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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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舟见舒歌再度睡去，眼里的寒光才淡去两分。
随即情绪松弛了些许，转身从屋里出来。到屋后，宋嬷嬷已经站在竹影下等候多时了。
院中藻荇交横、竹影斑斑。楚凌舟站在那里，肤若凝脂，双眉轻蹙，他的眉毛浓而不粗厚，使他温润却不阴柔。
宋嬷嬷恭敬对他说道：“我才去见过先生，先生却已经料到了我会来。门童说，先生早有交代，让王爷继续吃药安心去掉病根，老一辈的恩情他已然还清。他如今已去云游，又说将来一切自然有个因果定数，只是希望王爷能够沉下心来伺机而动，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楚凌舟对此并不着急，只是点点头继续问道：“给我下毒的人有线索了没有？”
宋嬷嬷道：“您说当年推您下水的人既然是三皇子，奴婢便从这里下手搜查，只是当年的事情久远，还未查到证据。”
楚凌舟说道：“吩咐继续查吧，我既已好了，这事倒不急，让暗中埋伏的人小心着些。先生既说伺机而动，说明此时还不到我出头的时候，况且余毒未清除干净，吃药痊愈也需要时间。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怕再等几年。”
宋嬷嬷道：“是。”
随后她又说道：“王妃那边近日动作不小，训了家里几批人，连王爷周围跟着的人都换了......”
楚凌舟说道：“你查过她的家底。”
宋嬷嬷点头：“是。按照线人给的说法，王妃背后没有权势勾结。只是她近日的这些行为，实在跟她往常的行为不大一样。”
楚凌舟闻言，蹙着的眉平淡了下来，言语里听不出喜怒：“看来我这个王妃，也是个心有城府，懂得隐忍的女子。”
“不必管她。她更换我身边的人，动了王府里的许多人，也不过为求一份安心罢了。”楚凌舟淡淡地说道。
......
不知睡了多久，舒歌察觉到床边有动静，又有一抹淡淡的兰香在鼻尖弥漫。舒歌对这味道十分熟悉，连她盖着的被褥都是这个味道，只是被褥的味道比这更浅一些罢了。
这是楚凌舟的味道，她时常闻的，因此连眼也不用睁开就觉安心。因为实在太困，她也懒得动手推开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对昨晚的记忆还有些，想到自己做了这样奇怪的梦，舒歌吃早饭的时候都不大敢直视楚凌舟的脸。
她承认自己是个lsp，但没想到连幻想小傻子她都做得出来。
用过早饭，舒歌跟宋嬷嬷交代了一下让她好好照顾楚凌舟，便带着丫鬟准备出门。
本以为楚凌舟有了宋嬷嬷，她也可以松快些，没想到舒歌准备出门的时候楚凌舟还是拽着她的衣服闹了一场。
楚凌舟虽然瘦，力气却不小，他拽着舒歌的手，舒歌喊了疼，他便松了些，又揽着舒歌的腰不让她走，比往日闹得更大了。
许是有种小孩儿摔倒后的感觉，越哄越来劲儿。
后来舒歌答应他只去玩两个时辰，晚上还回来陪他吃晚饭，并且许他今日晚间可以搂着自己睡，这才让他松了手。
于是带了丫鬟们坐车出门，不在话下。
到了安王府，外头守着的人早知道她要来，很快带舒歌坐轿子进去了。
安王妃跟几个人太太夫人约好了打牌，舒歌简单学过，打牌的技术不强，不过这会儿也不差钱，就是输个几两银子也不怕。
她进屋跟几人打了招呼，正好她们刚玩好一场，有个陪玩的是安王妃的贴身丫鬟，舒歌来了她便正好让出位置给她。
也该是她今日运势好，刚开始打舒歌便连赢两把。
安王妃自然不在意这些钱，只是为显跟舒歌亲密，调侃她：“还说自己不在行，连赢了两把了。”
另外两位太太也是接连夸她，之后洗牌，外头奶妈来了一趟，跟安王妃说了两句，左不过是聊聊小世子中午吃了什么，现下睡了没有之类的话。
同奶妈子聊了两句，重新开了一局，李太太是侯爵夫人，同王妃从未出阁的时候就要好，在桌上说起了近日京都里的消息。
“你们听说没有？戍守在外的端王已经奉旨要回京了，只怕中秋前就能回来。”
安王妃不是很在意地说道：“皇上同端王向来要好，想必肯定高兴，端午之后的中秋大节，必定要开家宴。”
桌上坐在下首的陈夫人说道：“端王同庶兄，虽然一长一幼，一嫡一庶，然而二人的关系却好，身在帝王家也能如此的兄友弟恭，真是难得。”
这陈夫人原本说的话还挺好听，大家虽然对端王也就是个路人，不过桌上两个王妃，聊些皇家的事情只要不出格也都没有什么错处，可是陈夫人接下来的话，在有心人听来，就不大好了。
只听陈夫人继续道：“皇上正因为同庶兄关系好，所以才对五殿下的守分寸格外满意。”
陈夫人话音刚落，在场不管是打牌的还是看牌的，全都静默了一瞬，空气里瞬间凝结出了许多氛围。
有眼神埋怨觉得陈夫人不会说话的，也有幸灾乐祸想要看陈夫人跟安王妃好戏的，还有暗暗嘲笑陈夫人但自讨没趣儿的，甚至还有舒歌这种，眼观鼻鼻观心只希望战火不要烧到自己这里的。
打牌的只有她们几个主人家，但是周围的婆子丫鬟怎么也十来个了，这下眼光流转，心有灵犀的，眼神传递下来，可就有意思了。
毕竟光是放在明面儿上听，是在说安王是个守本分的人，皇帝喜欢他这样的性格。
可实际上呢？安王一个四肢健全的年轻王爷，就因为有个身份卑微的母亲跟自己没有野心，已经被踢出了政治中心，跟脑子有问题的康王是一个结果。
这样一想，再听一听陈夫人说的话就值得细品了。
况且“守本分”是什么夸人的词吗？
这陈夫人大概真的性格比较粗大，直到看到桌边众人神态变化之后，才隐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而安王妃林兰心呢？她难道还要跟陈夫人辩驳不成？若是要为这么一句话吵闹，丢了王妃的体面不说，还让人觉得她是被戳到了痛处，所以急了呢。
因此林兰心只是瞥了陈夫人一眼，然后出了一张手里的叶子牌。
这边等奶妈下去了，安王妃就让身边跟伺候的王府侍妾给她端了一杯水。
谁想也不知是林兰心不小心，还是那侍妾故意的，茶杯一碰到林兰心的手便直直摔了下去。
即便地上铺着名贵的毯子，那杯子依旧“嘭！”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林兰心的衣服看着就十分名贵，茶有颜色，一下洒在裙上斑斑点点都是茶渍。
安王妃登时便发作了：“你怎么搞的？连杯茶也端不来！”
“妾、妾......”那侍妾顿时泪眼看向林兰心，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方才舒歌也注意到了林兰心身后站着的人，穿着看着比丫鬟们要好，只是在场女人隐约都不怎么喜欢她，正眼瞧都不曾瞧她一眼。
舒歌心中便早知她的身份，说讨厌也没有，只是无感。
虽说舒歌讨厌小三，可毕竟妾跟小三有区别，妾有名分小三没有。这个时候的小妾是合理合法的，女人在后宅里，只不过是地位的高低罢了。
反正也管不了这一家的事情，舒歌也只能旁观这一出闹剧。
只听林兰心又说道：“我知道如今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个仗着肚子不来请安，一个仗着王爷宠爱处处跟我不对盘！”
那侍妾湿润着眼眶，头瑶得跟琼瑶剧女主似地说道：“妾没有！妾不是故意的。”
跟小妾理论反而显得没有主母威严，因此林兰心只是对身边的丫鬟说道：“把她拉去外头掌她二十个嘴巴子，看见她我就心烦。”
接着，就瞧见那丫鬟带了人下去掌嘴了。外头也能听见那被掌嘴的小妾哭泣的声音，和来回抽打的把掌声。
这会儿古代跟现代的三观不一样，舒歌可不会说一些什么人人平等，扇耳光太伤自尊，这些在现在看来惊世骇俗的话。
从今天中午在安王府发生的事情看来，舒歌觉得从李氏那儿听来的消息能确定是真的了。
安王不喜王妃，私生活估计也挺混乱。
一个闲散王爷，大热天的不在家消暑陪老婆孩子，大下午不知道哪儿去了。
等教训完了人，林兰心便起身要去换衣服，舒歌她们几个于是坐着，简单聊了些闲话。
林兰心换好衣服回来，舒歌她们便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打牌，个个儿都表现出情商不错的模样。
这会儿外头打人的下人回来复命了，林兰心才慢悠悠地说道：“打她个痛，她就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了。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给她点脸面让她来我跟前端茶倒水的，却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看着就糟心。”
林兰心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在场有一些人已经看出来了她这番话是说给陈夫人听的。
陈夫人处事并不圆滑，却也不是傻子。听出了林兰心话里的意思，因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舒歌见状，把叶子牌打了出去，边对着林兰心说道：“我出牌了，嫂子该你了。”
这才缓解了尴尬，大家又重新装作没听懂继续打牌。
只是打了一轮后陈夫人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了，舒歌打牌到了下午也因记挂着小傻子，就提出了告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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