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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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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当日,白若薇一早就起来了,挑了很久的衣服,最后只选了一件素色的常服,首饰也很简单。
书香不解地问:“小姐,今天是重阳节,街上可热闹了呢!您今天要出门,怎么穿的那么素净?”
白若薇从铜镜里看了看书香,笑着说:“只是和好友出门,家常些就好。”
书香看了墨香,墨香看了看茶香,茶香叹了口气。
白若薇注意到三个丫环的小动作,笑着站起身:“今天我自己出门就行,你们都上街去转转吧,不用跟着我了。”
茶香还有些不放心,书香先开心地拍起手来。
“等一下张赟会派人来接我,不用担心。”白若薇拍了拍茶香的手。
茶香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书香认得他,是在门房当差的。
小厮说门外有个人找白若薇。
几人还以为是张赟派人来了,走到门口一看,是个面生的小厮。
那小厮一看白若薇出来了,忙迎上来说:“是白小姐吗?我们家公子受了伤,现在在大都督府,想请您过去看看。”
白若薇皱起眉,忙问:“你们家公子是谁?”
“霍谨言霍公子!镇国公府的二公子!”那小厮正是霍谨言的贴身小厮阿禄。
白若薇一听霍谨言出事了,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想也不想,就要跟着去。
茶香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三人匆匆赶到大都督府,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一下。
阿禄跟侍卫说了几句。侍卫看了看白若薇,还是没同意,只说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先让人进去请示一下。
白若薇急得心急火燎的,但是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大都督府她是常来的,门口的侍卫多数都认识她,一般都不需要通报就能进去。
今天在门口值守的这些侍卫,她一个都没见过。而且守卫明显比之前要严密了。
“阿禄,到底出了什么事?霍谨言为什么会受伤?伤的重不重?”白若薇小声问阿禄。
阿禄四下里看了看,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姐,这事说来话长,也不方便在外头说,等我们进去了,奴才再跟您详细说。”
又过了一会儿,红雀亲自领了人来接白若薇,一见白若薇,还有些惊讶:“白小姐怎么来了?”
白若薇笑着迎上去,抓着红雀的手,暗暗使劲,拉着她往府里走。
进了二门,白若薇立刻问:“姐姐可知道霍谨言在哪里?”
红雀诧异地问:“白小姐,您认识霍校尉?”
白若薇点点头,满脸的担忧:“听说他受了伤,我特意来看看他。”
红雀下意识看了一眼霍谨言所在的客房,白若薇见了,忙要跑过去,却被红雀一把拉住了。
红雀摇了摇头,小声说:“您现在不能过去,驸马和几位大人都在那里,奴婢听说他还未醒,您现在过去,怕也见不到霍校尉。”
白若薇一把抓住红雀的两只手臂,皱眉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红雀让阿禄先去霍谨言那里候着,带着白若薇去了兰馨长公主那里。
兰馨长公主正在内书房里看着一封信,见白若薇来了,也很惊讶。
“长公主殿下,若薇和霍谨言是京中故友,若薇来了福州后,我二人也多有交往,今日惊闻他受了重伤,特来探望。”白若薇一进门就跪到了兰馨长公主面前。
兰馨长公主放下手里的信纸,让红雀将白若薇扶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白若薇:“看你那么紧张的样子,怕不只是好友吧?”
白若薇的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没有回答。
兰馨长公主看着白若薇,笑了笑:“他没有大碍,就是受了点伤,还没醒。”
“那为何……”白若薇想问为什么谢将军和一干将领都在那里,看到长公主谨慎的眼神,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若不放心,就在府上等一等吧,等他醒了以后,你再去看他。”兰馨长公主给红雀使了个眼色。红雀立刻带着白若薇去了边上的客院休息。
“白小姐,您且在这里先耐心等一等,等霍校尉醒了,殿下会派人来请您的。”
白若薇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跟茶香两人在厢房里等着。
“茶香,你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霍谨言受了伤,反而在大都督府养伤,还惊动了谢将军和一干将领?”白若薇急得在房内团团转。
茶香拉了一把白若薇,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姐,您先冷静一下,听长公主的意思,霍公子应该伤的不重,至少没有性命危险,您可以先放下心。长公主不肯说,怕是事关什么军机大事,她不方便对外人透露。您如果想知道,等到霍公子醒了,亲自问问他就知道了。”
白若薇自然知道,只是事关霍谨言,她的脑子就开始死机了,她甚至压根儿想不起来,今天原本是约了张赟的。
张赟派了初一去陈家老宅接白若薇,结果门房却说白若薇一早就出门了。初一好不容易找了书香来打听,书香只知道是霍谨言派人把白若薇接走了,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却一问三不知。
初一回到隆升酒楼的时候,张赟正在包间里等白若薇,见初一一个人回来了,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白小姐呢?”
初一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张赟。
“不肯来吗?”张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小的去接白小姐的时候,她已经被别人接走了……”初一有些委屈地回答。
张赟闻言皱了皱眉:“谁?”
“听书香姑娘说,是个姓霍的公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赟一下打翻了手里的茶碗,姓霍……终究,他还是一点也比不上那个人吗?
“公子……小的再去老宅门外等着,今天不论多晚,小的都把白小姐请过来……”初一眼见张赟露出从未见过的落寞的表情,顿时心疼不已。
“不用了……她不会来了……”张赟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两杯后,大概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起酒来。
“公子,您的伤还没好,喝太多酒对身子不好。”初一上前,想夺下张赟手里的酒壶,却被张赟一把挥开了:“滚!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
白若薇在厢房里等了大半天,一直到掌灯时分,才有一个丫环来传话,要领着她去见霍谨言。
白若薇跟着丫环到了外院的客房,厢房外还有侍卫在值守。那个丫环拿出一个信物给侍卫看了下,侍卫才肯放行。
白若薇进到房内,房内只有阿禄一个人在伺候,霍谨言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
“别叫了,死了没?”白若薇听到霍谨言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安心。
霍谨言听到白若薇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薇薇,你怎么来了?”
“不是听说你快死了,特意来看看你吗?”白若薇嘴上说的云淡风轻,目光却一直打量着霍谨言,见他除了脸色有些白,似乎看不出哪里有异样。
“哎呀,谁跟你说的?阿禄,是不是你?”霍谨言板起脸,看向一边的阿禄。
阿禄缩了缩脖子,忙转身要往外走:“公子,小的去厨房看看您的药好了没。”走之前,还不忘拉了一下茶香,把她一起拉出了房间。
等房内只剩下两个人,白若薇走到床边,扶着霍谨言躺下,然后坐到床边,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了伤?”
霍谨言眼睛盯着帐顶的刺绣,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同袍叫李瑞吧。”
白若薇点点头,霍谨言在大都督府当侍卫的时候,是跟他一起值守的,她还见过一次。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个渔家女,月前,被倭贼害死了……李瑞得知这个消息后,疯了一样地说要去找倭贼报仇。昨日,他说找到了一个倭贼的聚点,想去报仇。我不放心,就跟着他一起去了……”霍谨言把之前告诉了谢将军的话,又跟白若薇说了一遍。
他和李瑞一起潜入了聚点,李瑞听得懂一些倭国话,无意间听到几个倭贼在讨论攻打福州城的计划,其中似乎还有一个是华国人。霍谨言想凑近听清楚他们的计划,却被他们发现了。
李瑞掩护着霍谨言,让他回来报信,自己却死于倭贼的乱刀之下。情急中,霍谨言跳入海中,才得以脱身,但因为身上有伤,又在海上漂了一夜,好不容易上岸时,已经精疲力尽了,还未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昏过去了。军中人觉得兹事体大,就把他送到了大都督府。
“你是说城中还有倭贼的内应?”白若薇皱眉看了看霍谨言。
霍谨言点了点头:“可惜我只看到他的侧脸,并没看清他的长相。”
白若薇又问:“你受了重伤?伤到哪里了?”
霍谨言作势要拉开中衣,笑着说:“哎呀,你自己看看吧。”
白若薇忙别开头,后来一想,不过是看看男人的上半身,她在前世时经常看杂志,也没少见赤膊的男模特,没什么了不起的。然后就转回了头。
霍谨言没想到白若薇会回头,拉开的衣领还来不及拉好,露出一段渗血的纱布。
“唉!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还想看我光着身子?”霍谨言赶紧拉住衣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白若薇已经眼尖的看到了那道伤口,小心地伸出手,想去抚摸霍谨言的胸口。
霍谨言双手环抱住自己,把胸口捂的紧紧的,“唉~你别过来,我可是个正经人!”
白若薇白了他一眼,刚想吐槽他几句,想到他胸口的伤,终究是不忍心:“要不要紧?”
霍谨言拉起白若薇的手,隔着衣服,贴上他受伤的位置:“要紧啊,九死一生呢,可是看到你,就不要紧了!”
白若薇看到霍谨言有些不太正经的表情,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
“唉唉~薇薇,你真下得了手啊,要是掐坏了我这张俊脸,回头你就要哭了。”霍谨言疼的龇牙利嘴的。
白若薇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薇薇,福州城怕是不久就会有战事了,我听大都督的意思,应该会送长公主回明州去,你也一起去吧,你若留在这里,我不放心。”霍谨言突然正经地说。
白若薇愣了一下,有些担心地问:“打仗吗?你也要上阵?”
霍谨言抬手摸了摸白若薇的头发:“当然要,外敌入侵,吾辈儿郎岂有不应的道理?我总不能辱没了‘霍’这个姓氏!”
白若薇点了点头,欣慰地看着霍谨言,这个少年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慢慢成长了,将来,或许真的能扛起保家卫国的重责。“我会把外祖父母先送出城,等他们安顿好了,我再过去。”
霍谨言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更鼓已敲了两声。白若薇看看霍谨言的精神不太好,才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