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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标题 ...

  •   白清扬还未落地,但董事会已经隐隐浮现出派别的区分。
      白峥一如往常端坐上位,他从几年前就开始不怎么表态,大多数的决策都交给董事们自行斟酌,结果往往中规中矩,没有大的祸患,也没出什么特别的惊喜。
      这一次董事会的主题也不遮掩,开门见山地提出白大少爷即将回归公司,这样重大的人事变动理应由董事会共同商榷。

      俞偲深以为然,第一个表态,可以让他来我的分行坐柜台,或可将脸蛋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董事会都不理他,只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希予转着笔狂笑。

      会议推进陷入僵局,薛铭心叹一声,主动开口问:“不用演了,在座各位应该不少都收到了白清扬的邮件吧?”
      老油条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笑着反问:“清扬那孩子逢年过节都会发邮件问好,平时也会主动关心公司情况,不知道小薛说的是哪封邮件?”
      “这可不好说。”薛铭心低眼翻看手里的打印件,戏谑笑说,“或许他给我家开的四六分成,给各位开的就是三七呢?”
      董事们表情微变,俞偲故作不解:“分什么?他手下还有什么能分的?”
      薛铭心便和他有问有答:“现下是没有,不代表今后没有。”
      “噢——”俞偲笑容更盛,手里的黑水笔流畅地打着转,他偏偏头,不屑道,“画饼嘛,在座的谁不是行家呢?”

      他这一句话,已然戳破了董事们心底岌岌可危的泡沫。
      白清扬和俞偲现今的地位,的确都如飘飘然的泡沫,没有人知道他们会飘到多高,也没有人能猜到他们几时会破。
      白清扬是会棋高一着,还是会再被俞偲碾碎一次,费心思站队的人们实在没心情再等一个五年。

      毕竟俞偲得意的这五年,坚定支持白清扬的家族们都没少受他的折磨。

      被打击得最为凄惨的陈家率先坐不住,陈董事首个开口:“要我说,清扬也到了而立年纪,将来集团也得给他管理,肯定是历练越多越好。不如就把以前在他手上的银行、典当行,还有103那几个项目都给他接着做。年轻人,就得多锻炼。”

      此话一出,俞偲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深意。

      众人开始瞟向白峥的方向,可老爷子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表情。
      倒是白峥身边的刘董事应声:“不管怎么说,清扬那孩子能力很好,现在学成归来,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俞偲哂笑一声:“延毕两年,学成归来。”
      “俞总。”陈董事忍无可忍,低喝道,“这是董事会的会议,我们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提前述职,以便我们商榷清扬的安置。”
      “这有什么好商榷的?您的侄子也是留学归国,可没经过董事会,直接安置在我手下做会计了。”俞偲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笑问,“说起来,我还没跟您聊过年中述职时,您侄子的表现吧?”
      陈董事猛地瞪了过去。

      刘董事再度打断两人的争执,他早就见识过俞偲与人谈判的本领,威胁、恐吓、激怒,白清扬的风格手段都被他学得精通。
      偏巧俞偲又比白清扬更多一点细心,这五年片刻没有放松,手里捏着的把柄不计其数,就更让人不想和他往来。

      但俞偲终究是个外人,白峥白旭两兄弟都没有女儿,任俞偲怎么得意,这辈子都不可能登堂入室。

      “刚才小薛不是已经开了头了吗,就由我来接着说吧。”刘董事敲敲桌面,不怒自威,“103的项目是从七年前立项,当时的提案人和牵头人都定了清扬,清扬当初拉赞助、引人才,的确功不可没。103本身也不是我们集团专攻的领域,依我看,就合适给年轻人拿去练手——小俞你呢,金融专业,咱们这么多的分行典当行,肯定比103更离不开你。依我看,金融业务还是小俞来做比较放心。”

      拆屋效应。①
      这概念还是当年徐宛窝在他怀里一个字一个字读给他听的。
      只不过徐宛只会把这理论用于更实用的领域,比如他想熬到两点,俞偲不会允许,他就先说自己今晚要通宵蹦迪,俞偲自然就会主动调和成熬夜到两点。

      俞偲禁不住乐。

      “我也是年轻人,我也要锻炼。”俞偲说,“我和大少爷同岁呢,各位可别忘了。”
      李希予也笑嘻嘻帮腔:“别吵了,我跟薛妹最年轻,103给她,典当行给我。”
      薛铭心翻个白眼,直白道:“亏本的玩意儿还三七分,白送我都嫌占手。不过,说白清扬功不可没我不否认,可我家投资给103可是俞偲来画的饼。换成白清扬,不会扣我分成吧?”

      董事会的派系登时显现出来,众人一派沉默。

      白峥呷一口茶,笑眯眯开口:“都吵完了?听我说两句吧?”

      众人屏息。

      “清扬本人也没到场,邮件或许是被盗号了发的呢?万一他想接手的是金融业务呢?”白峥含笑支颐,说得煞有介事,“103虽然不是咱们专攻的领域,可架不住每年投资多嘛,这么多钱,说给年轻人锻炼就给年轻人锻炼,唉,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种刺激。”
      刘董事问:“那依您的意思,是给103找个成熟些的团队,以前清扬负责的金融业务还是让他负责?”
      “我可没这意思。”
      李希予道:“直接把103留给俞总不就好啦。”
      白峥依然微笑:“倒也未必。”

      白峥的目光从俞偲身上点掠而过,意有所指:“作为成人礼,我曾经给儿子们一人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想来,作为父亲,我已经给他们开了不少后门了,不是吗?”

      刘董事沉吟片刻,问:“您是说,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话音刚落,李希予和薛铭心的表情便同时一变。

      但白峥这一次没有再反驳:“103的人事任免,这难道不是事关股东利益的重大决策吗?”

      董事会一片寂静,唯独俞偲低笑一声。

      “如果是股东大会投票决定的事,那我的确不便反对了。”俞偲耸耸肩,“真是遗憾。”

      -

      徐宛自然不知道董事会上的事。
      俞蕊吃过早饭,便从自己房间里摸出一张崭新的电话卡,不用多劝,徐宛就知道这也是俞偲的意思。

      白清扬肯定能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这五年只是暂时的蛰伏,不代表白清扬会松懈。
      换一张电话卡,虽然对他的交际有所限制,但起码可以躲避白清扬锲而不舍的骚扰。

      徐宛把电话卡拿回卧室,对着灯光细看,没什么特别的,想来俞偲也不会做监听之类的下流事。

      抄着手机号的纸条也被俞蕊一起塞给他,徐宛瞄了一眼数字,倒是个土味之至的靓号。
      13344445920。
      嗯……嗯。
      俞偲居然愿意承认鱼丝这个名字了吗?

      换电话卡前,徐宛还是决定先联系一下比较重要的亲友们,例如估计被白清扬吓得不轻的程思群小朋友。

      但电话刚打过去就被秒挂,没等徐宛再拨,手机已经收到他发来的短信。

      “我家不让我跟白清扬对着干。”
      “你搬家了吗?小心点。”
      “等有机会我打给你。”

      徐宛捧着手机,一时间说不出话。

      与其说是不让跟白清扬对着干,倒不如更直接些,就说是不让和自己接触好了。
      究竟是单纯的忌惮白清扬,还是不愿意和他们这桩错综复杂的陈年恩怨扯上关系,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徐宛换上电话卡,犹豫许久,还是将原先的电话卡塞进了一只空闲的戒指盒,小心安置在随时可见的梳妆台上。

      俞蕊敲响他的卧室门,贴着门问:“宛宛姐,午饭你想吃什么?”
      “你哥不回来吃?”
      俞蕊道:“他哪有时间回啊,公司忙得很呢。”

      也是,俞偲本来就是工作狂的性格。

      徐宛想了想,提议问:“大学城好吃的也不少,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我吃过很多家啦,感觉味道都一般。”

      “其实你哥以前很喜欢一家干锅店,位置有点偏,你可能没去过。”

      俞蕊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哥居然会吃干锅这么重口味的?他现在养生得跟辟谷了一样。”

      徐宛一怔,乐得拆台:“他这人就是这样,自己也喜欢吃泡面吃烧烤,经常背着我出去喝夜啤酒,结果不让我喝酒。”
      俞蕊义愤填膺:“声讨他!制裁他!严厉谴责他!”

      “一边不准别人熬夜,一边自己天天熬夜,还要狡辩说自己熬夜是写论文是正事,别人打游戏就不是正事了?”
      “对对!他也不让我熬夜看小说,大晚上来我卧室查寝,比宿管还烦!”
      “可他自己也熬夜打游戏啊。”徐宛仔细回忆,“我有回半夜起来喝水,发现身边人不见了,找了半间屋子发现他蹲阳台打游戏。”
      “他长得就一副菜相,是不是在熬夜上白银?”

      徐宛僵住了。

      因为他回忆得更仔细了点,那次似乎是游戏开了新赛季,他天天跟朋友们组队上分,而俞偲因为段位不如他们始终被限制组队。
      ……啊。
      这个好像是他的锅。

      徐宛挠挠脸,转移话题:“菜是事实,具体的记不清了。”

      俞蕊不屑地哼哼两声:“总不能让他把黄金上了吧。”

      徐宛:“……”
      徐宛低头,掩饰似的别过眼神:“好了,你快去换衣服吧,再不出门你下午上课就迟了。”

      ……

      岂止是黄金。
      他偷偷改了俞偲账号的密码,看着俞偲装作无事发生,实则急如无头苍蝇的狼狈模样,乐不可支地帮俞偲一路上了王者。
      坦白真相那天,俞偲又气又羞,两人对视着发笑,一个眼神没对,又滚进了被窝。

      那时他就明白,俞偲一点都不愿意落后于他。
      就像他也不情愿落后于俞偲一样。

      俞蕊遗憾地点头称好,临走不忘嘀嘀咕咕。
      徐宛原本没有听清,只是疑惑地望过去,俞蕊便自暴自弃地加大音量:“连这也要顾他面子,你怎么这么爱他?”

      徐宛:“……”
      徐宛失笑:“我不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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