？”司玄的声音成功让他的气势下去了不止一点，他有些心虚道：“没有什么大碍，我只是跟着你们走走，又不会打架，出不了什么事的。”

　　看着越说越理直气壮的他，司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就一起来吧！”

　　楚羲瞬间又失去了气力，小小声地说了一个好，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回到百宝阁后，王小六就赢了出来，告诉司玄他们，自己已经发现了几位目标。

　　首先是第一位，姓乐，他就是不小心掉了粉色手帕的那一位，因为那手帕算得上他和怡红院一位姐儿的定情信物，所以他整日愁眉苦脸的。

　　在王小六把帕子还给他之后，乐修士顿时就眉开眼笑，无论王小六问他什么话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最后还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他。

　　第二位是则是乐修士告诉王小六的。

　　甘修士是个女修，还是一个炼器师，最近炼废了一炉材料，心情有些不好。她又不是世家或者门派的弟子，生活过得拮据，看上去嫌疑很大。

　　第三位和甘修士一样都是散修，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唯一让人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和萧容有些龌龊，私底下对萧容颇有怨言，并且近几天又起了冲突。

　　“我听乐仙师说，这位耿仙师时常出入赌坊，也不知道有没有欠下什么债务？”王小六道。

　　“姓耿？有点耳熟。”楚羲摸了摸下巴，正想从记忆回想时，忽然感觉有些怪异，抬眼望去，就见其他人齐齐看向他，顿时有些不自在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感觉再看下去，他就要语无伦次了。

　　可能察觉到他的紧张，大家都移开视线，这让楚羲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是内向的人，但被别人一瞬不移地盯着，心里压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他想事情的时候。

　　不过他到底是在哪个时候，哪个地方听见过这个姓呢？

　　赌坊？对！是在赌坊。

　　他那天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早上就下山去了赌坊，虽然答应雪无瑕他们不会沉迷于赌博之事，但是他这次去又不是为了赌钱，而是去工作。

　　没错，就是为了工作，他被赌坊的老板请去测试最新的玩法。

　　常年都是那几样玩法，会吸引不了新的客人，旧客也会因为没有新意而流失。

　　赌坊之所以请楚羲，也是因为楚羲很有天赋，很会玩。

　　楚羲虽然不太想赚这样的钱，但还是过去看看赌坊到底研发了什么新的玩法。

　　在和其他人测试完了后，他就听见别人在一边玩，一边聊着天，说着一个姓耿的修士可真是蠢，被赌坊和赌客联合起来玩的把戏给糊弄了，最后输得倾家倒产，亏他还是个修士，连这点花招都看不出来。

　　楚羲既然想起来了，就和司玄他们一说，那王小六道：“这耿仙师也有很大的嫌疑。”

　　虽然如此，但为了避免冤枉人，几个人还是在王小六的带领下先去见了甘修士。

　　甘修士听完他们的来意，就愤怒道：“你们怀疑我偷的。”说着就要把几人轰出她的屋子。

　　“没有没有，姐姐一看就是冰清玉洁，超凡脱俗的仙女，怎么会干那样的事情。”楚羲赶紧哄道。

　　甘修士冷哼一声：“油嘴滑舌。”倒是没有再赶他们了。

　　炎虹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心想这女人就是经不起夸。

　　而司玄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器炉旁的矿石，那荧光淡黄，貌似琥珀，不是龙睛琥珀，又是什么。

　　不过因为只有少量，并没有很多，也不能证明就是甘修士所做。

　　但司玄还是问了出来，甘修士这次倒是没有发怒，只是语气难掩冷淡：“这不是我买来的，而是耿道友看我缺少此物，将自己的那一份赠给我。”

　　是真是假，一对峙就会知道。

　　司玄突然道：“那耿修士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不止甘修士涨红了脸，就算是炎虹他们也震惊于司玄会问出这话。

　　而甘修士虽然没有承认，但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那耿修士喜欢她。

　　就这样，大家差不多已经确定了龙睛琥珀就是耿修士偷的。

　　这耿修士不仅有动机，欠下赌坊很多钱，也有时机，司玄看过那执勤本，昨天到今天都有他的执勤。

　　像能够在进入库房不被他人怀疑，不触碰结界引来其他人，除了内部人员还会有谁。

　　甘修士那里的龙睛琥珀被司玄他们带走去当证据，她本人并不太像参与这件事，十分干脆地让他们拿走了。

　　这龙睛琥珀虽然经过王小六检查，确实是失窃的那一批，但为了保险起见，司玄他们还去找掌柜来看。

　　只是没有有想到，在他们在百宝阁的大门前找到掌柜时，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萧容捆着一个修士，拉到掌柜的面前，道：“掌柜，就是他偷的龙睛琥珀。”

　　掌柜一脸为难的神色，就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他刚要开口，让萧容他们进去再说。

　　那被缚的修士突然暴起，挣脱了绳索，冷芒一闪，便有灵剑直刺萧容。

　　炎虹喊了一声：“小心。”

　　便见萧容往后一推，躲了过去，待那剑还要再刺时，萧容已经召出自己的灵剑一挡，灵气暴涨，猛然一挥，那修士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撞到了墙面。

　　好在萧容修为并不高深，否则够让那修士吃上苦头。

　　“他是谁？”楚羲走过来一问。

　　至于为什么是他来问？炎虹在萧容结束后，就跑去做最后得一件事，而司玄则拿着从甘修士的龙睛琥珀让掌柜辨认。

　　萧容本来是想冷笑的，说一句不自量，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话，转头一看，是个异常俊美的少年。

　　楚羲是曜日仙君的化身，容貌自然不会差，所以看脸的萧容脸色瞬间就好了起来：“他是百宝阁的守护修士耿道，偷窃了一批龙睛琥珀，让我在富天赌坊抓住了人。”

　　“那货物呢？”司玄走过来问道。

　　萧容一见到他，就有些尴尬，更别说他问的这件事：“我忘了。”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富天赌坊都看见我了，不会昧下那批货物的。”

　　他看似一片坦然，实际上有些心虚，真的不会吗？

　　之后不用人问，萧容就自己交代了他为什么去赌坊，原来是路过一处茶摊时，听见两个闲汉在说富天赌坊要交易一批龙睛琥珀，他就急吼吼地赶过去，然后就抓了一个人赃俱获，至于忘记把赃物带回来，那真不是故意的。

　　突然楚羲开口了：“他要跑了。”说着就掏出渡师兄送给他的缚仙绳甩了过去，虽然没有动用灵力，但还是因为用力过大，扯动了伤口，不由脸色一白。

　　司玄瞪了他一眼，问：“没事吧？”

　　楚羲摇了摇头道：“没事。”

　　但司玄不相信，抓过他的手腕，为他把着脉，时而舒展，时而皱眉。

　　看他动作和神态这么自然，楚羲是又心虚又茫然，不知道该不该甩开他的手。

　　而萧容则走到又一次被捆住的耿道面前踹了他一脚，哼笑一声：“看你还跑得掉吗？”

　　耿道脸色狰狞：“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就还完了债了。”

　　“呵！偷阁里的东西去还债吗？还真有你的，耿道，像你这般品行低下的人，就不该到阁里工作。”萧容看他就像看垃圾一般。

　　耿道被他惹怒，就要奋力朝他咬过去。自然没有得逞，被赶回来的炎虹打晕了过去。

　　炎虹身后跟着富天赌坊的人，手里还拿着账本，掌柜迎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但是买两回炼丹材料的炎虹走在回山的路上，抓了抓头，道：“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半路加进来的楚羲看向他：“炎师兄，你觉得哪里奇怪了？”

　　炎虹思索了半响：“太顺利了。”然后就问司玄：“司玄师弟，你说是不是？”

　　司玄道：“确实如此，不过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

　　炎虹和楚羲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司玄叹了一气：“炎师兄就不好奇吗？为什么我们在库房里找到的是萧容的身份玉牌和乐修士的手帕，而不是其他人的东西，明明这件事和他们俩个无关。”

　　炎虹道：“这难道不是耿道为了嫁祸给这两个人，或者放出来转移一下人的视线。”

　　司玄摇了摇头：“我想过了，就算真的要嫁祸和转移视线，用其他人的东西不是更好，但萧容和乐修士他们俩个是世家子弟，从常理来看他们俩个不缺这些东西，并不需要去偷窃。

　　嫁祸给他们俩个，不怎么会让人相信。”

　　楚羲道：“要是耿道是个笨蛋，或者恨极了萧容他们，也不是不会冲昏头脑做出这样的事。”

　　司玄无奈地看他一眼，虽然没有嗔怪的意思，但楚羲自觉做一个封口的动作。

　　炎虹并不是笨蛋，经过司玄提醒后，明白了什么，道：“你的意思是，那两样东西并不是耿道放的？”

　　“对，耿道虽然暗恨萧容，但他欠下了赌坊的债，要做就会做到万无一失。”司玄淡淡道。

　　就比如他们刚开始在库房里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耿道就没有留下半分线索。

　　直到后来发现了手帕和身份玉牌，这两样一出来，如果不是他和炎虹在，说不定去查这件事的，就会是急于洗脱清白的萧容和乐修士。

　　事实证明，最后还是萧容去赌坊抓住了耿道。

　　所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巧合？

　　为什么落在现场的东西是两位有后台的世家子弟？为什么萧容就那么巧听见富天赌坊有龙睛琥珀交易？而且还偏偏就赶上了人家的交易现场。

　　能制造这些巧合的人，司玄心里明白得很，炎虹也慢慢醒悟过来来，道：“虽然没有修士的力量，但普通人这份心计还是很可怕的，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他虽然有些生气，但没有转道回去收拾他口中的普通人。

　　不过他还是好奇：“司玄师弟，既然你已经发现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去奇物楼？”

　　司玄道：“他们引萧容去富天赌坊需要时间。”他顿了顿又道：“那掌柜和伙计本来和修士们没有利益之争，但设下这么一个局，说不定是耿道做了什么让他们忍无可忍的事情。

　　那耿道也是，若不是他起了心思，就算有百般诱惑，他只要不去做就没有任何事。

　　他守不住本心，就不要怪别人因势利导。”

　　楚羲听着这两人的话，也思索道：“司玄说的对，普通人和修士之间是一道天埑，普通人能不招惹修士就不去招惹，甚至还会隐忍许多。

　　再看这件事情里，他们并不敢当面对上耿道，而是借助你们和萧容的力量。就算你们不在，到时候，凭着那两样东西，他照样也会显形，并且因为得罪萧容和乐修士，而被驱逐出百宝阁，甚至…”

　　下面的话被他自动消音，但司玄和炎虹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司玄倒是奇怪地看他一眼，毕竟在司玄心里，楚羲的形象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现在他说出这样的话，就让司玄觉得自己家里那只会拆家的金毛长大了，他感到了一丝欣慰。

　　而被他欣慰的楚羲，在他诡异的眼神中抖动了一下身体，有些想远离这个可怕的同修。

　　他忽然有些想念不知道在哪里待着的雪无瑕，一般这时候他往雪无瑕身后一躲，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而现在他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脸色有些狰狞的炎虹，心里有些嫌弃地移开眼。

　　炎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是谁在想他？

　　绝对不是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