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菜花在电话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的话，林京欢表面认真听着实际心思全放在不远处在沙发上坐着的殷清身上，生怕她听到了刚刚的吐槽。
不过自己说话那么小声，正常人应该听不到吧。
那她看过来是什么意思。
耳力有这么好？
“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吗？还给了你六块钱？啊啊啊啊我不管啊我不管啊，你得给我发张照片过来，我现在可太好奇了。”菜花说。
林京欢不躲不避和殷清对视着，心里偷偷琢磨此刻偷拍殷清照片的可能性应该为零。
林京欢没回答，直接掐了电话，然后对殷清笑了下，“下班回来了？”
殷清眼神放在她身上，意味不明的。
“那你下班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我…我就先回房间了，”林京欢刚倒的牛奶都没喝完，放下杯子就想溜，殷清忽然叫住了她，“下次。”
林京欢脚步顿住，看她，“？”
“下次，要讲人坏话的话，先注意下场合，”殷清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一股幽淡的气息也随之靠近，“在哪都行，至少别在当事人面前。”
林京欢有些窘迫，干巴巴啊了声，“我夸你呢，夸你漂亮。”
“夸我漂亮的人很多，说我小气的还是第一个。”
不知道怎么着，林京欢从这句话听出了几分优越感，夸她漂亮的那么多，你刚才那一夸人家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但你说人家小气，那可不就记住你了。
林京欢没忍住说，“您耳力真好。”
“也没那么好，”殷清淡淡道：“至少当面说坏话的话，还是能听见的。”
“……”
还来劲儿了。
要不要这么计较。
林京欢恢复了平日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直勾勾看着她，有点愁恼的模样，“那怎么办，我才刚搬进来，就跟你结仇了。”
殷清唇角不易觉察弯了弯，正打算放她一马不计较了，面前女人懒洋洋开口，“那我们要不要现在打一架？”
“打一架过后从此恩怨两消，怎么样？”
殷清一顿，漆黑的眼珠看着她，片刻后唇角微勾，“不要。”
“我从来不打打杀杀，只会文明地讲道理。”
“……”
这是讽刺她打架不文明了。
-
林京欢驰骋江湖二十四年，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这种说坏话被人当场听见放在从前她也从来不care，你听见就听见了，我跟你诚诚恳恳道个歉，你要是还计较我也没办法。
大不了打一架。
林京欢处事原则一向是这种。
但这种原则放在殷清身上行不通，人家比较文明，也没有追着你一直计较这件事，让你感觉有口气憋在心里，闷着，怎么也不畅快。
林京欢独自在房间里闷了半天，最后决定把这事儿抛之脑后，开始找工作。
她上学比较晚，距离大学毕业也才过了一年时间，林京欢一直不着急找工作，一是不缺钱，二还是不缺钱。
她一直是咸鱼的状态，没有特别大的抱负和梦想，不像菜花似的，为了摄影倾家荡产也要去学，她从来没有为了某件事情这么拼命努力过。
但现在不行了。
她没钱了。
她得找工作挣钱。
林京欢大学学的是新闻，大学同学毕业后大多去了新闻传媒类方向工作，有当媒体运营的，有去出版社当编辑的，还有的去了电视台当记者。
林京欢在网上看了几家公司的招聘信息，最终没有头绪，决定先去打印几张简历模板，顺便好好想想工作这件事。
出了房间，客厅里空荡荡的，视野内也没有美女室友的身影，不知道是在房间里或者出去了。
林京欢下楼找了家打印店，把简历模板打印了好几张，回去的时候路过那家光明包子铺，也就是光明维修店老板开的包子铺。
时间下午六点多，天色是一层薄薄的黑，夜色浅浅地积压过来，黑夜开始显露。
林京欢午饭没吃多少，这会儿更是有点饿，她没犹豫，进去店里，店长明显还记得她，看见她“欸”了声，“咋啦，手机膜又碎了？”
“不是，”林京欢说：“我来买包子。”
“哦哦，要啥味的？”
“蟹黄的吧。”
林京欢仰头，看着店里写着各种口味包子和粥的小黑板，看了大概一分钟，想起什么似的，低头找出殷清的聊天框，打字：
京美的女：嗨？
京美的女：你吃饭了吗？？
殷清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电脑前修图，修的正是前几天拍的那个猫，她那天总共拍了十几张，刚修完了一张，下一张弹出的正好是林京欢坐在长椅上抱着猫的那张，她顿了顿，林京欢消息正好在这时候过来。
殷清拿起手机看了看，不久前说要跟她打一架的人，现在主动问她有没有吃饭。
她想了想，打字：怎么？
京美的女：我现在在包子铺
京美的女：你之前去过的那家
京美的女：没吃饭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呀！
殷清长睫垂了垂，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没有立刻回复。
林京欢又是两条消息滴滴发过来——
京美的女：你应该很喜欢吃这家的吧
京美的女：我真不是故意要说你坏话的，这样就当我给你赔罪了可以吗，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人斤斤计较｛心心\｝
殷清笑了一声。
她放下鼠标，靠在椅背上，打字：我没吃饭
林京欢心领意会：您要什么口味的？
Dai：蟹黄的吧
京美的女：好哒
林京欢放下手机，对老板说：“要两屉蟹黄包。”
顿了顿，补充，“再要两碗南瓜粥，全都打包。”
老板做东西很快，不出五分钟全部给她打包好了，林京欢拎着两个袋子还有一沓模板往家走，回到家的时候殷清已经从房间出来，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专门就等着她回来。
林京欢把袋子搁在桌上，“要了粥，不知道你喝不喝。”
殷清从厨房里拿碗筷，“喝。”
林京欢：“……”
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林京欢坐在她对面，一沓简历模板随手放在沙发宽厚的扶手上，殷清目光罗落在“简历”两个字上，定格了几秒挪开。
两人吃饭时都不怎么说话，但还算和谐地共处了一顿晚饭的时间。
吃完饭后，林京欢把东西收拾了下扔进垃圾桶里，殷清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那个……”
林京欢，“嗯？”
殷清看了她几秒，移开目光，“没什么。”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就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明明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敌对状态，莫名地对方后退了几步，然后像哄小孩似的好言好语哄着你，也不习惯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
殷清起身，“我先回房间了。”
留下云里雾里的林京欢，“……哦。”
-
晚上，林京欢躺在床上，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把新闻学可以找的工作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觉得自己对记者这个工作还蛮有兴趣的。
不是每天坐在电脑前不挪窝，而是需要走街串巷，报道社会各方新闻。
想到这儿，林京欢给在电视台当记者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同学接的很快，“喂，欢欢，怎么了有事吗？”
“没什么事，”林京欢说：“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工作怎么样，电视台氛围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唉，”同学深深叹了口气，“不顺心的事儿，真要细数起来一整年我也说不完，别的就不说了，就说前几天B市一个小县城发大水，台里派我们去报道，那水里细菌微生物什么的估计很多，回来就见我的小腿肿了一大片，现在都没完全消下去。”
“危险性高，而且我个人觉得啊，拜高踩低氛围也很严重，我就是个没什么资历的新人，现在在台里根本站不住脚，什么脏话累活都得来干，不会的就学着干。”
林京欢眨了眨眼，慢吞吞哦了声。
“怎么了，你要找工作了吗？”同学笑笑，“我劝你三思啊，集团二小姐做不来这些累活，你要找的话我建议还是找个轻松一点的，反正干啥都比当记者好。”
林京欢嗯了声，又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她在网上搜索最近电视台的招聘信息。
有是有，但人家招的不是记者，是摄像和后勤。
林京欢退出去，拿起简历的那张空白纸拧了拧眉。
一片安静之中，她听到对面卧室门开的声音，而后是棉拖踩在地板上的细微声响，最后大概一分钟后，是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林京欢猜室友是出去了，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出去干什么。
林京欢没管，拿出笔尝试着写简历。
她填了个人信息，填到工作经验那一栏皱了皱眉，最后没有耐心地，特别潦草地写了个无。
殷清这天在工作室呆的有点久，早上七点多钟才回来，虽然目前她的工作室就是空空白白的房子，连装修都没有。
她是带着一身雾气回家的，初冬雾气浓重，回到家后安静一片，似乎所有人都在沉睡中，她打了个哈欠，也想去睡觉。
路过茶几的时候不经意往那边扫了一眼，脚步定住了，上面有一张纸，殷清拿起来看了看。
是张简历模板，个人信息填的很全，越到后面越没什么耐心，工作经验那一栏直接写了个无。
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看着很豪迈。
与某人甜甜软软的形象格外不符。
殷清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困的快睁不开眼了，看着这张简历莫名清醒了些，她唇角很浅地弯起，笑了一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京欢房间的门把突然动了动，接着门从里面打开，头发乱糟糟的看着还没睡醒的某人打着哈欠出来，看到殷清的时候哈欠顿了下，又懒洋洋地接着打完，“回来了？”
声音也是软软的。
殷清嗯了一声。
林京欢揉了揉眼，无意识地说：“你都一晚上没回来了。”
殷清神色顿了下，抬眸看着她。
林京欢完全没注意刚才自己撒娇似的口吻，此刻注意力被殷清手上的纸吸引，她定睛看了好几秒，确定了那是什么东西，飞快地扑过去女人身边，把那种简历“咻”地一下抢了过来，瞪着她，“这是我的东西！”
殷清眉梢轻挑了下，“你自己放在茶几上的。”
意思是这是公共空间，谁都可以看见。
林京欢反应过来，干巴巴哦了声，“我忘记了，还以为你自己进我房间偷偷抢的。”
“……”殷清说：“我没有那么无聊。”
“你看见我写的了。”林京欢说。
殷清嗯了声，唇角轻勾，“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林京欢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她把手里的纸大大方方给殷清看，声音是一贯的闲散，“那听你这个口吻，你好像看过不少简历啊，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下，什么样的简历好看？你教教我？”
她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话语间却带着明显的目的性。
教教我？
“我不会教，”殷清不紧不慢地说：“简历这种东西，员工才会用得到，老板不需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