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make hist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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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君识在旁协助，攫灵阵完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君识填补完阵法中最为关键的几个节点后，停手站了起来。
他对看过来的悬春道：“剩下的内容简单，他们几个人两天内可以完成。我回去看看她。”
邬笑笑还没有醒来，她上一次一睡便是五日，这次不知道还要多久，会不会三天期限到了也醒不过来。
悬春看着他，欲言又止：“这是不是……你最后一次渡修为给小师妹？”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们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小师弟的身体在迅速衰弱。渡修为这种事，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明明一两天内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小师弟却偏偏拖了十余天。
众人当然也舍不得他，但换个角度去想，如果小师弟神识离体后还能以自己的身体回来，那岂不是件好事？
直到有一天，她不经意间看到小师弟抱着小师妹安静地输送着灵力，小师弟全身的锋芒都收了起来，那一刻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小师妹一个人是重要的。
悬春明白了，原来他是舍不得她。
有些东西，本就是无法用理智去解释清楚的。
大概是因为要走了，君识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还有两天秘境就要关闭了，我必须在关闭之前回到我的身体里。”
悬春一时没听明白，她有些纳闷，秘境关闭与否和他回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关系？
除非他的身体就在秘境里……
她逐渐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受控制的惊呼脱口而出，又被她猛地捂住了。
“你……”
君识没有管她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径自撕裂空间走回房间锁上门，坐在邬笑笑床边，用最熟悉的姿势为邬笑笑输送着灵力，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面上，再不曾离开过。
他没有告诉悬春的是，因为他的身体就在脚下的冥域里，这段日子以来，他的身体一直在下意识地召唤他回去。
这种召唤更像是对神识的一种引力，撕扯着他暂居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其痛楚并不亚于邬笑笑逆流的真元。
若非他舍不得离开，其实他早就应该回到冥域了。
……
无垢界外，散步在小重天秘境各个角落的修士们逐渐向出口结界处聚集，出口处的一片空地上三三两两地坐满了等待结界开启的修士。
大家议论着横空出世的秘境主人会是何许人也，打探着彼此在秘境中的收获。
不远处，一群剑修看守着几个被恶灵侵入体内的修士，这些修士们的嘶吼和惨叫时不时顺着风传过来。
只有季思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离人群较远的地方，抱着剑发呆。
就在五天前，她刚刚与大师兄夏侯冲争吵一番，两人不欢而散。
这是从前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她对大师兄是那样仰慕和信赖，从未想过与他争吵，大师兄人虽冷淡，对她却呵护纵容有加，什么事都惯着她……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呢？从酒窖里大师兄冷眼看着自己被推出去当诱饵，还是自从邬笑笑和君识修为超越他后，大师兄越来越古怪的脾气？
还是说……当她和大师兄一起被莫名其妙地传送到冥域后，大师兄不小心被恶灵咬伤，她却没来得及支援的时候？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只恶灵的修为约有灵游境中期，她本就打不过，且陡然被传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是真的被吓坏了才没反应过来……
大师兄就这样生她的气了么？可是当初他冲境失败，也是她厚着脸皮一路跟着乌圆她们索要魔蛙眼帮他冲境啊。
季思娴心里有委屈，却也有希冀。她想或许是此番秘境之旅他们经历了太多凶险和磋磨，或许出去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如初，因此当她和大师兄又被传送回小重天秘境后，她一直在想办法帮他治恶灵感染的伤口。
她到处寻医问药，甚至不惜放下身份去求助那些散修，可大师兄是怎么做的？
——他打了她一巴掌，而后一走了之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季思娴越想越难过，眼圈也禁不住红了。正在这时，一声惨叫忽然自不远处的人群中爆发，瞬间掀起一片惊呼。
她立即拿起剑做出防御的姿势，就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一跃而起，十指如钩，冲着一旁的修士们飞扑而去！
“殷罗定发狂了！大家快跑啊！”
“剑修在哪里？或者法修，谁能困住他啊？”
“殷罗定是灵游境后期，除了那几个作弊的宗门，这里哪有灵游境以上的修士？”
众修一边四散逃窜，一边寻找着能够帮他们抵御殷罗定的人，这么一看，目光就锁定了不远处抱着一把明显绝非凡品的长剑的季思娴。
那人立即认出她的身份，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冲过来就要抓季思娴：“季道友，太好了你也在！我们要扛不住了，你帮我们制住殷罗定！”
季思娴面上泄露出一丝惊慌，有些为难地道：“我修为不如殷宗主，怕是会拖诸位的后腿。”
那人心直口快道：“没事，我们修为还不如你呢！”
季思娴：“……”
季思娴再不想出手，那人也联合其他修士一起将神志不清的殷罗定引来了，殷罗定的灵鹤北斗此时被其他几个修士缠住，季思娴趁殷罗定颠颠倒倒的时候，大着胆子一掌切在了他的颈后，将人打晕。
一群修士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往地上一瘫后，有人扯着领子抱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没有医修能够解决这些被感染的人吗？”
另一人的朋友也被恶灵感染了，此刻还被其他剑修严格看管着呢，无奈道：“殷罗定还是一宗之主呢，这不也是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办法？五大宗门那些人就没先派人进来查探一下情况吗，这么凶险的地方怎么能只放灵游境以下的人进来？”
他身边的人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以眼神示意他这儿还有个出身天机院的季思娴在呢，少说几句。
季思娴面上冷若冰霜，心底却是尴尬又恼怒，方才求她出手的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会儿用完了就开始抱怨他们五大宗门？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
被人扯了袖子的修士看过来，眼神微微一动，道：“季道友，我记得你们天机院那个叫乌圆的兽族好像也是个医修来着吧？不是说她有个什么泥丸，可以治恶灵感染的伤口吗？”
被他这么一提，其余人瞬间来了劲，他们不少人都听说过乌圆以泥丸救人的事情，此前众人都对这个传言不屑一顾，毕竟只是个玩泥巴的兽族小丫头罢了，连各路正统出身的医修都救不了被恶灵所伤的修士，她能做些什么？这不扯淡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乌圆从聚气境中期一举进境倒灵游境中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几个兽族能做到？别说是兽族了，就连修士都做不到！
那么……用泥丸治恶灵感染的事情，想来应该也有几分可信吧？
众人看向季思娴的目光立即变得热切起来。
季思娴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对啊，她可是亲眼见过乌圆以泥丸救人的，有乌圆在，大师兄伤岂不是有救了？
她心中瞬间有了底气，看这些人也变得顺眼起来，含蓄矜持地道：“不错，我师妹的确有法子救他们。她素来听我的话，待她来了，我会叫她帮殷宗主和其他人看看的。”
众人大喜，纷纷拱手道谢，只是有些人却在笑意背后暗暗传递着眼神。浮空之城里，乌圆被谢情闲针对之时，夏侯冲和季思娴袖手旁观之事并不是没有人看见，他们可不敢完全相信季思娴的话。
最初说话那人笑意加深，意味深长地道：“麻烦季道友了，不过无妨，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害怕她一个小丫头不肯答应么？”
季思娴眉眼微垂，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忽然走出一个人影，季思娴抬头去看，冷淡的脸上立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快步迎上去：“大师兄，你去哪里了？”
夏侯冲缓步走出，目光在空地上淡淡扫了一圈，在明显神志不清的殷罗定身上也只是微微停留片刻，旋即淡漠地移开了。
其他修士与夏侯冲不熟，只是客气又疏离地看着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总觉得眼前的夏侯冲与在浮空之城是有点不太一样……
季思娴难掩欣喜地道：“师兄，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乌……”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夏侯冲抓住了手腕，季思娴懵懵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瞬间多出的一圈红印：“师兄，你抓疼我了……”
“换个地方说话。”夏侯冲快速又低声地道，随即不由分说地扯着季思娴的手腕将人拉走了。
待到远远离开了人群后，被扯得踉踉跄跄的季思娴才回过神来，吃痛道：“师兄，可以停下了，你怎么了？”
她话音一落，禁锢着她的大手便松开了，季思娴揉着手腕，有些委屈地抬起眼睛：“师……”
对上夏侯冲眼神的一霎，季思娴那个尚未脱口的“兄”字就再也发不出来了。
她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见夏侯冲半晌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去扯他的袖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提我被恶灵感染的事情？”夏侯冲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但也正是这种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让季思娴本能地感到寒冷。
“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思娴有点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着，“我找到了救你的办法。乌圆的泥丸能够治恶灵咬伤，你还记得吗？”
夏侯冲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重复道：“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所有人我被恶灵感染了？你是生怕他们不知道吗？”
季思娴怔怔地向后退：“我没有……”
“天机院的下一任掌门，不可以是个被恶灵感染的疯子，你明白么？”夏侯冲的声音很轻，仿佛很亲昵的样子。
“我明白，我明白。”季思娴下意识地点头。
“不。你明白也没用了。”夏侯冲的面上忽然显露出一丝罕见的悲切和怜悯，“思娴，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被恶灵感染了，你能明白吗？”
季思娴的背靠在冰凉的树干上，她盯着夏侯冲的眼睛，忽然发现她好像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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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当第三天的晨光自天边升起，穿透寂静的夜空时，一道灼目的金光直冲入云霄，撕破头顶沉滞的天幕，穿透层层云霭，洒满整座小重天秘境。
丰沛的灵气如春雨一般，笼罩了整个无垢界，在场之人无论修为高低，竟都在一炷香之内攀升了一个小境界。
“这又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都是第三天了，出口结界就要开放了，又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有人在升境？”
“这关头升个屁境，怎么可能？！”
这样的疑问在小重天的每个角落陆续响起，只有无垢界中的每个人，仰望着笼罩在头顶的金光，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数千年后，星海大陆再度诞生了归虚境。
他们创造了历史。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make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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