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连城》陈妃宸

44、呕血•失情

　　第四十四章

　　拼命地想挣开他的牵制，撕扯着。
　　可是他却牢牢地钳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拦着我？他是我心里的一个人，就好像生来就长在那里一样，就好像我的血肉的一部分，我从来舍弃不掉的一部分一样，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要拦住我？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我不停地挣扎，开始口不择言，“妖女！她才是妖女！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妖女！”

　　“我不允许你杀她！”
　　也许是我口口声声的妖女惹怒了他。耳边传来他寒冷的一句，让我整个人都冻结成冰。
　　“你说什么？”我还不置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沈云脸色冰冷，“你不能杀她。”
　　相比于刚才的冰，这句语气明显减缓，可是我的整个人都僵了起来。难过，悲哀，愤怒，仇恨，然后火山爆发，对着他大吼：“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她，就是她！”我的手指指向背后，心都在颤抖：“她杀了碧儿！她杀了我的碧儿！你知不知道碧儿是我什么人？她居然杀了碧儿！我不会放过她！决不会放过她！她要偿命，她要偿命！”
　　沈云脸上一愣，眼睛看向我身后，手也忘了拉住我。
　　我好像突然得到释放的复仇的野狼，整个人朝着尉霖儿扑过去：“尉霖儿你别走！”
　　然而又扑进了一个胸膛里。我抬头，看见他的脸，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一般：“姓沈的！你为什么还挡着我？！”
　　沈云伸开双手将我抱住，口中语气尽显温柔：“城儿你别那么激动，你不能杀尉霖儿。”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我愤怒地推开他，眼睛发涩，“你为什么还护着她？看来尉霖儿没有撒谎，你真的对她很好！也是，你们是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你是他的云哥哥，她是你的霖妹妹！你真疼她啊！四大门派找她报仇，你护着她！我要为碧儿报仇，你也护着她！你护着她，一直护着她——因为你心里有她！！”
　　“城儿你听我说，你的情绪不要那么激动，别忘了妙先生交代过……”
　　“我不要你管！你不过是在找借口，你就是想护着她！你就是不想她死！”我恨恨地斜视着他，拽紧了手里的匕首，嘴里一字一句：“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挡着我，我连你一起杀！”
　　听到这一句，沈云的脸色黑了下来。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恨的话，”他抬着我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那么，朝这里捅下去吧！”
　　我震住了。
　　身子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他……他刚才说什么？！他拼死也要护住尉霖儿吗？

　　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看着他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胸腔内的无名的哀伤和对尉霖儿的恨意共同推着一股蠢蠢欲动的腥甜。
　　“啊——！！”
　　痛苦地大叫一声，就真的举起了手，朝着他的心口捅过去，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刀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我终究还是刺不下去！！

　　我为什么刺不下去？！

　　我为什么不刺下去！！

　　……
　　“噗”的一声，抑郁在胸口的那股血腥从口腔中喷出来。耳边依稀萦绕着妙老头的声音：“凤凰呕血”……
　　“城儿！”
　　沈云突然睁开眼睛，一手接住从我嘴里涌出来的血，一手扶着我倒下去的身体，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身体，精疲力竭。
　　只想就此长眠下去。
　　“城儿你——”
　　沈云抱住我的手在发抖，眼睛里涌出泪水。
　　我的心开始纠结，口里喃喃：“你为了她……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我……我怎么还刺不下去？我真恨……”
　　“不是的城儿……不是的……”沈云泪滴了下来，“我只是不希望你得罪我师叔……我师叔杀人从不留情……”
　　“还在骗我……我也许就要死了……你还在骗我……”
　　“城儿你不要吓我！”沈云开始毫不自控的哭了起来，泪水滴得我满脸都是：“我没有骗你……你不要胡说……你会好的……你会好的……”
　　一群人涌了过来，我隐约地看到了司徒，湘吉儿，唐云飞，还有远远站着的李家父女。
　　呵！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我开始苍凉地笑起来：“你们……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那么久过去了，你们现在才来……沈云，为什么尉霖儿要杀我，尉霖儿杀死碧儿的时候你没来……而我要杀她的时候你就来了呢……为什么她杀死碧儿那么容易……连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没有……可为什么我要杀她你就阻了又阻，挡了又挡……为什么她可以杀人，而我却不能杀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碧儿那么容易，而我要杀她却那么难……”
　　司徒听到不对劲，叫了一声，“师父你说什么？！阮阮怎么了？她怎么了？”他摇上我的肩膀：“她在哪？她在哪？！”
　　我的心又痛了一下，一口血又涌了出来，可仍然艰难地试着转过头。沈云将我整个抱在怀里，对着司徒道：“碧儿就在那边灌木丛旁……你不要来打扰你师父了……”

　　司徒惊叫着跑过去，不多会儿，从那边传来痛彻心扉的呼喝声：“阮阮！……你应应我……阮阮……臭丫头……凶婆娘……你回答我啊……你说话啊……”
　　那一声声好像锥子，字字句句钉在我的心上，胸口的血也不断从咽喉中冒出来。沈云吓得将我抱得更紧，声音发抖，“城儿，你不要吓我……”
　　我的头开始沉重起来，脑中不断浮现碧儿死前在我怀里的一幕，嘴里像是在哭诉：“碧儿还那么小……她才十七岁……我抱着她，就像……现在你抱着我这样……我求她等等……求她等等司徒……可是她连司徒都没有等到……我宁愿你不要来……为什么我杀不了尉霖儿呢……为什么你们要来呢……”
　　“是是……我们不该来……”沈云满是泪痕的脸靠在我的脸上，口里重复着：“对不起城儿……对不起……”
　　控诉让我心疲力竭，渐渐地合上了眼睛，昏迷前我似是梦呓：
　　“沈云，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

　　最近病了，都没什么精神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