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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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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瑾钰是被一阵嘈杂吵醒的。
睁眼时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执行枪决,子弹射穿头骨的记忆是如此鲜明,怎么可能还有睁眼的机会?
但他确实没死,他还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还能听到声音,还能见到光明!
没有什么比死而复生更值得庆幸了,巨大的喜悦瞬间压过悲悯,段瑾钰对这“第二次生命”感到无比珍惜。
周围围了一圈的男人,段瑾钰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通过神色辨认出他们也对自己的醒来感到庆幸与激动。
段瑾钰努力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周围的人见了,立马有两个人过来扶他,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习惯性用自己的母语说了“谢谢”。
然后这群人就像是被按了另一个开关,又是一顿兵荒马乱,几个医生模样的男人在他身上做检查,但他们好像没能查出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旁边的男人像是在安抚他,段瑾钰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能感受到明显的善意与关心,于是他对他们笑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
这个地方应该是医院吧,在医院住了几天,段瑾钰也渐渐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汇,由于交流的困难,他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但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坏的事情了。
几天后几个男人就带段瑾钰出了医院。
段瑾钰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这绝对不是他之前生活的地方,这个世界科技非常发达,抬头能看到井然有序的空中列车,建筑高大而又具有后现代的感觉,这里就像是赛博朋克,魔幻又科技。
那几个男人非常照顾他,尽管不适应这里的食物,但是段瑾钰觉得已经没什么好挑剔的了,现在他的主要目标就是学习这里的语言,适应这里的社会。
段瑾钰原先是个好学生的,考年级前三,拿优秀奖学金的那种,他的学习能力还算不错,在周围人的耐心教学以及自己的辛苦努力下,大概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能听懂七七八八的日常对话。
在解决了交流的问题后,段瑾钰对这里社会规则的认识也慢慢成形。
这里是虫族社会,这个种族的所有个体都对标地球上的男性形态,但是在种族内部却有着严格的性别区分,他是雄虫,照顾他的那些男人们,有些是雌虫,有些是亚雌。
段瑾钰现在还不能理解几个性别具体的区分依据,但是他有了解到,虫族雌雄比例失衡,雌虫和亚雌几乎承担了所有社会责任,雄虫稀少而珍贵,虫族对雄虫唯一的要求就是繁衍。
雄虫因其稀少而社会地位高,不用工作,不用承担社会责任,一只雄虫可以娶很多只雌虫和亚雌,然后就靠着雌性的奉养生活。
很明显,这样的社会结构是畸形而且不合常理的,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畸形的社会形态居然已经在虫族持续了几千年!
虫族的社会形态问题目前还不是段瑾钰能思考明白的,目前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和处境。
他所在的家庭应该算是虫族社会的底层了吧,按理说,拥有一个正常的年轻雄虫的家庭不可能沦落到底层,但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染上了恶习,在家里雌虫和亚雌的收入不能满足后,把家产挥霍一空,气死了雄父,亲身的雌父因为觉得自己对雄崽教养不力,导致了雄主的死亡,于是他跟着自己的雄主以死谢罪了。
留下了原主雄父的五只雌侍,三只雌奴,和六只原主的雌性兄弟。
劳动力虽然不少,但没了家主和家底,这个家庭很快就面临崩溃。
段瑾钰来的时候,正是原主没钱了,要把家里的雌奴和兄弟卖掉,结果被卖的那个兄弟在挣扎中不小心推倒了原主,原主就挂了,再醒来就是段瑾钰了。
雌虫伤害雄虫是大罪,推倒原主的那位雌虫兄弟从段瑾钰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被抓起来了,现在应该在监狱等待审判。
“所以说明天开庭?”段瑾钰表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雅珂点点头,他是原主雄父的雌侍,在雄主和雌君双双死亡后,雅珂便接手了家庭的事务。
“艾希明天就会受到惩罚,您放心,法律会让他承担自己的错误的。”
“这种情况法律是怎么规定的?”段瑾钰对虫族的法律并不了解,但他感觉事情比较糟糕。
雅珂恭敬地回答:“伤害雄虫是一等罪,罪同叛国,艾希会被执行死刑,运气好的话是流放,但他对您造成的伤害太严重了,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艾希的遭遇让段瑾钰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尽管原主确实因为艾希而离去,但是对于段瑾钰,一方面他并不能认可虫族对雌虫严苛的法律,认为这样的法律本身就不符合公平正义,事情的起因是原主想卖掉雌虫兄弟,不是吗?面临被卖掉的处境,反抗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另一方面,艾希也算是他的再造恩人吧,如果没有这回事,段瑾钰应该不可能会有重生的机会。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看着艾希就这样被处罚。
段瑾钰开始尝试说服雅珂,他不懂虫族的法律,如果想要救艾希,就必须向雅珂寻求帮助。
“你看,我并没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艾希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有错在先,才让他遭受牢狱之灾,所以我们有什么办法救他吗?”
雅珂非常震惊,他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双膝一弯就要跪下,段瑾钰连忙站起来去拉他,但雅珂非常坚决,他避开了段瑾钰的手,扑通跪在地上,还膝行着退后两步,额头抵着地板,浑身发抖。
段瑾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雅珂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的理解里,雅珂是原身雄父的侧室,也算是他的长辈,无论如何都不该让长辈给他行如此大礼。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对不起,我给您道歉,您先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