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占有》两千字

2、第2章

　　说实在的，从我上大学以来，我从来没有玩的这么痛快过。酒精的刺激使我的感官更加混乱又敏锐，前来的一行人肆意地唱歌跳舞，场面一度激情潇洒，灯光照耀在每个人的身上，却照不清每个人的面容。

　　迷离间，我感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紧紧注视着我，我回头看去，发现在一众狂欢的人中，只有严阳表情冷漠，清净如水，与我们这群人格格不入。

　　强融不进的圈子，为什么还要跟来呢？

　　我带着心中的疑惑，捏着酒瓶一步一步走向严阳。他看到我向他走来，原本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的松动，却只是一瞬。我问他。

　　“你坐这么久，怎么一滴酒都不沾？”

　　“喝酒误事。”

　　严阳推拒着我递来的酒瓶，简简单单地吐出了四个字回应我。

　　我轻笑一声，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精致窄小的玻璃杯，将自己酒瓶中的酒水在杯中匀了一些，重新端给他，说。

　　“敬讲究人！”

　　严阳这次没有拒绝，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后，结果那只杯子一饮而尽，我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

　　“兄弟，这又不是什么名酒品鉴大会！劣质的酒不论被多么精美的杯子装饰，它都是劣质的酒，你何必呢？！”

　　酒精上头，又因为我平日对于严阳的妒忌，我说他的这番话挖苦的意味浓烈，但他却没什么反应，表情自若地看着我说。

　　“你说得对。”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开心起来，心想原来天之骄子也有缺陷，听不出来别人话中的真正意味。

　　与他短暂的交流完后，我又重新回到喧嚣人群的怀抱。陈自华看我出现，高举起双手啪啪拍了两声，包厢内应声走进了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是陈自华的世界，透过他的双眼，我看到了欲望，金钱和权力。忽然之间，我又开始嫉妒起了他。

　　那种嫉妒与对严阳的嫉妒之情不同 ，对于陈自华，我的心中居然燃起一种急迫想要把他取而代之的强烈愿望。我也想被香车美女包裹，也想拿着每月上万的零花钱尽情挥霍，也想不用任何努力就能得到他人的留意和关注。

　　这就是我，贪得无厌却又平庸世俗的我。

　　尽管如此，我接触美女的双手总是瑟缩的，心中无法忽视的自卑感提醒我，这不是属于你的。最终，在这场毫无意义的狂欢中，我得到的，只有酒。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严阳主动提出要将烂醉如泥我送回家。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他很快就叫来了一辆车。坐进车内，我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却满是厌恶。

　　他的衣着邋遢，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花香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那味道我不是很爱闻。于是我眨眨眼睛，抬起头不想倚靠他的身体，他却一把摁住我的头，抬起双手将我紧紧锁在他的怀中。

　　我不知道他犯的什么病，正要挪动身子时，却感到腰间传来一阵被硬物膈应的疼痛感。我低头向下看去，严阳却一把蒙住我的双眼，小声说了声。

　　“别动。“

　　别动？为什么不让我动？思索间，我伸手去摸车座，下一秒，一阵突然的呕吐感充斥着我的大脑。不加控制地，我很快就将自己今晚吃的东西悉数都吐了出来，抬头时，我看到严阳拿着塑料袋的左手忽然一顿。

　　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状况的发生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看他惊讶的模样，我没感到心里有多畅快，反而紧咬下唇，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扔向驾驶座，含糊不清地说。

　　“清，晴，清洗……清洗费。“

　　那个司机没有回话，他静静地驾驶着，表情之淡定，就像一台没有情绪的机器，对于自己车上发生的状况漠不关心。

　　不知为何，我的眼角忽然翻涌起大颗大颗的泪水，一种奇怪的情感从我心中产生。我捧起钱包，又从里面掏出两张鲜红的百块，挥手甩向驾驶座，说。

　　“够，够，够了吧。 “

　　司机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没有反应，我心中被看扁的情绪更加的强烈，我流着泪，将手中的钱包直接甩在司机身上，大喊。

　　“够不够？！”

　　身边，严阳抓住我的胳膊，说。

　　“别闹。”

　　“别碰我！脏东西！”

　　我粗暴地甩开他的手，这时，那个司机开口说话了。

　　“乘客，请注意分寸。”

　　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我躁动的情绪彻底熄灭。一瞬间，我明白自己是有多么地滑稽可笑，因为自己古怪的自尊心……还有严阳，明明自己才是最脏的那一个。

　　我低头，扫了一眼沾在自己衬衫和座椅上的恶心呕吐物，心中难堪不已。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向严阳道歉，就算坐在这儿的是陈自华，我也不会对他道歉……因为，因为这些天之骄子，就该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不然他们一帆风顺的人生，怎么会有趣味？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乘客……”
　　“听他的。”

　　凌晨，在一片宁静的大街上，我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因为是夏季，晚间的微风多少夹杂着几股热浪，吹得我心中更加烦躁。

　　走了一会儿，我找到一处长椅坐下，脚边，一只精神萎靡的小狗从我身边经过。我摇摇头，用手挤了挤眼睛起身，在它即将消失在我视线范围时一把抓起它抱入怀中。它的模样肮脏，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我看着它，心情不觉好了半分。

　　在这个诺大的城市内，戴好自己的面具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杀掉它吗？”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严阳。

　　这时的我，与最初的状态不同，意识在各种事物的刺激下清醒了不少，自然也明白严阳说话的意思。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直跟着我，而我也一直都没有察觉，直到他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