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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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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高夏人,接下来需要审问的细节就是刑部该做的了,而监视他的人不言而喻,这魏朝江山只有一个人能自称一个朕——沧远帝杨慕江。
“小逸挺喜欢公子的,不如随他到宫中一聚?”杨慕江问,武南惟脸上挂着笑心里唏嘘着我还能拒绝吗难道?嘴上还只能迎合道“非常乐意。”
皇宫的正面迎来了有资格通过的人,门轴发出震耳声响,像是在欢迎他的主人般。
屏退左右后,杨慕江让武南惟坐下,“考虑得如何?”再没有别人,皇帝说话也不遮掩直接承认了。
“陛下,我的投名状还未呈上。”武南惟端坐鼻观口,口观心仿佛同他聊天的不是天子而是书院里的夫子。
“朕说了,很惊喜。”杨慕江边说着话,提起笔批阅奏折,武南惟垂眸看着鞋尖,“陛下能给我什么呢?”
“自然是杨氏李氏都给不了的一人之下。”杨慕江说道,武南惟凝视着的鞋尖好像能盯出花来,默默抓住了杨氏这俩个字,他不记得杨氏有拉拢过他。
“陛下需要我做什么?”武南惟闭上眼睛等着一个答案,“当朕的忠臣。”
武南惟扭头看这个魏朝帝王,发生的事太多了,就像那个高夏老人一样一瞬间根本转不过弯来,惊骇着,头忽然像被针刺般疼痛,眼前都不太清晰了,抬手按着疼痛的地方并不能减少疼痛,浑身都在颤抖,张开口没发出任何声音遍昏了过去。
而在皇帝的视角里,武南惟捂住头时他就抬头注视着了,快速地过度呼吸导致的晕厥,从武南惟身后的屏风走出一个人,对皇帝单膝下跪行礼,凝重道“他为何会如此?”
“回陛下,武公子今日见过太子,因而在烟花之地属下没能探听内容,但是出来时武公子脸色沉重恢复地比往常还慢,直到薛逸出现才缓和。”男人身上衣衫破旧,就是武南惟让薛逸去通知的那个巷子里的乞丐。
“惊吓过度,株连九族的罪名都不至于让他有这样的反应...”杨慕江沉思着又埋头批写奏折,“抬走。”
等武南惟清醒过来时,左右俩边都有人影,猛地就坐了起来,脑袋忽而又抽痛,“小哥哥别乱动,太医说你是惊惧过度!”薛逸说着按着武南惟要让他躺回去。
武南惟才缓过劲来看周围,不知道是哪个宫室除了薛逸外还有一人就是芍阳郡主,坐在床边撑着下巴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武南惟见再没别人就躺下闭上眼睛尽量放空了脑袋,薛逸还想说什么被芍阳郡主小小的嘘声止住话头。
“...我晕了多久了?”武南惟平复了心情后开口问,“俩个时辰,大哥哥你跟我父亲说什么了?”芍阳郡主语气十分怪异小手揪着被角。
“啊,抱歉脑子一热,给你招麻烦了?”武南惟语气有些惶然,没中气显得无力。
“还好啦,本来也只是把我当吸引皇爷爷注意的花瓶。”芍阳郡主左右不过十岁,皇家的孩子都这样早慧可敬可悲。
“皇帝呢?”武南惟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男人,“舅舅的话好像在见唔...”薛逸不太能算得过来其中关系。
“表舅,你得叫他表舅。”芍阳郡主提醒道,薛逸就连声应下。“嗯嗯,应国公。”
武南惟慢慢坐起来,“果然不能因为传闻就判断人。”垂首手指点在太阳穴处,有些惋惜说着。
“能让我混进去吗?他们见面让别人知道至少不是私密的。”武南惟重重叹气问道。
芍阳迟疑了一下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大哥哥你可能要做点牺牲。”
...
.......
麟德殿外,四名宫女被宣进店,站在后面左侧的人,身量高挑,低着头半垂眼眸,黛纱罩住下半张脸,蝉翼般的轻纱反而衬着像是故意遮住容颜般。
“听闻表弟身旁并无人照顾,朕命人寻了几个美人可以照顾你的起居。”杨慕江说着,四名宫女动作划一没有任何差别,除了带面纱的那名。
啊,那是阿惟啊。
“那就那个带面纱的吧,眼睛很美。”李杳单手撑着脑袋,手指了指那名女子,女子缓步走到李杳身边,倒茶侍奉信手拈来,李杳伸手要揭女子的面纱,女子跪坐在他身侧依旧垂眸没有命令不做任何动作。
“不若把四人都收入府中?你是国公从前是朕亏待你了。”杨慕江说道,李杳的手停在半空扯嘴笑了笑,“我觉得这个就极好,肯定不会做些不好的事。”
杨慕江见状并未再勉强,“天色不早了,你出宫吧。”下了逐客令,李杳起身离开女子勉强才能跟上他。
李杳在宫门口看了一样跑得气喘吁吁的人多弄了辆马车一起带出了宫。
直至入应国公府,李杳转身看着人,“这里没有监视,没事了?”低头问道。
白皙如玉的手扯着面纱,然而面纱系在脑后的发髻里,这一扯还连带扯了头发疼得轻呼一声,李杳小心翼翼地帮他把面纱从发丝里拆解出来,确实是露出了会让人倾倒的美貌。
“应国公客气了。”办女装的武南惟斜了他一眼,李杳在前面带路,“阿惟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语气带着试探,还有些害怕?
“不都惊讶晕了吗?”武南惟随口说着,偏头打量着这个国公府,“哎?”李杳没想到武南惟这样回答,也不知道武南惟为什么会在皇宫晕倒,凤眸眨着牵动睫毛颤动,薄唇微张难得一副呆样。
“干什么?快带路。”武南惟拧眉只想换下繁琐的女装催促着李杳,“噢...噢,好。”李杳转身继续带路,顿时红了耳根。
阿惟为了我生气了?
武南惟换的是李杳的衣服,有些宽大,不过也比女装让他放松了,身为被皇帝赐下大概率是监视人的“宫女”坐着,而身为国公府的主人反而站着,甚至噤若寒蝉。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话有很多,问题也有很多,但此时此刻武南惟只想问这个。
“进殿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李杳如实回答,武南惟挑眉看着李杳,李杳又郑重认真地说“真的!”
武南惟不是很能受得了李杳这样认真的眼神,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又开始乱了。
“赵郡李氏什么反应?”武南惟问,李杳看着他估摸着是不气了,但还是柔声说“解释从前皇帝打压陇西贵族不敢让我认,否则一定会不好过。”
“理由不错...”武南惟说着皱眉,“坐下啊,还要我抬头看你吗?”相当的不客气,李杳只能唯唯诺诺坐到旁边,“接下来皇帝会重用你吧,做了什么保证?”
“帮他拉拢陇西。”李杳答,一上位就在打压的陇西贵族如今又要拉拢回来可不是件易事,“真的,没事了?”李杳很担心武南惟,本应该多与李化周旋的听到武南惟的消息即刻就进宫了。
“啊,没事,过度呼吸而已,我是故意的不然不摆个态度不会放我走的。”武南惟对自己那时立刻想到的办法感到一丝后怕,不是冷静,而是不给自己留后路,认死了一条路。
阿惟没事,但是他在因为自己的事在生气。
“他...说什么了?”李杳不该问,却忍不住还是问出口。
“没什么。”武南惟散发微垂首发丝掉到眼前抬手撩到耳后,“不重要。”
武南惟坐的地方逆光,外面是青翠的竹,阳光很好打进屋内映出暖绿色的光来,虽然换了衣服但脸上的妆容忘记卸掉,眉心还画着梅花,散开的额前碎发扎眼所以垂着眼眸,长睫毛倒映在眼瞳中,忽闪的影扫在一侧,高挺鼻梁还有一道浅浅的面纱勒着的痕迹,底下轻抿着的嘴涂着朱红口脂。
“阿惟。”李杳低声呢喃着。
周围很静,呢喃声轻柔,武南惟抬眼看李杳,只见他再开口柔声细语道“阿惟。”
“嗯?”武南惟应了声,没有开口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因而唇抿了下。
李杳深吸气移开目光,“很好看。”有些不太敢看一旁的人,但依旧鼓起勇气转回视线。
“你在想什么?去做饭我饿了。”武南惟依旧面色如常指使道。
李杳噗嗤笑了声,应道“好。”
阿惟,是为了他而生气的阿惟。
可惜阿惟还未开窍,不知道能不能会不会接受。
皇宫中,俩个小孩跪坐在软垫上,一旁跪着太子,俩个小孩则分别是芍阳郡主跟薛逸。
太子不敢隐瞒,把跟武南惟说漏嘴的事全都告诉了皇帝,而帮武南惟溜出宫的芍阳郡主嘤嘤假哭着认错,薛逸一向乖巧也垂首听候发落。
现在李杳身份明确,太子的错也没那么大,而放走武南惟更不是什么大事,洛阳城现在戒严要抓那内奸不怕找不到武南惟。
俩件不大不小的事累积起来反而让皇帝有些无力。
“好好反省。”皇帝也只好小事化了的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