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就是个水坑

26、第 26 章

　　季和带着安安等在了“候人来”，安安那晚受了惊吓，一入夜便总会哭闹一番，有时睡着了也会从梦中惊醒。季和也不知怎么哄孩子，只能每天想着法子带她做点别的事情，好给她转移转移想法。两个孩子在“候人来”一时帮着做点这个一时帮着做点那个，又因为手脚不利落，反倒帮了不少倒忙。期间那两个聚源镇的捕头又来了一趟，福子、井儿为了避开这两个小瘟神，就撺掇两人随着老捕头去聚源镇转转。
　　两人一路就又回了趟聚源镇，季和这时才想起来他便宜干爹，忙表孝心给写了封长信寄过去。这么折腾许久，可还是没有两位大姐的消息。
　　这日天色近晚，季和带着安安坐在大堂发呆，“候人来”终于来了个人。看那少年人长得斯文隽秀，着一身白绸长袍背着青布包袱，长身而立很有风骨。原是从青州出来寻秦康文的方知梨。
　　方知梨在柜台前和掌柜的交谈，应该是要住下。这时候张伯又似接待季和他们一般端着水出来，季和咽下一口吐沫，心想张伯真是一个人也不放过。张伯显然是感受到了季和的目光，报以温和的回笑，简直在说你懂得。
　　“客官，赶路辛苦，喝点水吧”
　　方知梨接下杯子，拿在手中转了两圈，又凑到鼻下。只见鼻梁上的薄薄肌肤向上皴了两下，立即皱起两道俊眉
　　“怎么了，客官？”，张母不解的问道
　　“店家，你们将掺了东西的水拿给我，这是何意？”，方知梨一副玉面判官脸，将水递回张伯
　　哦吼，碰到了行家，正当季和着意看着张伯怎么收场的时候，张伯露出一副极为熟悉的夸张表情，“哎呀，我，我真是老糊涂了”
　　他一把接下水，一面以掌击额，极尽懊恼模样，“都怪我，看我老糊涂的。客官，你别害怕，这水确实有东西，但却不是害人性命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喝给你看”，说着就真的将水往嘴里送
　　方知梨眼明手快，忙拦了下来，“店家，我知道不是害人性命的东西。只是杯中的加了幻水，又端给了我，你若有隐情尽可陈情”
　　“幻水，嗨”，张母颇为无奈的讪笑，“这，这真是不好意思，你这老头子怎的这么大意”，说着狠狠挖了一眼张公。
　　张公是忆起那日对峙情形，不过想起对峙那日真是吓得一身冷汗，现在倒是托那小子的福，有的推脱。
　　说回那日待张公转醒，幽幽的承受了上十注目光，最为强烈的当然是来自秦康文的那一道。毕竟每醒来一个人，都要喊上一句“啊，恶匪”，她整整被绑了半宿。
　　而猪队友季和，醒来的第一句“迷魂药下好了”，顺利让他占据了柱子的另一边，和他的贼‘兄弟’有福同享了。
　　张公看着情形，又有张母在侧。既不好将实情，又无法和那两个孩子串供，一时间也是急得冒火。
　　“是我两在屋子的角上看见那东西的，就好奇的拿给张公看的”，恢复了嘴的自由的秦康文又开始编起瞎话来，知道张公现在是有口难开，便开始甩锅了。
　　老捕头一听就不对经，问着秦康文话，却目光如炬的盯着张公，“你是说这药是店里的？”
　　“正是”
　　“不……不…”，张公看着秦康文颇为挑衅的神情，又看了看他的老婆子，一声长叹便认命似的垂下头，真是一幅认下的模样。
　　张母这一下可急，立马驳斥道，“不可能呀，我们，我们又不是黑店，怎么会有迷魂药”
　　“我又没说是迷药”，秦康文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们在屋子后面看到了死藤和九节草，拿给张公看，他非不信，我们一上火就说打赌试试。那肯定不是能我来试，屋子里又没有别人，只能，恩………”，秦康文目光颇为同情的在张母、福子脸上打转，仿佛在说那就只能那你们试试了。
　　“那个什么藤，这是什么东西？”
　　“我在书中看到的，说是可以配出致幻迷药的藤草”，秦康文说到致幻时候又有意无意的像席陆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老张？”，老捕头质问的看向张公
　　“对对，就是这样”
　　福子惊跳起来，“不对啊，那我们怎么被绑了呢，我爹也被绑了”
　　“对啊，你们怎么被绑了”
　　“啊，这这…..”
　　“还不是那药性太厉害了，张母、福子兄弟一喝下，没多久，就把张公绑起来，拿着刀就说要杀猪。诺，就是那把刀”，秦康文撅起嘴想着杀猪刀努了努嘴，“我两也是没有办法，把人绑起来了，可能药性慢慢散了，两人一绑上就昏死过去了”
　　“我和我娘绑了我爹，你绑了我和我娘？”，福子尽是疑虑，似有不信
　　“可能，你们本来想绑猪，但是绑了你爹…….”
　　“不许骂人”老捕头一番白眼，制止了秦康文的话，又向着张公问道，“真是这样的？”
　　“就是，就是这样”
　　老捕头再一细细想进门的场景，这两兄弟也确实像在帮着张公解绑。这么听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又觉得到处是漏洞。
　　“两个孩子胡闹，你不拦着还跟着一起瞎闹”，张母的手已经提溜住张公的耳尖，开启了驯夫模式，“还敢在我们身上用药，你怎么不用砒霜啊？”
　　一时间众人焦点又变成了劝架，心道本身就没有想着要定这个孩子的罪，加上人家苦主都不在介意了，他便当做不知情掀过去就是，一时间就了解了这桩案子。

　　“是杜噤和季和两个孩子练了这幻药，那日和我们玩笑，剩下的全留在厨房的给客人用的茶壶中。这不是太久没有来客了，这一下我也给弄忘记了，结果.......”
　　好家伙，杜姐姐把事情推给了张公，张公又借着杜姐姐的说法，一旦幻药的事情暴露就将事情全推脱到他们姐弟身上。
　　“杜噤？”少年人不知是没有相信，还是别的缘由，扫过大堂中看戏的两个孩子，“那是杜噤？”
　　季和抢话道，“那是我姐—我兄长”
　　“是姐姐.....”安安的台还没有拆完，就被季和捂住了小嘴，然后一副你听错了的表情看着少年人。
　　“客官，说起来也确实让人疑心，不过那位”，他指着季和继续解释道，“就是那个孩子和他兄弟，这件事你若担心他是我们的安排的，你也可以去镇子衙门去问，但是也惊动了官府的人”
　　“不必了，劳烦店家安排一间房，我要住两个晚上”，方知梨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季和那方吸引了，拿出大致两钱的碎银给到张母
　　张母称过钱银，“得勒，老家伙带这位小官人上去吧”
　　方知梨摆手制止，只将身上的包袱递给张公，“劳烦您帮我放进房中，我晚些时候再上去”
　　张公放下手中的茶杯，琢磨了一番这个包袱，“成，客官上楼左转第一间”
　　“多谢”
　　方知梨交代完这厢事，径直往季和两人处走去，“小哥，我能否坐下”，指着季和对面的位置
　　季和本就是爱交朋结伴的性子，可还没等到季和表态，安安早就扬着小手招呼少年人，“坐吧”
　　“多谢小千金”，少年人便同与安安的交流中坐定
　　季和这时间才能插缝问道，“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在下姓方，名知梨，字玄长，北巫山人氏”，方知梨本是去了“杜氏面馆”等着，谁知他这还没有见过面的小师妹杜噤，也就是康文竟然是一去不回。回到落脚的客栈，总兵府的人正找他，一见面转着弯打探杜噤，见他这嘴里一点小师妹的消息也没有——这倒是真不能怪方知梨，到这时候他还没有同杜噤照过面——那些人的架势便开始不对劲了，方知梨也顾不得其他，使了点障眼法躲出来。
　　再一细想，总兵府来者不善又是冲着小师妹的，现在杜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一时放心不下，便摆了一阵，可惜学艺不精，也只能隐隐约约得出小师妹已经出了青州，在往东北方向的镇番卫去。至少显示是活着的，转念一想，不管她是从那条道去，自己不若就从官道过去，最好能早到，到时候就在城门口等着。
　　“小弟季和，没有字”，季和又指着身旁的小丫头，“这是安安”
　　“季和小兄弟”，方知梨也不寒暄了，压低声音问道，“方才兄台说你的兄长乃是杜噤，可否一问可是青州东城外的杜氏面馆的杜噤？”
　　“来，安安，看这是什么”，井儿拿着两串糖葫芦从门外进来，打断了两人本就不顺畅的交流。
　　安安甜甜叫到，“井哥哥”，
　　“乖安安，那是糖葫芦，可不能把你井哥哥串成串”，季和自从被井儿绑在柱子上过后，总是学着秦康文，见他一面总要排挤两句
　　“乖安安一个现在吃，一个哥哥帮你留在厨房”，井儿将一串糖葫芦放进安安手中，拿着另外一串，白了季和一眼便走开了。
　　见人走远，季和方才回到方知梨的话题中，“玄长哥，你在找杜氏面馆的杜噤？”他再不长心眼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意搭话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突兀”，方知梨有些为难，“我确实在找一位杜噤，刚才听闻兄台提到这个名字，虽说兄台讲的是男儿身，我找的是师妹。可也免不了想问一问”
　　“师妹，杜噤是你师妹，敢问玄长哥哥师从何方名儒？”，季和从没有听过她杜姐姐有拜过师，也好像也没有显示出什么特殊的能力，这是哪冒出来的师门
　　“家事巫山神手皮万点，乃是医者”
　　“老皮”，乱了乱了，季和禁不住破声叫出来，吓得安安糖葫芦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哈，安安”，季和连忙帮着捡起来，又放回安安手中。老皮莫名其妙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个徒弟。再者杜姐姐怕是想给老皮做祖宗的人，怎么会拜他为师。
　　“兄台既认识家师，那说的杜噤可正是我小师妹杜噤？”
　　这话好像哪也不挨着，确实认识老皮，说的杜噤也是杜噤，是不是你小师妹这谁知道？“这，你找杜噤做什么？”
　　“我只想确认她的安全”
　　“哎”，这倒是引起了季和的愁肠，“我也想确认她们是不是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