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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奶酷 ...

  •   期末考之后,学校要召开家长会,林恩还在纠结去哪一个的时候,江昼便说,“去西西班上吧,我的又没有什么惊喜。”
      的确不是惊喜,每次都是挨批评。
      两个孩子都是。
      江魁小小年纪也和他哥那样飞扬跋扈,一开始老师说她和男生打架,林恩在路上还心疼女儿,想去学校教训那几个毛头小子,结果一进办公室,三个小男生哭得稀里哗啦,江魁站在一边无聊的扣指甲。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孩子,回去我一定狠狠批评!
      每次去学校都要用上的语言模板,林恩说到最后都麻木了。
      去姜袭的班也好啊,西西那么乖,至少她不会被当做反面教材来批评。
      在别人的家长相互攀比孩子的学习成绩和各种特长时,林恩唯一的祈祷就是俩孩子在学校安安分分,不要惹事。
      谁能想到她曾经也是一名学霸,如今对孩子的要求竟如此之低。

      “林姨?”
      姜袭看到她来的时候很讶异,“您怎么没去我哥的班上啊,高一今天也开家长会呢。”
      “不去不去,他那儿我已经去了太多次了。”林恩悄悄的对他说,“今年我不想丢人了。”
      姜袭笑了笑。
      “你手里拿着什么?”林恩问。
      “哦,这次期末考的成绩单,待会要发给各位家长的。”姜袭说。
      林恩的心思根本不在成绩上,她只想着,看看,乖孩子就是不一样,老师都会让他帮忙做事,哪像江昼,每次都靠在后墙吐泡泡糖。
      看着都想打他。

      姜袭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他同桌的妈妈已经来了,短发,穿着一件灰色西装,神色有些冷漠。
      张老师简单做了开场白之后,把成绩单从前排传到后面来,“各位家长都看看自己孩子的排名啊,这就是他们这半年来交上的答卷,请你们看看是否满意?”
      传到林恩手上的时候,她习惯性的从后面往前面看,还没找到姜袭的名字时,旁边的妈妈唉声叹气道,“竟然掉了一名。”
      掉一名算什么呀,林恩的手指继续向前移啊移,越来越靠前,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漏掉了西西的名字时,又听到旁边的声音说,“这个姜袭是谁啊,这么厉害。”
      林恩心思一动,她放弃了爬了一半的排名,决定从前向后看。
      这一次根本不用费力气了,姜袭的名字在第一位。
      林恩惊讶的捂住嘴。

      “当然这只是一次考试,不能完全代表孩子们这半年来的努力,有平时表现很好的,在这一次考试失误了,也有平时成绩一般般,但这一次排名突飞猛进。”台上的张老师忽而有些激动道,“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一位同学,姜袭,他刚转来咱们班两个多月,据我所知他原来的学校比咱们的课程进度慢很多,但是他一直默默努力,在这次的期末考中,获得了年级第一!”
      底下的家长一阵小小的惊呼之后,又在张老师的带领下鼓起了掌。
      林恩鼓得尤为响亮,头一回开家长如此心潮澎湃。
      结束之后,好多家长围着班主任问问题,林恩本来准备走了,张老师从家长群中脱身出来叫住她,“姜袭家长!”
      “哦,老师好。”林恩笑了笑。
      “那个,姜袭的成绩你也看到了,非常的优秀,虽然刚刚在班会我是那样说,”张老师笑着放低了声音,“但主要还是,姜袭这孩子特别聪明,有天赋,之前的两次月考他也都是第一名。”

      好久没有听到老师夸奖自家孩子了,林恩激动得不行,“嗯,对对对,西西他就是很聪明,之前的考试他也没跟我说过,我都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他还在努力适应这边的环境,成绩什么的,我都没抱太大希望。”
      老张扶了扶眼镜,“姜袭同学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您真的是位了不起的人,我想姜袭能这么快适应这里,和你们家给他的关爱是分不开的。”
      “哪里哪里,老师您过奖了,我只不过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林恩看到姜袭朝这边走过来,目光变得更加柔和,“而且这个孩子,值得被人好好疼爱。”

      -

      姜袭能感觉到回家路上的林姨心情异常的愉悦,边开车边哼着歌,“西西啊,你今晚想吃什么,咱们去超市吧,你选什么阿姨都给你做,哎,要不然干脆出去吃?”
      “去超市就好了。”姜袭挺喜欢和林姨逛超市的,“我想吃您做的牛肉酱。”
      “好啊,阿姨这次多做一点,让你一次吃个够。”林恩还是笑。
      买好了肉类和生鲜,来到蔬菜区,姜袭伸手去拿茄子,林姨连忙道,“别拿紫茄子了,江魁说颜色像毒药,怎么都不肯吃。”
      “可是我哥喜欢吃啊。”姜袭说。
      “是吗?”林恩倒没注意,“江昼好像也没什么不喜欢吃的吧。”
      “青色的蔬菜他都不怎么喜欢,就是茄子煲还挺喜欢吃的。”姜袭说,“林姨买几个吧,我会做,我做给他吃。”
      “你啊。”林恩无奈的笑笑,“别太宠着你哥了,上次他生病,还没把你折腾够啊。”
      “没。”姜袭把茄子用保鲜袋装起来。
      没觉得他折腾。

      -

      “我知道了。”江昼看着厨房里一边唱歌一边做菜的老妈,“你肯定考得特别好吧,多少名?”
      “啊,第一。”姜袭说。
      “我操这么厉害?姜西西你可以啊。”江昼捏了捏他的脸,“小学霸啊。”
      姜袭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问,“林姨是因为我考第一才这么开心吗?”
      “肯定啊,我妈上学的时候也是个学霸,可能学霸对第一都有执着吧,但我和江魁,老早就让她的第一的美梦碎的渣渣都不剩。”
      “这样啊,那阿姨以后可以一直开心了,只要我还没毕业。”姜袭说。
      “呦挺有自信啊小朋友,”江昼看着他,“你就能保证你每次都是第一名?不会有失误?”
      “失误不会有。”姜袭慢慢的说,“只有我不想。”
      如此装逼的话从姜袭嘴里说出来,江昼竟然觉得他还挺可爱的,估计任何人都不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

      寒假期间,江昼回了一次老家,之后的几天他脸色一直很差,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对姜袭说。
      那位让江昼烦躁的爷爷,姜袭也一直没见到。
      在寒假结束之前,姜袭送给江昼的礼物总算织好了。
      江昼看到那件粉紫色的毛衣,勉强还可以接受,但没想到粉紫色毛衣下面,居然还压着红色的······毛裤?
      “姜袭,你这一身颜色搭配的灵感是怎么来的?”江昼很无语。
      “我说过了呀,你喜欢粉紫色嘛,我又觉得你穿红色好看。”姜袭说。
      “但其实,你选择一样就可以了,或者,你可以织两件毛衣,毛裤,真的用不上。”江昼轻声说。
      “哥你不喜欢啊?”姜袭的眼神有点可怜巴巴的。

      江昼心一软,咽下他所有的品位和审美,“没有,不喜欢,这礼物很特别,非常特别,我已经震惊到,无法用语言表达了。”
      “那,你穿给我看一下好不好?”姜袭说,“如果不合适我再改。”
      江昼的心又软了一下,“······好。”
      姜袭背过身,江昼换上了他的生日礼物,大小很合适,也很舒服,主要是颜色,颜色啊!
      大红灯笼上再挂一个粉紫灯笼,中国最佳喜庆人。

      “我觉得好看哎。”姜袭说着,还上前摸了摸。
      哎,可惜这孩子的一双漂亮眼睛,对美的理解拐到沟里去了。
      “西西,”江昼咽了下口水道,“以后这身衣裳,我绝对不会穿到这间屋子外面去。”
      姜袭没能理解到重点,偏头问道,“那只有我能看到吗?不可惜吗?”
      “你看到就行了。”江昼拍拍他的脑袋,“一点儿也不可惜。”

      -

      再开学时姜袭参加了一个英语竞赛,这个竞赛最让他感兴趣的地方是有奖金。
      来江家之后,林阿姨每周都会给他用不完的零用钱,姜袭很少再去操心钱的事情了,但是靠自己能力赚的钱,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早上出发的时候江昼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姜袭,说考完试给他打电话,因为姜袭坚持要自己坐车过去。
      但很不幸的,公交车爆胎这种百年难遇的情况被他给撞上了。姜袭还在座位上听英语新闻,察觉到不对劲时,他摘掉耳机,满车人的抱怨已经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姜袭还是有点懵。
      旁边的大姐见他没有参与进来,热心问道,“学生,你要去哪里啊。”
      姜袭现在和陌生人说话已经不会那么紧张了,结巴得少,只是语速很慢,“我要去参加考试。”
      “哎呦那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你不怕迟到啊你!”
      “哦,这样拖下去是不行,这车修不好了吗?”姜袭朝后看看。
      “你等修好都要等到明年了,你赶紧下车打车去考场吧!”大姐都拍着手替他着急。
      “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姜袭前后又看了看,然后说着借过,慢吞吞的下了车。
      “嘚嘚嘚,这么不急不缓,成绩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大姐在身后摇着头说。

      姜袭准备在路边招手打车时,手机响了,是林姨。
      接起来是江昼的声音:“姜西西,你笔袋落家里了,你考试打算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吗?”
      “啊,我忘带了吗?”姜袭翻了翻自己的书包,“好像是这样。”
      “你现在还没到考场吧,我给你送过去。”江昼在那边叹了口气。
      “哦,我在路上,公交车······爆胎了。”姜袭说。

      -

      大概十分钟左右,江昼骑着一辆黑色摩托车急速赶到他身边。
      “谁的车啊?”姜袭惊讶的问,准备用手摸摸车头时,他哥递过来一个粉色头盔,“你再磨蹭我让你坐前面你信吗?”
      “哦。”姜袭接过头盔,他想戴黑色,粉色的一点儿也不酷,但很显然,他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
      到了考场外,江昼拍拍他的脑袋,“进去好好考,我在外面等你。”
      “哦,哥,这车······”
      “出来我告诉您成吗?放心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偷来的,赶紧进去进去!”
      江昼催促着,他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这么卡着点进考场的应该只剩姜袭一个人了。
      可他还是那般闲庭信步的背影,江昼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着急?

      -

      李智明也参加了竞赛,出来之后就忙不迭的问,“姜袭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和我争第一吗?”
      “我用不着和你争,我只和我自己争。”姜袭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他哥去哪儿了?
      “同桌这么多日,我依旧很想打你。”李智明说,“看什么呢,去吃冰啊,我请你。”
      “这儿呢。”江昼坐在一家饮品店外,朝他们招了招手。
      姜袭立刻笑容满面的跑过去,和进考场简直不是一个速度。
      江昼递给他一支红豆雪糕,又问李智明,“你吃什么?”
      “我,我不用了。”李智明摆着手,“昼哥,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姜袭,我们学校见。”
      李智明对江昼一直怀着感激,同时又有点惧怕,所以肯定要和他保持距离。

      “怕我啊。”江昼揉了揉鼻子,问姜袭,“你和那小子,谁比较厉害。”
      “嗯,这一次应该是我。”姜袭咬了一口雪糕,又道,“哥,摩托车。”
      “摩托车怎么了·······哦,是李戍的,我本来也想买的,但我爸妈看得太紧,只好借他的过过瘾了。”江昼又笑了一下,“还得赶紧还他呢,这个是他的泡妞神器,他现在离不开了。”
      姜袭顿了顿,“哦,那粉色头盔······”
      “那肯定是那些女——”江昼意识到什么,偏头咳了一声,“天热了,赶紧回去吧。”
      “回去我要黑色的,”姜袭说,“你戴粉色的。”
      “行,我戴,”江昼搭着他的肩膀往前走,“粉色怎么了,粉色多可爱啊,粉色多称你啊。”
      “不要,我要酷的。”
      “酷的人戴什么才酷知道吗?”
      “我,我不酷吗,我很酷的。”
      “哦,酷酷酷酷酷,奶酷奶酷的。”
      ······

      -

      这天吃饭的时候,姜袭在桌底下碰了碰他哥的脚,碰了三次之后,江昼才反应过来,挺直了腰板道,“咳,各位注意啊,姜西西有事情宣布。”
      姜袭立刻转头用口型道“你说你说。”
      说好的事情又耍赖。
      江昼无奈的笑了一下,“好吧,我来说。那个,咱们的姜袭同学,在这次的英语竞赛中获得了第一名。”
      “哇哦棒棒!”江魁鼓着掌。
      江秉林和林恩也笑着夸了他一句。
      “最重要的呢,是姜袭获得了奖金,然后想用奖金请我们大家吃顿饭,以上。”江昼说完自己拍了一下掌。
      “请我们吃饭啊,不用啦西西,你的钱自己收起来给自己买礼物吧。”林恩说。
      姜袭赶紧道,“我,什么都不缺的,就想,想······”
      “就想请我们吃饭。”江昼说,“爸妈你们就答应嘛,小孩子脸皮薄着呢。”

      “就是啊。”江魁说。
      “没说你。”江昼说。
      “还是你们自己出去吃吧。”江秉林道,“也自在一点,就不用管我们了。”
      “是啊,你们自己去吧。”林恩说,“西西记得,请最便宜的。”
      “······好。”姜袭笑了笑。

      -

      “我想吃火锅,附近有一家刚开的自助火锅。”晚上出来觅食,江魁拽着姜袭的袖子,“二哥,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姜袭看看他哥,他哥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姜袭便点头答应了。
      “yes!其实我最想吃他家的三色冰淇淋,可好吃了,我同学去吃过,我等不及了,先过去占位!”江魁脚下生风的往前跑。
      剩下他和江昼在后面慢慢晃,姜袭突然说,“哥,吃完这个,我再请你吃别的。”
      “干嘛小土豪?一点钱都不留啊。”江昼笑。

      “不留,就想全部花光。”姜袭有点体会到他哥喜欢请客的乐趣了。
      “或者我可以给你买个礼物,哥你想要什么?”
      “还是我自己想吧,你要的我现在肯定还够不着。”

      江昼看着他的傻弟弟,“你干嘛都想着我啊,给你自己买吧。”
      “以前我想买的,书排在了第一位,现在换成了你排在第一位。”姜袭说,“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又是另一样东西排在第一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让抓紧排在第一的时间?”江昼挑了一下眉。
      姜袭道,“毕竟,世事难料。”
      江昼笑着按了下他的脑袋,“行,我要巧克力,给我买巧克力。”
      “好,给你买,买一大箱。”姜袭用手比划了一下。
      “哎。”临进店前,江昼双手抱着看他,“这是谁家的小朋友这么优秀啊。”
      “江昼的。”姜袭走过来拉他的手。
      依旧是很暖的很舒服的温度。

      江昼希望他能在姜袭的第一名上排久一点,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被偏爱,没有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奶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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