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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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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与楚青从阳明山回来后第三日,包大人再次升堂断紫河车与行刺钦差一案。
一如之前那样,庞昱如实承认了自己贪污赈粮的罪行和他所能记起的具体内容,但对于盗取紫河车和行刺钦差两件,也依然是坚决否认,只是比起上回在公堂上的惊慌失措声嘶力竭,这一次他的表现冷静和坚定了许多。
但这显然并没有能影响包大人的决断。
“庞昱,你说你并未盗取紫河车,亦未派人行刺钦差,但而今数件证据皆指向你一人,本府问你,你可还有其他证据未曾提出?”
庞昱茫然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摇首。
包拯安静地看了他许久,缓缓道:“既无证据,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庞昱又沉默了许久,仍是缓缓摇首。
堂外围观的百姓都按捺不住,争相鼓噪起来:“杀了他!杀了他!!为死去的乡亲报仇!!杀了他!!”
游风冉与杨树潇相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
包拯冷然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敢说自己是清白的?”言罢一拍惊堂木,怒喝:“堂下听判!”
“庞昱贪污赈粮四十万石,导致灾民流落四野,饿殍遍地,此罪一;”
“为求补药,竟然丧心病狂雇请杀手杀害无辜,盗取、炼制紫河车;此罪二!”
“包大人我没有!!”庞昱倏然抬首哭喊道,“贪污赈粮我认,我真的没有盗取紫河车!”
“休要狡辩!”包拯怒喝,“而今证据桩桩件件皆指向你庞昱,你还死不悔改?!”
“我没有!!”
“为掩盖罪行,雇请杀手行刺钦差,此罪三。三罪皆罪大恶极,天理不容!本府而今判你铡刀之刑,你可服判?!”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庞太师急匆匆地挤进人群,踉踉跄跄地扑在堂下向包拯哭求,“包大人还念在他是我庞家唯一血脉的份上,包大人还念在他只是个孩童的份上!求大人网开一面吧!!老夫求包大人了!!”他而今情急心切,说话语无伦次却也再顾不得那许多了。
“大人何忍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庞吉哭喊。
包拯含悲地看着他,叹道:“太师,国法无情。令郎之罪,天理不容。来呀,将庞太师拉到一边,莫要扰乱了公堂。”
“包拯!包拯!!”庞太师被强行拉开,依然挣扎不休地哭喊,“我儿冤枉!!我儿冤枉啊!!你不能让他如此死得不清不白!!包拯!!包拯我儿冤枉啊!!!”
“包大人!包大人!!”庞昱被张龙赵虎架住拉到虎头铡前,依然哭喊道,“贪污赈粮我认,大人要铡我也认,可我真的没有盗取紫河车啊!!我也没有要行刺钦差!!我真的没有啊!!”
“将铡刀四周围上。”包拯黯然道,“莫要他死于老父眼前。”
“是!”众衙役将上前用白幔将铡刀四周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众人只能依稀看到白幔之内人影晃动,似乎庞昱已被架上了虎头铡。
“包大人!我冤枉啊!!”庞昱哭喊。
包拯拿起令签,略一迟疑,终于将令签扔了出去:“铡!”
一声令下,只听白幔内波的一声,一道鲜血溅了出来。庞昱的哭喊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庞太师突然安静了下来,双眼死死盯着白幔,神情木然。
堂上一阵沉默,众人的脸色似乎都有些沉重,就连堂外的百姓也寂然无声,似乎也有些懵了。
直到庞昱的尸首被蒙着白布抬了下去,庞吉仍是那样呆呆地坐在地上,盯着地上还在蜿蜒流淌的鲜血。
过了很久,众人终于听到一个声音,阴沉、森冷,仿佛来自于地狱:“包拯,你好。你很好。”庞吉缓缓起身,回首盯着堂上的包拯,面无表情,凑上前来轻声道:“记住包拯,今日我儿,就是明日你儿。老夫今日之痛,必将向你十倍百倍地讨还!”
“你不得好死!包拯,你不得好死……”庞吉冷冷地说完,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而后就那样大笑着拂袖而去。
直到庞吉的笑声远去,包拯才渐渐缓过神来,猛地一拍惊堂木:“杨树潇、游风冉听判!”
“你二人虽是听命于庞昱,但为贪污赈粮、盗取紫河车及行刺钦差三案之同谋。三罪并罚,本府判你们斩刑。明日午时在菜市口问斩。”
杨树潇与游风冉登时一惊,二人相视一眼,杨树潇叫道:“学生不服!!此三案俱是庞昱主使,我们二人只是奉命行事怎能说是同谋?!”
包拯怒拍惊堂木,喝道:“好一个奉命行事!大灾之年贪污赈粮、杀害无辜盗取紫河车,行刺钦差,这三件哪一件不是天理不容的死罪?你也是个饱读圣贤书之人,这等三岁娃娃都知道的常理岂有不明之理?!可你不仅不曾劝阻庞昱悬崖勒马,还助纣为虐,更为庞昱出谋划策,本府不断你个同谋,难道还断你个清白无罪不成?!”
“我……”杨树潇一怔。他原本一心巴住庞昱这个挡箭牌,以为这样自己最多就是个帮凶手下,虽会制以重罪,但至少罪不至死。只要不死,日后再想逃出来什么的也方便。可如今突然被定为同谋,还是明日午时就问斩,这一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后他就听到包拯在堂上怒道:“游风冉,你身怀武功不思报答社稷,竟作出杀害孕妇,盗取紫河车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这等人,本府若让你活在这世间,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孕妇、孩儿?”
游风冉看似倒满不在乎,咧嘴一笑:“老子当初做下这等事,就不怕有今天。”
包拯闻言,冷冷地盯着他眼睛一阵,猛然一拍惊堂木:“退堂!”
杨树潇与游风冉被押了下去,因为是同案死囚,且在同一日问斩,所以被专门关在即将问斩的死牢里。近来的案子就属他们最重,是以诺大死牢中,居然只有他们两个死囚。
陈州这里的衙役显然不如开封府的忠于职守,加上这些日子事务繁忙,就是牢卒们也是个个累得无精打采,一见牢中只有两名死囚,又是明日中午就问斩的,便一个个昏昏欲睡,有的甚至都睡着了,呼声震天。
相比于杨树潇的惶恐不安,游风冉显得非常安然自在,就像他说的那样,从开始做下这种事,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不过是早晚问题。
夜深了,一切都陷入宁静,游风冉睡得自在逍遥,杨树潇却唉声叹气,翻来覆去。游风冉在隔壁听见了,却只是悠悠一笑,又自去睡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忽然传来呼号:“走水啦!!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