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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这是个偏远的镇子,镇上的人皆勤劳朴实,百年来一直生活得很太平。
      镇上住着一户姓于的人家,靠收卖茶叶起家,算得上是附近十里八里的富户,他家有个一脉单传的宝贝儿子于更江。这孩子却一点也不娇气,也没有那种富人家的派头,打小就跟隔壁家的娃娃在泥里一块滚大的,如今长成十七、八,身体越来越结实,脸上线条日益明朗,目光炯炯,俨然一精神小伙子了。
      于更江这几天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他打听到程离快回来了。
      “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他!”于更江一边盘算一边胡乱翻着帐本。打从两年前于老板就让他接触帐目上的事,为的是他早点成为于家的接班人,自己也能安心养老。
      可显然于更江不是这方面的材料,没有一点商人的脑子,却更适合去做耕田种地这样的体力活。
      于老板无奈地摇摇头:“更江啊,帐算完了吗?”即使儿子再怎么让他不满意,他也决不会打骂责罚骂,舍不得。
      “啊……没,没……”于更江回过神来,很自觉地低下头认真盘算帐目,右手笨拙地拨动算盘,仔细核对后才能在帐本上勾画,这点倒还仔细。
      “哎……”于老板边摇头边背着手慢慢离开。

      “喂,更江,你去哪啊?太阳都快下山了。”田里归来的农户跟他打着招呼,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却往镇外的山上跑,大家觉得甚是诧异。
      于更江倒也不理会,说了声散散心就接着往山上爬。
      上山不难,那些砍柴采药的早把山上踏出了小路,等到爬上山顶,一阵山风吹来,于更江擦擦额头的汗:真凉快。
      今天是十五,月亮圆的很,把山下的一切照得明亮非常,于更江仔细看着从南边来镇上那条小路,程大妈说小离来信了,吃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但出不了这几日。
      镇上与外界联系颇少,于更江眯着眼顺着小路寻找,希望能找到个人影,那便八九不离十是程离了。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盼程离回来,只知道他走了之后自己哭闹了个把月,硬是要去找他,害得于老板不得不把他关起来了事。不过后来他却不跟附近的孩童那么亲近了,或许是程离跟他玩的投机吧。
      一晃十年过去了,不知道程离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爱哭,要是把他弄哭自己才开心呢,于更江一边回忆小时候程离被他欺负地抹眼泪的样子一边傻傻地笑起来。
      第二天于更江得了风寒,因为吹了一夜的风。

      “小祖宗,你快躺下。”于家夫人见儿子又要折腾,赶紧把他按回床上,用被子捂了个严实。
      于更江乖乖听话,闭了眼正打算眯一会,忽听厅堂上啪得一声,像是什么摔碎了,接着咒骂声夹杂着刀声传了过来。
      等到于更江赶到前厅时,见一胡腮满脸的大汉正挥着一把钢刀,“喀!”桌子应声而断,躲在桌后的于老板早吓得浑身发抖,直叫救命。
      “啊!”于夫人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于更江早闪到大汉面前,他见那人脸上通红,想是酒喝多了,于是怒声道:“你这醉汉,怎么来于家耍疯!”
      那大汉狠笑两声,眼中凶光尽现,也不多话,挥刀带风向他劈来。
      门口此时已聚了几个村民,都拿了棍棒,想帮于老板却不敢上前,正犹豫间,见于更江一低身侧闪,冲着门外奔了过来,边跑边推开众人:“闪开,快闪开!”
      果然那大汉骂骂咧咧追了上来,大家见大汉追着于更江一路向南,待都缓过神来也拿着家伙追了上去。
      于更江爬上了前几天刚爬的那座山,大汉却爬得很笨拙,边爬边骂:“小畜生,爷爷将你剁成肉酱!”
      于更江回头哼了一声,心里觉得好笑。
      大汉停下来喘气,他可没怎么爬过山路,抬头一看,于更江被石头绊了一跤,再爬起来却是一瘸一拐的了,大汉哈哈大笑,卯了力气追上去。
      于更江见他奔来,顺势一倒,大汉此时已收不住脚,直直向前冲去,原来已到了山顶,于更江更是在他后面狠狠补了一脚,只听一声惨叫大汉连人带刀跌了下去。
      “你就在谷里醒酒吧!”于更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冲着谷底大喊,这山谷不深,想也摔不死人。
      众人见于更江站在山顶大笑都松了口气,这孩子还真聪明,于老板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这时于更江突然冲了下来,绕开他们直往山下跑。大家又开始纳闷,莫非恶人还没解决,但明明于更江笑得嘴都合不拢啊?于是众人面面相觑后又开始在他后面跑。
      于更江哈哈笑着,虽然十年过去了,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路那边来的程离,要不怎么说是小时候腻在一块的呢,他挥胳膊就奔了过去。
      待到近前,给了程离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个异乡归来的疲惫少年楞了楞,转而将他拨开,用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你是谁?”
      于更江上前推了程离一把,见他纹丝不动,心里诧异道:这小子身板还是没自己壮,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力气?脸上却哈哈道:“好哇你,连我都忘了。”说着挽起右臂,在上臂处有两个小月牙形的淡疤,他把胳膊举向程离:“你瞧瞧,忘了你干的好事啦?”
      程离哑然失笑,将背上包袱丢给他,自己自顾在前面走:“谁让你当初抢我的馒头。”
      “哈哈,这次回来不走了吧?”于更江两步赶上来,在他身边问东问西。
      这时村民也迎上了程离,将他拥进了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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