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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四杀未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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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举洗净手,回沙发里坐着,想起刚刚天台上的事,心里仍不免恼怒。
他睨一眼茶几上的画板,下巴微抬,神情倨傲。
既是同名同姓,他殃及一下池鱼也是情有可原。
俞思举拿过画板,准备修改男主身上的某些特征时,就听见保镖的痛哼。
又来?
画板提示电量不足,俞思举冷着眉眼扔开画板,不小心扯疼胳膊。
外面的痛哼逼近。
俞思举起身开门,脊背脖子绷得笔直,眼睫低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趴在地上,正抬手准备敲门的保镖。
“少爷…”疼痛减轻,陆衡愕然望他。
俞思举瞌着眼,像看什么搞笑的东西:“你在做什么?”
陆衡把头低下去,捏紧拳头捶地砖上:“还不都是…”
你害的!
俞思举能感觉保镖的愤怒。
很想看看那张英俊顺从的脸愤怒起来是什么模样。
他拿鞋尖挑起保镖的下巴,目光扫过泛白的唇,和保镖的眼睛对视上。他喉咙里像含着冰块,出口仿佛裹挟寒气:“都是什么?”
“都是…”陆衡心跳如雷,理智回归,“是我的问题。”
俞思举无声冷笑,口吻施舍道:“在我对你有兴趣的时候,或许我会大发慈悲带你去医院。所以你有什么毛病?”
疼是真的,不疼也是真的。陆衡不能引起画家怀疑:“我有时候胃会疼,但现在不疼了。”
男人生龙活虎地爬起来,说好就好,还拍了拍绿色西装上的灰尘,冲俞思举笑出一嘴白牙。
俞思举木着一张足以冻死人的脸盯他半天,浑身低气压,薄唇一开一合地,缓缓语速:“放洗澡水,我要泡澡。”
陆衡:“好嘞。”
俞思举转过身,蓦地听耳后响起关门声,震得他耳膜都在颤抖,低喝责备:“不知道规矩?”
他一只手虚虚地捂住耳朵,手背由于隐忍而突出骨骼的线条形状。
第一次见他发这样的火,陆衡一时间有些怔愣:“对不起少爷,我忘记了。”
“再有下次直接滚。”俞思举拿画板回卧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肯定不是保镖关门声太吵的原因。
他眼前再次浮现保镖的笑,带着对他赤/裸裸的欺骗,和掩饰不住的虚伪。
是不是不论你怎么努力地真心待人都不会得来同等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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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涓涓水流汇进白色浴缸,稀薄的热气正在缓缓凝聚,不大不小的空间像极了一个人间仙境。
是的。
在泡澡中死去,也挺不错。
陆衡一样一样地拿出吹风机和螺丝刀等物品。
没错,他在布置杀人现场,神不知鬼不觉,任谁看到都会说成这是一场意外的那种现场。
他举着螺丝刀,嘴角勾着一抹瘆人的笑。
镜子里的男人笑容阴险,看上去还有些丑陋。
陆衡注意到,讪讪地把笑意敛下,不能心软,心软死的就是他。
他点燃香薰蜡烛,翻出柜子里的浴帘钢丝绳,脑补俞思举待会儿的痛苦模样。
可是他又想起顶楼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俞思举都算救过他,还给予他记忆和灵魂。
他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
像被养大的狼崽子,有一天为了口粮咬死抚育它的成年狼。
不行。
陆衡心慌地收起钢丝绳,塞进柜子最里面的角落。
他决定让画家体面地死去,不让画家受丁点外伤。
就让画家在电击的高/潮中身亡吧。
“少爷?”陆衡布置完毕,来到俞思举房门外,“水放好了。”
久久无人应,他把耳朵贴上门板,还没听见什么声音,俞思举打开门走出来。陆衡紧急退后,背贴墙壁,心虚至极。
俞思举打量他,绿色西装沾染不少灰尘,衣摆被水渍洇湿,许因在浴室待了会儿,脸颊被热气蒸的透着淡淡的红。
“什么味道?”很奇怪的香味。
“是熏香。”陆衡扯了一个干巴且短促的笑,“我刚刚收拾镜台柜子,发现有蜡烛熏香,介绍说可以放松神经。”
俞思举进浴室就看见所谓的熏香蜡烛,和蜡烛附近的电吹风,插头已经插进插座。
倒是想得体贴,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是认识到错误了吗?
糟糕的心情略有缓和,俞思举弯唇,解着衬衫纽扣,察觉他还在:“出去。”
陆衡回过神,此刻背对着他的俞思举毫无防备,他突然开始动摇,有些下不去手。
真要为了自己活着,而去剥夺他人的生命?
系统恶狠狠:【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你想清楚。】
俞思举衬衫后翻,露出两边白皙肩头,和诱人的后颈,脊骨凹出深深的一道沟,沟壑里全是力量感。
陆衡不敢看他继续脱,慌乱错开眼,心知再多待一秒都有可能后悔,速速离开。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难受得像巨石压下,迫切地要砸死他这个罪人。
【唉,离远点吧。】系统感受他的难过和压抑:【削个苹果,打发打发时间。】
陆衡躲去厨房,打开冰箱门,迟迟忘记自己要拿什么,最后趴置物隔板上,头枕着手背,让冰箱里的寒气把他的脑子冻清醒些。
可是清醒能弥补什么,越清醒他越难受,所以还是把他冻傻吧。
【不至于。】系统对他此刻的心境有些无语,剑走偏锋:【要不你还是不要杀他了,让他杀你吧,我感觉你挺乐意死他手上的。】
胡说。
当然死道友不死贫道。
陆衡拿了一个苹果削皮,静等画家传来尖叫。
不对,或许根本没有尖叫,嗡一下就嗝屁了。
浴室,俞思举困意席卷。
这个香薰蜡烛是当初的Omega物业人员送给他的东西,说是发情期的时候燃上它,会舒服许多。
不过他对人警惕,从来没用过,没想到效果还行,感觉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水有些凉,俞思举拧开水阀,继续让热水慢慢流进来。
缸里的水本来就放得满,多的水不断溢出。
他头部后仰,枕着浴缸边缘,闭上眼睛养神。
他不知道的是,镜台上吹风机那端的线早已经脱离机身,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触及地面上的水。
但凡他从浴缸踏出,就会被电击身亡。
俞思举眯了会儿,醒来的时候头脑昏胀。他坐起身关掉水,按了按太阳穴。
外面一直有“咚、咚、咚”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像是什么东西在砸木地板。
他扶着浴缸边缘站起,但四肢绵软,迈出浴缸的时候摔倒了。
地上都是从浴缸里溢出来的水,排水孔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覆着一条毛巾。
俞思举浑身没力气,根本撑不起身子。
“陆衡!”
客厅里,正在磕头赎罪的陆衡忽然停住,意识到刚刚听见谁声音,赶紧跑去浴室外,贴着门板听里面的情况:“少、少爷,是不是你喊我?”
“进来。”
【没死?】系统完全懵逼,口吻暴躁:【你是不是没弄好?学过物理吗?】
陆衡没理系统,酝酿好情绪再开门。
他想过不下五种看到的情况,比如俞思举仍躺在浴缸里,或是被电击过半,等着质问他是怎么回事,再或是发现他的杀人布置…
但他万万没想到,俞思举会赤/身/裸/体地蜷缩在地上。
比起以往所见过的Omega,俞思举显然不是瘦小的那种类型,有着清薄漂亮的腹肌,手臂上也有匀称的肌肉。
他没见过这样的Omega,更不要说雪莲香侵占他全部嗅觉。
“愣着干什么。”俞思举感觉自己伤到尾椎骨。
吹风机的线头还垂落在地上,插头也牢牢地插在插座上。
怎么没反应?
陆衡试着摁了下手边墙壁上的开关,灯不亮。
停电了?
他飞快扯下架子上的浴巾,盖住俞思举的身体,没什么犹豫的,打横抱起俞思举。
这一刻,他心里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摔倒了?”连询问的语气都是关切的。
俞思举浑身无力,侧头靠在男人的肩上:“香薰蜡烛不是好东西,记得丢了。”
“好。”陆衡把他送回房。
天色暗了,房间里光线黯淡。
俞思举让他找衣服。
陆衡递给他内裤,捡起地上半湿的浴巾,再看俞思举——神情痛苦地拱着被。
俞思举很后悔泡澡,泄气地躺平身体,掀开被子命令道:“给我穿内裤。”
陆衡:“……”
这张床上每一件物品都是白的,包括不着片缕的俞思举,不仅白,有些地方还透着诱人的粉色,例如眼尾,耳朵,嘴唇,脖子…不,他整个人都变粉了。
陆衡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的视力出现问题。
右脚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抬起,俞思举耷下眼皮,看着伺候他的男人。
夕阳的余光溜进屋中,男人面容有些模糊。
他伸手打开台灯想看清楚。
但灯不亮。
“停电了。”陆衡把他的裤子往上拉,拉到腿根的时候停了停,掌下这具身体的体温远高于自己。他每一根指腹都僵着,“少爷,抬一下。”
俞思举摔到尾骨,痛得无法做到抬臀,嗓音透着嘲弄:“不知道什么叫伺候?”
陆衡有片刻的哑然,捧着俞思举的屁股,把裤子往上穿。
俞思举痛得咬紧牙关,表情有些不好看,薄唇间意外泄出的呼吸略微粗重。
做完这一切,陆衡仔细给他盖好被子,退离床边,两手背去身后,拳头攥了又攥,掌心里全是消散不掉的软弹触感。
“会开车吗?”俞思举问。
陆衡心不在焉:“四轮的?”
俞思举笑了一声,不知疼到哪,嘶嘶地抬下巴:“那有车钥匙,车在车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学车,钱随便你花。”
“好。”陆衡想起浴室里的东西,“我出去了。”
“手机拿给我,再倒杯红酒给我。”
俞思举艰难翻身,扶着尾椎调整舒服的姿势。
须臾,陆衡给他送来半杯红酒,无声退出房间。
关门,急忙进了浴室收尾。
他第一时间就要把最危险的插头拔掉,还没碰上线,头顶上日光灯闪烁。
电流从脚底心滋滋地窜进陆衡的身体里,全身开始高频率抖动,他惊愕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冒烟。
【那啥…你不会死,顶多就受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