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南行之

8、第八章

　　八

　　今日停电，很是无聊乏味。

　　妈妈今天去医院看姨妈的时候带了一盒菠萝和一袋杨梅，因为很久之前我说我想吃菠萝。

　　其实我并不喜欢吃水果，任何的，只是每每闻起果香都想尝一口。

　　家里只有我一人，手边的牛奶、书、水果、糖果好像在我写作时都需要它们的存在。

　　我看的是萧红写的《呼兰河传》，书中有着重描写她的祖母和祖父。

　　我想起读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填写家庭成员的名字，我盯着栏里“祖父”二字愣神半天也没有落笔，好久之后我抬头问老师“祖父是谁？”

　　那老师是一对夫妻，邻里邻村的，都认识。他们看着我笑喊我的名字说“祖父就是你爷爷”。倒也不觉得惭愧，因为我读书很早，所以做什么都很懵懂。

　　于是我那时候才知道祖父就是爷爷。

　　来聊聊我奶奶吧，她很矮小，这件事是我长大后才发现的，因为小时候我总比着她的身高成长，一直都以为她很高。

　　我奶奶从前是地主家的小姐，吃穿很好，读书还有先生。还裹过一段时间的脚，但因为疼，她妈妈最后没忍心。这事儿说出来好像上辈子的事情，我都未闻未见过，只是听她说起。

　　她与我爷爷都是第二段婚姻，婚后只生下了我爸爸一个孩子，所以我有很多伯伯、姑妈，我与他们都夹杂着一半的血缘关系。

　　他们感情算好，但也有争吵，基本因为我奶奶打牌。也是奇怪，我爷爷去世后，奶奶打牌也少了。

　　我老家有颗歪脖子的枣树，长得奇奇怪怪的，一点都不笔直。夏天的时候总是掉很多枣子下来，我爷爷那时候每天早上都拿一个小菜篓去地上捡。我觉得比枣树更奇怪的就是他，为什么不吃树上长得好枣，偏要捡地上不新鲜的，重点是他捡了也不吃。

　　他经常坐在门口看报，脚边放着一碗用红糖拌的番茄。我一直以为我爷爷是认识字的，结果后来听说他并不识字。他的成长环境比我奶奶的要艰苦很多，但很爱笑，瘦瘦高高的。

　　在我能望到的天际那头，一大片乌云慢慢向这边驶来。它像一座被云挡住只露出山峰的山峦，青灰色的，远远看去，觉得很美。

　　真是像极了那首诗“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月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