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癌穿成带球跑omega》破琼舟

6、第 6 章

　　时志楠直到走进电梯都还在恍惚。

　　刚才，尤骞仁说的那句话，是在撩他吗？

　　喜欢他的信息素什么的……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时志楠犹豫片刻，抬起手臂闻了闻，又闻了闻肩膀。

　　他的信息素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有点清新的味道，确实挺好闻的。

　　或许尤骞仁只是礼貌性地夸一下？

　　时志楠不太想深究这个问题，索性把它抛在脑后，记起自己抑制剂还没用，顺手打开尤骞仁给的那瓶。

　　正要往腺体上喷，他忽然又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换成了自己带着的那瓶。

　　有香味的抑制剂，果然还是太娘炮了。

　　电梯轿壁光可鉴人，时志楠用完抑制剂，忽然发现自己腺体旁边有个鼓起的红肿。

　　他用手碰了碰，微微有点疼。

　　也许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吧，时志楠心大地想，看来高级酒店的卫生也不怎么样。

　　*

　　方恩栋只帮忙请了半天的假，所以时志楠下午还要去上班。

　　因为和尤骞仁拉近了关系，时志楠上班时心情还不错，谁知一进办公大楼就遇到了吴勇。

　　吴勇嬉皮笑脸地迎上来：“小时，来上班了？”

　　时志楠不太想和这人说话，略冷淡地点点头，绕过他就要走。

　　吴勇像是不会看脸色，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早上休息得好吧？哎呀，你是轻松了，昨晚喝成那样，吐了我一身，弄得我我回去洗了半天澡，现在好像都还有味，你说说你怎么赔？”

　　时志楠都要气笑了，他想不通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好像昨天把自己灌醉的人不是他一样。

　　时志楠皮笑肉不笑道：“那真是对不起吴哥了，以后我一定注意，再也不和吴哥喝酒，行了吧？”

　　吴勇：“那倒不用，吴哥喜欢跟你喝酒，这样，你什么时候有空，请吴哥吃顿饭吧？”

　　时志楠无语了，原来这还是他的错咯？

　　吴勇看时志楠没反应，想把手搭在时志楠肩上，时志楠一个侧身，躲开了。

　　他觉得跟这种人真的没道理可讲，索性说：“吴哥，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时志楠加快脚步离开，吴勇还在后面喊：“要不就今天？明天也行！”

　　时志楠装没听见，进了办公室，方恩栋已经到了，过来和他打招呼。

　　方恩栋：“时哥下午好，休息得好吗？”

　　这是帮他和尤骞仁拉近关系的功臣，时志楠给了个好脸色：“挺好的，谢谢你啊小方。”

　　“应该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倒是麻烦尤总了，”说到这里，方恩栋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我本来想把你送回家，偶然遇到的尤总，他说你这样回家不方便才把你留下来的，你……没事吧？”

　　时志楠觉得他语气有点奇怪：“没事啊，我挺好的。”

　　方恩栋看他明显换了一身的衣服，时志楠不认得这个牌子，他还是认得的，显然不是时志楠买得起的。

　　方恩栋脑子里过了几个念头，但没问下去，只说：“科长让你来了就到他办公室去一趟，你注意点，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说话时的语气不太好。”

　　顿了顿，又说：“我请假只说了你昨晚在庆功宴喝得太多，没说尤总帮忙照顾你的事，怕别人误会。”

　　时志楠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这个富二代还是挺上道的，不由对他又多了点好感。

　　“谢了，小方。”

　　*

　　时志楠敲敲科长办公室大敞的门：“科长，你找我。”

　　科长看见他，脸色果然不太好看：“小时啊，我听说你早上请假是因为昨晚在庆功宴上喝多了？这样可不行，因为喝酒而请假不上班，哪有半点公职人员的样子？”

　　时志楠就知道他要说这个，无非是嫌他喝多了请假耽误工作。

　　现在科室业务里有一块，原本是他做的，后来小刘来了科室就交给小刘，但现在小刘因为身体原因请着假，时志楠一旦再请假，就很容易出麻烦。

　　这块业务的工作通常来得很急，今早可能是又来了一份工作，估计催着上午交，时志楠早上看手机发现好多个未接电话、未读消息，他都没回，也不知道后来科里怎么解决的。

　　时志楠听着科长训话，做出一副认真反省的样子，心里却不以为然，反倒想：让你平时压榨我，给我安排这么多工作，我才不过请半天假你就处理不过来，我要是多请几天假呢？

　　时志楠想到这里，就说：“科长，我知道耽误工作不好，但我现在手头上的事的确太多了，小刘这一请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本来交给她的工作又回到我身上，还都是要得急的那种，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实在忙不过来，万一我以后又因为什么意外多请几天假，那工作不就乱套了吗？科长，我建议您还是重新分配一下工作，把我这边的分一部分跟别人吧。”

　　科长听了他的话，倒是很会抓重点：“小刘请假是因为她是个怀孕的omega，你为什么会请几天的假？”

　　时志楠有点无语：“科长，我也是个omega。”

　　科长振振有词：“你又没怀孕！”

　　时志楠想了想，在记忆里抓住一个词：“科长，我最近发情期快要到了，大概那个时候就要请假。”

　　科长这次倒像是被他噎住了，过了会才皱着眉道：“你一个omega，怎么能直接把那个词说出来，斯文点。”

　　哪个词？发情期吗？时志楠有点懵，这个词omega不能说？

　　科长又说：“再说了，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请假，你以前也没请过啊？”

　　以前没不舒服还不让他以后不舒服了？合着他身体好就活该被压榨吗？

　　时志楠回忆自己查到的资料，一本正经地撒谎：“最近身体不太好，抵抗力低，抑制剂可能没办法完全起作用。”

　　科长顿了顿，语气强硬地说：“小时，我觉得你最近工作态度非常不端正，交给你的很多工作都完成得很敷衍，一点也没有你刚来单位那会的拼劲，现在还来跟我抱怨工作太多，你是怎么了？上班几年开始变油了，想学那些老油条一样偷懒了？”

　　时志楠心说，那是他以前傻，指望靠努力干活得到回报，可是四年过去得到的回报永远只有越来越多的工作，晋升一点苗头都没有。

　　科长这个人也挺没良心，虽说晋升的事情轮不到科长决定，但他也从来没在领导面前夸过自己，让自己有点露脸的机会，这四年下来时志楠得到的露脸机会，恐怕还不如昨晚一个饭局多。

　　时志楠隐隐窥到捷径的入口，便不愿意回头干苦活了，于是任由科长怎么批评，他都毫无反应。

　　科长对他的沉默十分不满，还要说点什么，被敲门声打断了。

　　敲门的人是办公室主任，他笑眯眯地走进来，说：“老李啊，你这就不对了，小时是个omega，你怎么能把他当beta、alpha用呢？”

　　李科长本来就跟办公室主任有点不对头，听他这么说冷笑一声：“老田，我还没找你呢，小时是我们科室的人，你让他去帮你搞应酬是怎么回事？”

　　田主任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怎么是帮我应酬呢？昨晚是局排球队的庆功宴，是大家的荣誉，小时也是局里的一员，我不过是叫他一起热闹热闹而已嘛。不过害小时喝多了，我确实也有责任，是我没及时拦住老吴的劝酒，你也知道，他这人一喝起来就不听劝，我刚才去批评过他了。小时，你没有哪不舒服吧？”

　　时志楠：“没有没有，谢谢主任。”

　　李科长冷哼一声：“你少来这套，你把我科室的人带走，也没跟我说一声，你知道他今早请假给我们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这确实是我不对，我这不就来找你聊这个事吗？正好小时也在，我就直说了。“”

　　田主任在椅子上坐下，脸上的神情也认真了点：“老李啊，我觉得小时是个不错的人才，正好我们办公室之前有同事借调走了，缺一个人，你看能不能，把小时调来我们办公室啊？”

　　李科长一听，勃然大怒：“老田，你竟然来跟我要人？你也不看看我们科室有多忙，小时只请了半天的假，这个上午我们就忙晕了，你来找我要人，我还没找你要人呢！”

　　田主任见他这态度也不生气，慢悠悠道：“我也没说白要，小时调来我们办公室，再让局里给你调个人嘛。”

　　李科长气急败坏：“调个新人我还不得重新教，我看你就是来给我找事！”

　　李科长被这个提议弄得一肚子气，时志楠倒是挺高兴的。

　　局办公室可是个好地方啊！

　　在他们单位，相比他们科室这样的业务科室，局办公室需要经常对外接触，换句话说，能经常在领导面前露脸，也是最受领导器重的科室。局里好几位科长，据说当年都是从局办公室出来的，就连田主任提到的那个调走的同事，也是被某位市领导看中，叫过去当秘书了，以后发展只会比现在更好！

　　可以说，局办公室拥有比其他科室更多的晋升机会，在他们单位，甚至有把调动到局办公室叫做“高升”的戏言呢。

　　能得到这个机会，时志楠当然很心动，他的直属领导看自己不顺眼，早就想换科室了，可惜一直没途径，没想到田主任会主动要人。

　　原来昨晚参加一次饭局，还能得到田主任的欣赏，看来自己在饭局上的酒没白喝！

　　时志楠满怀期待，只是两位科长主任掰扯半天，李科长不肯退让，依然没谈出什么结果。

　　田主任想了想，忽然转头问时志楠：“说了这么半天，到忘了问本人意愿了，小时，你愿意来我们办公室吗？”

　　时志楠当然愿意，但“旧主”在侧，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只能微笑道：“谢谢主任对我工作能力的认可，只要是局里的安排，不管让我在什么岗位工作，我都会努力的。”

　　虽然没一口答应，但没有表现出一点拒绝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愿意了，田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不无得意地看了李科长一眼。

　　李科长自然也听出时志楠的“投敌心切”，知道留他下来他也不会好好工作了，心想大概还是要放人走，但总归有点不甘心，又说：“小时在我们科室负责了这么多工作，你现在把人要走，局里从哪里给我调人？能调谁？”

　　田主任笑笑：“这个你放心，其实我昨晚庆功宴的时候就和局长请示过了……”

　　李科长一听：“好你个老田，原来在这等着我！”

　　*

　　后面的话时志楠没再听，回去工作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聊的，总之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李科长来科室宣布了这件事情。

　　科室里的同事表情各异，时志楠也没管他们怎么想，他心里很痛快，站在李科长面前的时候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几乎就要说出那句“从前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了。

　　当然他到底没敢这么嚣张，还是按流程感谢了科长，又跟大家道过别，局里调令还没下，但这也不重要，他利落地收拾东西，搬到局办公室去了。

　　田主任把他介绍给办公室的同事，又鼓励了他一番，新同事也对他很和气——至少面上是这样的，一切都很顺利，时志楠一时意气风发，心情畅快，下班时走路都带点飘飘然。

　　新同事看他出了门才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又来了一个omega，不知道这个能待多久？”

　　旁边人说：“我看他还挺高兴的。”

　　“哪个刚来的不高兴？都以为来办公室是好事呢，也不想想自己是个omega。”

　　“行了，有了他，咱们最近都能清闲点，不是挺好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