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旧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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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饥饿与不适席卷着纪迟暮的灵魂。
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她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摸索着拿起手机，艰难的点开从前自己的微信头像，努力按下语音通话。
果然，对面传来的声音也是从梦中醒来的困倦。
“喂?你到底都有什么病，怎么浑身上下哪里都痛?”纪迟暮费力地问，“你不是跳街舞的，不应该很健康吗?”
“我还想问你怎么做到九十斤还跑不动步的……”对面似乎也意识到身体上的不适，“哎哟，怎么跟睡觉前差这么多，我的腿呢?”
“辰星昨晚说保护期过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纪迟暮咬牙切齿，“但我没想到你身上能有这么多地方同时痛。”
“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练舞嘛……”对面话语中盛满心虚和抱歉，这让纪迟暮消气不少。
“你继续适应吧，我得起来找点东西吃，先挂了。”
纪迟暮把手机扔到一边，又深呼吸几次，蓄力起身——
腰椎立刻传来尚能忍受的疼痛。她安慰自己，习舞之人，腰伤常见。
只不过疼痛令她打消了自己泡面的念头，反正闫启山之前攒了些钱，点个外卖应该不算奢侈。
点开外卖软件，里头能送的品类却少的可怜。
她从前和百里慕在接近市中心的地方合租，闫启山自己独居，租的房子更接近郊县地区。
从窗户望去，距离繁华的区域还有十分遥远的距离。
所以虽然同在江北市，这边的外卖却只有些接地气的小吃餐饮，大多都是用料理包或者小店炒出来的口味。
这对习惯了炸鸡薯条等油炸食物的纪迟暮而言绝对是比腰痛还难以忍受。
挑来挑去，总算找到一家评价里没有太多人抱怨会拉肚子的店，点了三四样食物，总归是够吃的。
只是她拿到手才突然觉得，好像不该用从前的食量衡量闫启山的胃口。
骑手似乎也没见过脸上半脱妆还接外卖的男性，好心提醒他照照镜子。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考虑形象。
于是解了几分口福后，她还是老老实实顶着疲惫和腰痛煮了碗泡面。低头从碗柜里拿碗时，她觉得右膝盖也传来不妙的隐痛。
拖了张凳子在灶台前，纪迟暮坐在上头等面煮开。
这就是街舞冠军的代价吗。她心头无语，也有些佩服。
能顶着这样的伤痛练舞，还能做到世界冠军。
虽然看之前的照片总是一副傻傻的模样，但不得不说确实是很有毅力的人。
面香渐渐浓郁，她起身加过油包和料包，拿汤勺把面搅匀。
窗外有麻雀飞过，纪迟暮觉得身上的痛似乎减轻些许。
再来一碗面才觉得胃里的内容刚刚好，收拾过碗筷，路过洗手间才反应过来还没有卸妆洗澡。
无论是第几次，洗澡的环节总是她特别想逃避的。
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配合四处的隐痛，可以说相当要人命。
何况她凑近镜子，发觉右脸已经鼓起一个痘。
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她叹气，去衣柜边找新的睡衣。
这样想，说不定我的身体比他健康多了。纪迟暮自信地关上柜门。
殊不知，此时闫启山已经失去了移动能力，百里慕正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
“暮暮，你还是感觉腿很不舒服吗？”百里慕蹲在床边焦急地问，“是怎么一种痛，你说清楚，我一会好跟医生说。”
床上的女生声音虚弱：“我说不上来，就感觉又胀又痛……”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是起床的时候压到哪了？”
“估计是……反正刚醒的时候还没感觉，一想起床就又胀又痛。”闫启山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去医院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又努力劝了两句，百里慕才没有拨出120，而是打给了她们的老板徐静。
静姐大约在忙什么，但听过百里慕的描述后，似乎花了些时间走到安静的地方，然后问是否是因为去面试节目，导致抑郁症又有了躯体化症状。
虽然并没有开免提，但闫启山也依稀听到几句，从百里慕的表情里也觉出什么。
果然百里慕小心地问她最近还吃什么药吗，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摇头。
徐静听了百里慕的转述，觉得应该是没有吃药的缘故，何况纪迟暮也一直坚持不去医院，只能劝她们好好休息一天，看会不会好些。
“真的需要吃药的话，也别不吃。”百里慕轻声向床上的人传达静姐最后的话。
闫启山连药在哪都不清楚，此刻也只能点头打哈哈糊弄过去。
百里慕也知道她从前是有心结的，只是最近见她并不怎么不开心，反而挺容易傻乐。
于是忙前忙后的端水盖被，最后还安抚她继续睡下。
闫启山也乐得清闲，何况前一阵疯狂练习也着实有些伤身体，干脆继续在床上睡过去。
这次辰星用崔耀的形象出现在梦里，给闫启山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冲击。
“闫先生觉得这个形象不合适？”辰星问，“如果特别违和，我可以换个形象。”
“不用，不是说不合适，就是挺有意思。”闫启山乐了，“想不到系统还能跑到梦里来，真有你们的。”
“系统也不能总是用电话来主动联系，何况你们正处在适应身体的时期。”
崔耀这张脸配上女声，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闫启山想的入迷，不合时宜的笑了。也托这个福他有机会看到崔耀不满的表情，虽然还是用着AI女生的音色，但这岂不是更妙了？
“只不过闫先生继续睡下去反而不利于适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起来活动一下吧。”
“运动有助于适应吗？”
辰星停顿了一会，干脆在梦中的空间展开一道显示屏。
其上显示通过做当前身体从前习惯做的事情可以帮助宿主适应，下面还贴心的附上进度条。
纪迟暮的灵魂与闫启山身体的适配度已经到了60%，而闫启山的灵魂对纪迟暮的身体适配度只有15%。
毕竟只是躺在床上是无法创造更多与从前行为相似的联系的。闫启山恍然大悟，问：“那我觉得腿痛，也是我不适应身体的缘故？”
“是的，你本来的力量对纪迟暮的身体而言太过猛烈，所以觉得胀痛。”辰星补充，“也有Release my heart的缘故，你使用之后并没有消耗的这股能量，也会让身体觉得不舒服。”
梦里没有痛觉，于是闫启山拍大腿也没什么感觉，只能靠挥手表达不满：“那导演连舞都没让我跳完，我这是不是就浪费了？”
面前的崔耀轻轻点头，令闫启山更觉得懊恼，果然还是不应该这么早用掉这种开挂的机会。
“不必后悔，至少当下你们已经来到了新的流程。”辰星宽慰道，“之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们要做，等你们适应各自的身体了，我会与你们联系发布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目标？难道说我这就确定能通过面试吗？”
“以你现在的热度，节目组应该不舍得把你淘汰吧。”
关于纪迟暮那张打哈欠的路透图，相关二创居然真的破圈到百万转发的程度。
固然徐静今日跟宣发公司谈了许多，里头也有一些人为的影响。
但连一些不关注选秀的人都开始用二创表情包，也逐渐有人认出她是百大DJ之一TIKO。
尽管没有官方承认，TIKO的社交帐号也迅速涌入不少粉丝，相关讨论区也随之创建。
从前DJ圈的核心粉丝虽然不懂如何维护，但也适时的发了不少纪迟暮自作曲的推荐，也开始有人感叹说居然是宝藏女孩，又搞笑又会作曲。
何况节目组也有工作人员下场，匿名声称纪迟暮的初舞台绝对炸裂全场，绝对是本次选秀的大热人物。
一时间连导师方的风头都有些盖过，不过很快就被井然有序的数据组攻陷。
林箜行的路透图迅速登上热搜第一，其中一张居然是走廊视角，梳着背头西装革履的林箜行正和一位运动打扮的卷发青年聊天。
在评论区整齐的队形中，一条内容为“就我想知道旁边的人是谁吗？长得好邻家啊”的评论稳稳地站在榜首。
不少街舞圈的人也学着粉丝的话术，带了张闫启山还算帅气的图片介绍他的相关资讯。
当然更有可能是系统的运作，很快名为#今年《偶像之名》导师有街舞冠军#的话题跟在林箜行的个人词条后登上热搜榜第二名。
各方问候纷至沓来，纪迟暮就算从没有看这些内容的习惯，在闫启山微信列表里朋友们的截图和文字里也全看尽了。
甚至有些从未聊天的人也发来热情到过度的寒暄，这让纪迟暮有些犯愁该如何回应。
父母亲朋还算容易，顶着各种广告或者中介的账号也突然如此活络，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祝贺。
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社交圈子。纪迟暮把手机屏幕都要看碎了，还是没想好怎样回复才得体。
又觉得睡醒时刚带着气打电话扰了闫启山，此时再问好像有些怪怪的。
手机界面辗转到备注为“纪迟暮”的聊天界面，她将手指停在语音通话的按钮上，犹豫着是否拨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旧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