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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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迷路了找不到路，在周围搜索，一定有我在你身旁……
很久之后，才开始感激。
晚了些，可是还是真的感谢……
褪去了少年时的张扬，胖胖开始透了些懒懒的气息，真也合了它的名字，吃完就睡，不胖也就怪了……
后来想起，这样的时间，在这些年里，胖胖对于自己，给予远远是多于得到的……
初见时，有些渴望的眼睛，细小的狡黠……
赵奕安只说是自己喜欢上了胖胖，其实却是胖胖挑选了自己，凭着自己所不明白的气息……
少年的胖胖好动，才几天就已将四周熟悉，隐约也有些不满起来……
于是巴望着出门看看。
表情也日渐有些别扭起来，站在半开的门边观望着，不越了雷池，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门外，带了些渴望的眼色，终究又是舌头微微一卷，收了这份渴望……
叶潇不久也看清它的动作和眼神中似乎浓烈起来的渴望，“胖胖，是要出去看看吗？”
带着些忐忑，胖胖的身形有些大。
自己，要怎样才能约束着胖胖？
毕竟是个动物，要真是，失了控怎么办？
这些许的犹豫，落在了胖胖眼中，乖顺的伏了下来，又略有些不甘，呜呜的咬过牵绊的绳索……
是承诺，在胖胖的心里，这就是乞求约束的承诺了……
生疏的摸索着，有些别扭的夹开了链子上的小扣，松懈之下又弹了回去，抑或是根本就对不准胖胖的项圈。
胖胖转了些角度，脖子稍稍扬了起来，将原来埋没在颈间松软皮毛中的项圈露了出来，讨好似地冲着叶潇呵呵的吐着舌头……
这是在，等着自己呢！
胖胖，极有耐心的等着自己笨拙的动作，一次一次的靠近，又落了下来，直到终于成功……
很是安静的走在身侧，胖胖觑着叶潇有些迟疑的脚步小心的迈着步子，沿着这条还有些陌生的路走着……
叶潇轻轻顿了顿脚步，虚牵着链子的右臂落了下来，胖胖也立刻停了下来，却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有些惶恐的看着叶潇。
“胖胖……”叶潇看着他有些惊慌的眼神，“这样，你开心吗？”
只是喉间呜呜的几声，没有应答，没有聒噪，和它那日来的时候带着一分委屈，胖胖挨着叶潇的脚边趴了下来，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大概它也是累了……
叶潇松了绳索，看了看面前宽宽的草坪，“给你自由，你会不会开心些？”
听到绳索落地，胖胖扭头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潇的眼睛，站起来摇着尾巴走了几部，又有些不安的跑了回来，仍是绕在了叶潇的身边，啊……呜……满意的说着自己的语言……
原来，即使约束已经走了，心里的那根绳索却早已系上。
不知在什么时候，胖胖已成了自己再也隔不开的一个存在……
渐渐的，都熟识了些。
原先还有些恐惧，见得次数多了，小区里的人家大都认识了有些过分乖顺的胖胖。
喜欢上了散步，喜欢上了跟着那人的节奏。
胖胖侧着耳朵自己辨认着周遭的声音，连脚步都是特别的，一步稍重些，一步却轻了一些，脚步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胖胖哼了哼，轻巧的跳走着跟着。
有时，脚步会快些，有时却慢些……
这些，胖胖都听着……
没有了绳索的约束，胖胖也愿跟着，慢慢的跟着他走……
……
这一天起床，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愿睁开眼睛，连带着眼前熟悉的陈设也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胖胖湿湿的鼻息在趾尖轻轻摩擦，凉凉的有些熟悉的感觉……
“胖胖……”叶潇照例和胖胖招呼着，只是连迷糊的自己也可以听出这声音里透着些沙哑……
凉凉的水让叶潇的意识清楚了些，抬头看了看镜中被水浸湿的面孔，嘴唇却依旧干干的没有神采，下巴却是一片铁青色……
叶潇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只觉得眼前一黑。
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像身侧倚了过去，哪知昏昏沉沉之下，连周身的力气也似乎没了多少，被吸附在墙上的大镜子被叶潇猛地一撞，摇摇晃晃的晃了几下，径直就向着叶潇扣了过来。
叶潇只觉得身子一沉竟然从侧身坐着的洗手台上滑倒了下去，短短的瞬间，倒是还记起将身子给用力的蜷了起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尽力的保护着自己……
有一种近乎天旋地转的感觉，似乎还未及落地，倾倒的镜子就迫不及待地向自己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闷闷的落地碎开的声音，镜框敲在背后发出的诡异的咚咚声，还可以听见散碎的玻璃快速的擦过自己的血肉里嗤嗤的声音。极快，听不分明……
接着应该是蓄着水的杯子落了下来，湿淋淋的背后很是不舒服，叶潇皱了皱眉，意识似乎迷糊着，又有些过分的清醒，一时间也忘了要爬起来……
最后敲醒自己的大概是斜在水龙头旁边的牙刷，轻轻的落在地上，发出几不可闻的敲击声。
一切似乎就静止下来。
有些压抑的呼吸，滴滴答答还未关紧的开关，还有就是稍稍一动就发出声响的满地狼籍……
听到里面异常的声音，胖胖也警醒起来，有些急躁的挠着紧紧关着的门。里面却似乎死寂一般没了熟悉的声音……
胖胖不知所措的呜咽几声，恐惧也越发的深了起来，只听着大门外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人走过，胖胖就用力的叫了起来，“呜汪……汪……”，似乎连呼喊还不够，胖胖几乎用尽咚咚的向着门撞了过去……
赵奕安走到楼下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胖胖很是焦急的叫声，比以前所听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声，连带着咚咚撞到门上的闷响似乎都有些怪异……
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去，赵奕安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只见胖胖似乎得了救星一般呜呜的咬住了他的裤管急切的往里拽着……
叶潇听见胖胖在外面焦急的叫着，用力的撑坐起来，额头上似乎有些温柔的液体滑进了眼睛，用力眨了眨，只觉得眼前都被鲜红的颜色蒙住，用力眨了眨，红色似乎更厚重了些，添了些油画的厚重，“胖胖……”他用力的叫着，可是却不曾敌过胖胖一声胜过一声的急切吼声……
“胖胖……”眼前的红色似乎已经模糊他的全部意识，唤着胖胖……
“你？”赵奕安避开一地的狼籍，将试图挨着墙站起来又显然力不从心的叶潇拉了起来，手掌按下的瘦削身体的温度不由让他一惊，“你发烧了！”赵奕安弯下身子将叶潇背上，“我背你下去，得去医院……”
“别……”叶潇用力的摇了摇头，“头上有血，会蹭上你的衣服……”
“衣服脏了可以洗！”他扶好背上这轻得有些过分的人，“再说，你的伤口可不止头上这一处……”赵奕安一直可以看出他很清瘦，却没有料到连背负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分量。
赵奕安走得很快，隐约听见叶潇在背后安慰着胖胖，“胖胖别怕，没事……”门已经匆匆阖起，平静下来，原先还不曾觉察的疼痛就从四面八方缓缓的压了过来，从背后，膝盖，还有血色已经渐渐凝起的额角……
叶潇摇了摇头，试图止住这些钝钝的疼痛。
医院不是很远，赵奕安背着叶潇一路小跑几分钟就到了，散碎的几个的伤口已经凝结了大半，鲜红色的嫰痂不久就会变成褐色。
叶潇却似乎回复了不少体力，哑声说，“到了……”
……
原先的头疼已经缓解不少，连带着有些惊人的热度也退了下去，只是外伤却得慢慢养着，一一的清洗过伤口又上了药。
赵奕安看着他微微有些发白的嘴唇，连带着因为药力过去而微微皱起的眉峰，约略的就渐渐收了怜悯……
他不要怜悯的，赵奕安知道。
要的也不是其余的附带情绪，赵奕安隐约的记起，即便是今天，他也不曾央求过他。他从不求人……
正如在很平静的时间里，平静的走过，平静的走开……
曾经以为挂着吴钩才是真正的男儿，却比不过生活中百般的隐忍，赵奕安有些胡乱的想着，想了一些不一样的生活。发觉，是想不出……
“喂……”他低头看了看闭目养着神的叶潇，“你家人呢？为什么不和你住？”
“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那你呢？”
“我该回去了……”回复了不少体力，叶潇抿着嘴站了起来，看着还有些苦恼的赵奕安笑了笑……
“天还早，再休息一会？”
“胖胖……”叶潇低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胖胖应该等急了……”
……
客厅还和走时一样，门后却印下了许多深深的爪印，一道一道从高处落下，将老式的木门划得遍体鳞伤……
胖胖不在……
赵奕安开了灯。
空旷的客厅……
卧室也是空空的……
只除了书房，胖胖爱去的地方……
灰褐色的大屁股转在外面，粗粗的尾巴一动也不动的在地上躺着，胖胖的头却深深的埋进了书架下面有些狭窄的空隙里面，一动也不动，没了先前的灵动和活泼……
“胖胖？”赵奕安有些奇怪的拽了拽它的尾巴，只除了尾巴下意识的扫过他的手，再没了其余的情绪……
“胖胖，我回来了……”
胖乎乎的身子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胖胖……”叶潇声音略低了一些，“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尾巴有些无聊的扫了两下，软软的搭在了叶潇脚下，似乎还是不够，于是就失了想要留着的那份矜持，跳了起来，是想要亲近些，却因为动作太猛又撞到了鼻子，嗷嗷呜呜的自己哼着曲子安慰着自己……
……
这次过后，胖胖似乎有些神经过敏起来。
在睡下的时候，细微的鼾声似乎少了许多，借着荧色的壁灯，叶潇甚至可以看到他时而有些惊慌抬起时而又如释重负般伏低下去的头……
胖胖就这么警醒着，似乎是怕着这个人，怕他不经意之间就会消失……
胖胖，大概也是怕了寂寞……
慢慢的休息的几天，额头已有些陈旧的痂便落了，落下粉嫩的一道伤痕，一寸多，斜斜的划在额角。
大约，这也是不会消失的了……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