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风潇潇》云间七七泉

63、私藏米粮，真相大白？

　　“二位先坐，我和拙荆去取物件。”小哥转头对南旭和廖清铃说道。
　　“嗯。”南旭点头。
　　这正中他二人下怀，等小哥和其娘子走后，南旭和廖清铃默契地互视一眼，开始行动：南旭开始在屋内走动，四处查看，而廖清铃则是蹲下身子，想和小宝说说话。
　　“小宝，你今年几岁了？”
　　小宝没有回答廖清铃的话，反而说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像颗漂亮的石头。”
　　廖清铃淡笑，回到：“谢谢，小宝的眼睛也很漂亮，大大的，圆圆的。”
　　就这么和小宝稍稍熟络了一点后，廖清铃打算问些有用的，她思虑片刻问到：“小宝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呀？”
　　“娘做了片面儿饭，可香了。”
　　“片面儿饭？一定很好吃吧！”
　　小宝听到这个问题，却愣住了，垂眼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就像有一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他沉默许久后，才说到：“好吃是好吃的，就是天天都吃这个，就没那么好吃了。”
　　“天天吃？”廖清铃还想问些什么时，小宝的爹娘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什么用蓝色布匹包好的东西。
　　南旭这时也回到了廖清铃身边，等着他二人上前来。
　　“让二位久等了。”小哥难为情道。
　　廖清铃柔和一笑，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新月一般。
　　“我与小宝聊得很开心呢！刚想问他，这片面儿饭是什么，我和夫君都长在京都，倒是从没说过。”
　　小宝他娘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那粗面汤加上少量米煮起来。”
　　“小宝还在长身子，怎么……”廖清铃皱了皱眉，见他二人脸色微微变动，又赶紧解释道：“我也是快做母亲的人，就有些心疼孩子，二位莫见怪。”
　　小宝他娘叹了口气：“我们也心疼孩子啊，哎……可是今年又是闹虫灾，又是连月无雨，不知饿死了多少人啊，有的吃，已是极好了。”
　　南旭听完，有些悲伤地叹了口气，顺着话继续说道：“听说崇洲饥荒，不想尽是如此严重，不是说朝廷很重视这次饥荒，派了不少钱来么？难道是杯水车薪？”
　　“朝廷确是派了不少东西，若没有朝廷接济，我们家也扛不到现在。”这次换小宝他爹，他的话里话外都是对朝廷的感谢之意，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我们也能明白，朝廷尽力了，只是这钱再多，却也买不来不存在的食物，这时候才发现，钱财有时也是无用之物啊。”
　　“不存在的……食物吗？”南旭和廖清铃听完，看向彼此的眼里，都带着些许困惑。
　　“不过，现在好了！米铺商贾不知从哪儿弄来了米和食物，这钱啊，也能派上用场了，等明年开春，若天气好转，崇洲的米又能种起来时，我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是啊！”小宝他娘附和道。
　　南旭和廖清铃都察觉到了什么，廖清铃还想进一步问清楚，被南旭拦下了：“好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要卖的物件……”
　　“哦！对对对！是我多言了。”小哥一拍脑门，赶紧将手中的蓝布展开递了出去。
　　廖清铃探头一看，里头是一个浅绿色的，像是翡翠之类的宝石做起来的手串，倒是漂亮，不过太干净了，就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凡品。
　　“这是我娘生前最爱带的物件，从年轻时就带在了身上。”小哥一边介绍，一边看向自家娘子：“我和娘子也知道这种成色的宝石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所以商计了一下，打算送给二位，祝二位的金子平安出生。”
　　怎么说呢？廖清铃有被这一家人温暖到，还有一丝丝的……罪恶感。
　　……
　　“所以，后来怎么样了？”景辰抿下一口热茶，冷冷淡淡地问到。
　　南旭正要开口回答，被他一声喝回：“本王问你了？”
　　“诶！我是又怎么惹到你了吗？昨天把我踹下楼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儿个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干嘛！更年期啊！”南旭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反问道。
　　“啪！”只听一声巨响，再看景辰手中的杯子，居然碎成了两半。
　　若雪在一旁波澜不惊地收拾了东西，重新去拿了个杯子倒上茶水，再递给景辰一块干净的布巾。
　　“你说谁更年期？嗯？”景辰拿过布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冷眼问到。
　　南旭看着那碎块，仿佛看到了自己下一秒的模样，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时，廖清铃斗胆开口打着圆场，道：“那个，王爷，南公子咱们先说正事吧，好吗？”
　　景辰这才收回冷冰冰的眼神，南旭则是向廖清铃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廖清铃淡笑，心里则是松了口气：呼……可吓死她了，若雪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那个，说到哪儿了？”
　　南旭小声提醒到：“手串！”
　　“哦，对。”她清了清嗓子，“后来，我们没收手串，南公子留下了一笔钱给他们，然后就立刻赶回来了。”
　　“嗯……”景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来，知府确实分发了赈灾银，但私藏了米粮？”
　　“奴婢和南公子也是这么想的，看那一家子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有米粮这一回事。”
　　“属下觉得，最后那句话也有些奇怪。”若雪在旁认真听完，也分析了一波，“他们说米铺商贾不知从哪儿弄来了米和食物，这分到的钱才派上用场，难道说！！”
　　“高价售米。”景辰看似冷静地说道，实然眼里早已布满怒意，“这姓涂的好大的胆子！饥荒当道，胆敢赚这笔粮钱！”
　　“就现在这情况看，极大可能就是如此！知府大人和当地的米商合作，中饱私囊！”廖清铃将她和南旭一路上的分析又说了一遍。
　　“若雪！”景辰喊过身旁若雪，说道，“你让人去查一查，这两个月内，兴元府是否有高价售米的情况。”
　　“是！”若雪接过指令，转身出门了。
　　廖清铃看着若雪离开，凝重的表情还是未减：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被这里百姓人人称赞的知府大人，不会如此简单就被抓到把柄……
　　景辰看廖清铃皱着眉头，神色颓颓，误以为是她累了，于是乎，故作姿态地淡然开口道：“还待在我这儿做什么？”
　　廖清铃回过神来，才发现的确该走了。
　　她和一旁终究没敢再开口的南旭一齐站了起来，打算出去。
　　“你留下！”景辰忽然盯住了南旭，语气骤降，“本王有事和你单独说。”
　　“我没事和你说！”南旭连忙撇开视线，强装镇定，实然心中早已锣鼓喧天。
　　他拉紧廖清铃的衣服一角，投去求救的目光，仿佛在说着：不许抛弃我！快带我走！
　　廖清铃犹豫了一下下，真的就是一下下。
　　景辰一句“廖清铃，还不走？”，她便果断地甩开了南旭的手，曲身回了一句：“奴婢明白！”
　　说完，如风一般，消失在景辰房内，顺带关紧了门。
　　在门外，她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双手合十，对着房门，像是在祭拜逝者一样的鞠了鞠躬，口中还念念有词道道：“南公子！自求多福吧！我还想活着回京都，对不起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