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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天上 ...

  •   盯着身侧沉默不语的男子,海棠花仙心里划过无数种想法。

      她漫不经心的浅笑后,嘴边有意问出了一句:“神君,不知火凤战神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龙影神君轻皱眉头,拉着她的手掌继续说:“凤儿胆子很大,做事雷厉风行,就像一团火,走到何处,便烧到何处。”

      海棠花仙听后相形见绌,自知不配的低下了头。

      彼时,她还妄自菲薄道:“君上喜欢的也应当是这样的女子,并不像我。”

      “你为何要同她相较?”龙影问完愣神,回过神后才想起来她并不知道过去!

      海棠此时已经叹气着说道:“是,我是不该和她相较,她是上古战神,我就是一朵其貌不扬的小花仙罢了。”

      海棠花仙今夜也不知怎的,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甩开了他的手掌。

      龙影神君听后忽然笑了,如冰山消融,如烟花夜绽。

      他看着她,想了想才说:“我过往也以为你不是你,可是你是凤儿,你也是惑凤歌,你更是一直陪着我的人!

      “什么过往?凤儿是惑凤歌嘛?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海棠花仙的话语,龙影神君沉默而不语,深沉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凤儿,如今我明白了,你就是你,过去你是谁我都爱你。
      或是海棠,或是任何属于你的,你记住这些事情就是了!”

      龙影神君的话语让海棠花仙更加糊涂了,她一向是愚钝的。

      海棠花仙:“君上,我听不明白。”

      龙影神君:“有些事不明白比明白的好,还有……”

      “嗯,君上请吩咐。”海棠花仙眼神诚恳的看着他。

      龙影嘱咐道:“日后不许称呼我为君上了,神君也不可有。”

      海棠花仙:“不称呼你为君上、神君,那称呼什么?”

      “名字,我有名字。”龙影这话带着认真的韵味。

      他的名字海棠花仙不知偷偷默念过多少回,但也仅仅是默念而已。

      她一直很卑微,又怎敢光明正大地叫出他的名字。

      “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字,以前你总爱叫我‘呆龙’。”

      龙影突然拉着她的手腕提醒她,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海棠花仙第一次将那个名字叫出了声。

      “呆龙……”龙影听后不自觉的又笑了,他的双目璨如星海。

      “呆龙,你的眼睛里面装着我从未见过的欢喜。”海棠花仙欣喜的这么一说。

      龙影神君“嗯”了一声,提醒她:“凤儿错了,你见过一次!”

      “我见过嘛?”海棠花仙想起来之后,直白的说:“额,那夜你与我圆房,你也是这样笑的。”

      他点点头低头靠近她一些儿,立刻追诉:“凤儿,这可是你说的,我只愿你记得我,记得那句,玉坠双人配……”

      “迷影惑凤歌。”海棠花仙抬眸小声的说出后半句。

      龙影一把抱紧了她,低眸将薄唇抵在了她微微张开的唇上。

      这一刻的相守是他用万年的等待换来的,无比难得、弥足珍贵。

      他贪婪的将海棠紧紧抱入了怀中,在抬手布置的花海之中附身告白。

      龙影神君:“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海棠花仙躺在花丛之上抬眸看着她,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了眼角。

      “你是火凤,我欠你一世恩爱。
      我曾用石影的身份,还你一世恩情。
      不成想,我在凡间还是伤害了你的心。
      我心心念念之人,生生世世早已绝无二人。
      是你成了封印原神被毁,我不想让你再度受伤了。”

      “呆龙,你竟等了一万年?
      这一万年来你一直在寻找我?
      你是不是一直在寻找我的存在?”

      海棠这一刻才知晓他的所有苦楚,她甚至在心里喃呢了一句问话。

      【所以……一万年到底有多长?有多久?】

      次日一早,两人离开了藏凤山,回归无忧山中。

      此次下凡,龙影神君耗损修为太多,需闭关一段时日。

      “君……”海棠说出一个字,想起前几日夜里答应他的事情。

      海棠花仙立马改口,轻声唤出了龙影一句:“呆龙。”

      “呆龙,你放心好了,这回我定将山护好,绝不去陌生的地方。”

      “凤儿,我还是那句话,山不紧要,紧要的一直是你。”

      龙影神君看着脸红的海棠淡淡一笑,转身便入关去了。

      然而,风平浪静地过了数日,不速之客还是来了……

      ——

      这日,海棠花仙正在房中托腮发神,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海棠花仙着急的拉着他问道:“呆龙,你怎么这般快就出关了?”

      黑龙魔帝闻言笑着说:“因为我想你了。”

      海棠花仙盯着他眉眼间的戾气,紧皱着眉头连退了几步。

      海棠花仙险些又将黑龙魔帝认作了龙影神君!

      “黑龙魔帝!”她脊背发冷的叫出了魔头的名字。

      黑龙魔帝不敢相信的追问:“凤儿,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海棠花仙无视黑龙魔帝的寒暄,默念起了锁魔咒来。

      锁魔咒能伤得了寻常魔鬼,但于黑龙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

      黑龙魔帝拂袖一挥,立刻便将捆住着他的锁魔咒给化解了。

      海棠惊愕的看着黑龙魔帝,他却对她高看一眼:“小花仙真是今非昔比了呀!看来兄长还真是教徒有方。”

      “呆龙与我已经心意相通,你最好识趣罢手,早日改邪归正!”
      “你叫他……呆龙?你们成亲了?还是说你们结成了伴侣?”

      黑龙魔帝的脸色突然布满戾气,他低头盯着海棠小腹之处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受到重创般。

      海棠不禁因此害怕起来,他知晓自己并非是他对手,只能用缓兵之计。

      海棠花仙立刻问起缘由:“你这次来作甚?”

      “上回那个故事我还未讲完,今日既无事,我便接着来讲。”

      他这般魔气来袭就是为了这个,海棠听完只觉得小题大做!

      她便一口回绝:“我对你的故事毫无兴趣,你也不必白费唇舌了。”

      “今日我要讲的故事可和你干系重大,你当真便不想听吗?
      难道你就不好奇,上古战神为什么会收你这个毫不起眼的小花仙到座下?”

      理性告诉她,黑龙魔帝之言半分都不能信,但此话确然勾起了她好奇之心。

      只因这是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她不懂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火凤?

      “想知道吗?寒潭洞里,便是答案。”

      海棠花仙鬼使神差下跟着他到了寒潭洞,走至结界处才停下脚步。

      正中摆着的仍是那个古鼎,并无其他怪异之事。

      黑龙魔帝问道:“兄长可曾告诉过你此鼎的来历?”

      “不曾。”海棠花仙话语依旧很冷。

      黑龙魔帝讲述道:“此鼎为集魂鼎,顾名思义,将魂魄集齐后放入鼎中,便可让魂飞魄散之辈,重活于世。你可想知晓,这个鼎里集的是谁的魂魄?”

      海棠花仙听到此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猜测,一颗心不住的下沉着。

      “不论集的是何人的魂魄,都与我无关。”

      海棠花仙不敢再听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一文不值!

      黑龙的一缕魔魂再身后喊道:“不,此事恰巧与你关系最深!”

      海棠花仙心头惧意顿生,害怕亲耳听见那个真相摊手捂住了耳朵。

      “集灵鼎里装着的是火凤的魂魄。”

      还是听到了,原来龙影神君一直在意火凤,一直在欺骗自己。

      “这一万年来,兄长从始至终都在做一件事,那便是四处搜寻火凤的魂魄,好叫她能投胎转世,而你,生辰八字恰好与火凤一致,加之你转世之前正好有凤,所以便幸运地被他选中做了她的一世妻子。”

      “作为火凤转世的一具肉身,待火凤魂魄集齐之日,便是你神魂消亡之时。”

      黑龙魔帝的话语很扎心,甚至远比挖心还疼。

      海棠花仙难以接受的说:“不……不是这样的,神君说我便是她,我便是火凤。”

      “哎,你也是可怜,以为他百般会护的是你,熟不知他会护的只是你的这具躯壳。
      至于他口中的那些山盟海誓,也不过是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此处的鬼话罢了。”

      黑龙的说法还没有停下,她已经怒气的喊道:“住嘴!”

      “真相虽然残酷,但始终是真相。
      你以为你不听,它便不存在了吗?
      若不是对你另有所图,他是堂堂上古战神。
      他是白龙的化身,岂会收你这卑贱花仙到座下?”

      这些话语就是最后一记,海棠花仙开始动摇了。

      是啊!上古战神本该连正眼都不会瞧她,又怎会收归她到座下?

      过往的事此刻尽现脑中,他的回护、他的温柔、他的誓言,桩桩件件如此明晰。

      但现在想来,似乎又极是虚幻!

      惑凤歌之事是真的,追求自己也是真的,只因他们都是替身!

      “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他耗费万年时光布下的局。”

      言犹在耳,海棠花仙方才发现,原来终究是自己痴心错付了。

      对于高高在上的上古战神而言,凡人惑凤歌,小小花仙,又算得了什么呢?

      恨意和怒意涌上了她的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海棠花仙体内游走,下一瞬似乎就要汹涌而出。

      她的理智再无法掌控一切,黑龙魔帝继续说道:“ 恨吧!怒吧!绝望吧!不要压抑你的力量!释放出来!燃烧一切!毁灭一切!”

      黑龙魔帝牵起了海棠花仙的手掌,然后低声的在她耳边说话。

      “跟我走,我们再重建一切!”

      黑龙说完,一把抱着她与她合二为一。

      魔力彻底侵蚀了她的灵魂体内的真凤之力,那股力量瞬间澎湃而出!

      天雷乍响,地火顿生,顷刻之间,火龙肆虐,藏凤山的草木花雪全数被火海吞噬。

      海棠花仙站在火海之中,任烈火侵蚀、无畏无惧,已然成了火凤。

      唯有浑身浴火,火凤方得涅槃重生。

      在她涅槃之后,这世上再无海棠花仙。

      唯有战神火凤,而且是堕入魔道的战神火凤!

      闭关的隐龙室内,满山魔气惊动了闭关中的龙影神君。

      龙影神君顿悟的以修炼之力站立着,喃喃道:“还是……迟了吗?”

      龙影的一缕神魂破关而出,飘荡在葬凤山上,入目所见尽归火海。

      待龙影寻到海棠花仙时,海棠花仙已经彻底理智尽失。

      龙影神君对着黑魔的一缕魂喊道:“弟弟,没想到你连凤儿都算计,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凤儿?”

      黑龙魔帝在黑夜封印之下挑眉一笑,问道:“我算计什么了?”

      “你先是让魔气附身老仙婆,借众仙之口让她差点死了,为的不过是在她身上种下魔种。
      现在你是不是趁我不备,告诉了她前世火凤之事?好叫她道心不稳,让魔气更易入侵?
      时机成熟,你便编造真相,让她理智全失!彻底堕入魔道,成为实现你野心的傀儡。”

      白龙龙影神君见弟弟过去万年还无悔过之心,心中难以平复的亮出了苍龙神剑。

      黑龙魔帝临近发狂般,肆叫道:“野心?傀儡?兄长到头来还是看低了我,看高了你自己,不过你向来如此,向来高高在上,向来悲天悯人,向来满嘴苍生大义,所以今日……”

      黑龙魔帝拂袖一挥,一股极强的魔气朝龙影神君的神魂涌入,神魂竭力一挡,却被魔力击倒在地散去不少。

      “我想看看你跌进尘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哈哈……哈哈……我才是这三界芸芸众生主宰!”

      他见龙影神君的神魂挣扎着,大笑着喊出了野心之话。

      白龙想再集为灵体,黑龙抬手拂袖再挥,白龙神君神魂再度破碎。

      黑龙魔帝得意的说:“兄长,认输吧!”

      又是拂袖一挥,极强的魔力彻底将神魂冲散。

      黑龙魔帝最后喊道:“凤儿注定是我的。”

      龙影出窍的神魂全数破碎,携着魔气重至闭关室,回了他的肉身。

      龙影神君双目一睁,猛咳一声,喉头鲜血尽数喷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龙影神君轻拭嘴角血,心想:凤儿,我还是迟了,这次换我守护你!

      他合上双目,仅剩的神力再难支撑肉身,而后倒在了蒲团上。

      他再度醒来的时候,身处天井之源府邸.......

      灵水之神上前扶着他说道:“君上,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龙影着急一问。

      灵水之神无奈的说道:“人间三月有余,天上白日有余。”

      龙影因此坐起身子追问:“如今是什么境况?”

      灵水之神:“镇魂山的封印已破,黑龙现世群魔响应,如今已率领群魔攻上天界了。”

      龙影神君:“天界众仙可还撑得住?”

      灵水之神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极是复杂。

      “灵水神.....但说无妨。”龙影担忧的想起了火凤!

      灵水之神坦白:“若带兵的只有黑龙,天界应当还能撑上一些时日,可是……”

      龙影自嘲一笑,明白道:“带兵的不只是他,是凤儿?”

      “是火凤,是她的心智已被魔气全然侵蚀,成了魔凤!”

      灵水之神的话龙影神君听后,自责地闭上了眼。

      “终究还是我的执迷不悟,害了苍生,害了凤儿。”

      -
      龙影神君回忆一万年前……

      他找到了灵水之神,他本是蜀山弟子后入为仙道。

      灵水之神说过:“只要将她的魂魄集齐,放入集魂鼑中,她便可投胎转世,只是……”

      龙影神君:“只是什么?”

      灵水之神:“火凤殿下封印黑龙时,魂魄已被魔气浸染,就算她真投胎转世了,体内也自携魔气,若被有心之人诱导,极易堕入魔道。”

      龙影神君为爱屈尊行了一礼,以显郑重。

      “还望君上三思!”

      灵水之神交到道,他沉默了良久思虑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待她转世之后,我会将她体内的真凤之力封印,叫她这一世只当个法力低微的小神仙,不必经历大风大浪,只需平平安安过完余生。为防万一,此后我不会与之相见,更不会与之相认。”

      灵水之神惊讶道:“既然日后不能相见厮守,那悄这万年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

      龙影握着琉璃对玉坠说道:“我只求与她一世夫妻足矣,此后知晓她还活在这天宫日日平安,如此足矣。”

      灵水之神:“如此一来神君岂不是要替去仙骨,下凡历劫之事更是苦上加苦,你再做定论可好?”

      龙影神君滴滴情泪落下,竟化作两颗透亮的水晶情种,他们下凡做一世夫妻早已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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