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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逃离的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
小六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在前面带路的Mono,眼中异彩连连。在他们被困在某个地方无法继续前进的时候,Mono只要在周围再观察观察,就能找到可以离开的方法,有些方法小六自己也发现了,但有些方法在Mono以及带着她离去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是如何做到的。
她的心跳声正缓缓平复着,他们刚逃离猎人的寻找,几乎在猎人的眼皮子底下进入了小洞,还好Mono立刻把她拉着往前走,要不然猎人从洞口打的那一枪很有可能会击中他们。
八音盒被装在了一个布制的简单斜挎包里,此时正挂在她的腰间,这个斜挎包是Mono用在猎人的屋子找到的布简单做成的,虽然功能上可以叫做斜挎包,但是并没有真的挎包那样规整的外形,更可以用“包袱”来形容。
但这个包袱很牢固,在他们一路的逃亡间都没有掉落,小六有时候甚至会忽略它的存在。
猎人在刚刚的时候已经跟丢了他们,他们到了一座断桥处,往周围环顾而去可以看到很多被挂起来的笼子,地上的沟壑深而蜿蜒,怕是只能从桥这里到另一边去。
怎么样才能过去?小六松开了牵着Mono的手,她小心靠近桥边,往后看了一眼——Mono在找能够过去的方法——她才面向Mono那边侧着身往下看去。
下面很深,望下去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底,小六又拿来一个石子往下扔去,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回来。
不可能从下面过道对面,就算他们下去了不会被摔死,但如何上去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两边的距离也是个问题,小六跳的更远,但是就连她都没有把握跳过去,万一真的跳不过去……小六注意到悬崖边垂着一截木桥。
小六起身往后走,抬头就看到Mono在看着自己。
“嘿!”Mono示意她过来。
“这里有个小机关,把这个绑着绳子的木棍往后拉就可以把垂在悬崖边的断桥拉起来,到时候两边的距离就会缩短,你就应该可以跳过去了。”
Mono拉着木棍往后退,随着他的动作,那一段木桥也被拉起来。小六往后退了点,一个助跑再加一个跳,就成功地过去了,惯性让她又往前小跑了几步,刚好就到了桥和草地接壤的分界线。。
但是Mono怎么过来?小六观察了一下她这边的桥,却找不到相同的机关。
怎么办?
小六站在原地,回过头看向对面的Mono,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对面的Mono低着头不说话,明明在之前的时候他都会很快找到解决方法并告诉她,此刻却一言不发。
莫名的,小六感觉对面的Mono此刻有点让人害怕。
风吹过,草丛和树木发出沙沙声,远处的牢笼不知是为谁准备的枷锁。
小六有点不安,她心中生起一个念头,可耻但却也无可奈何的念头。
这种情况下,想要那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她犹豫几番,内心天人交战,最后下定决心。
她抬脚就要走。
但低着的头却忽然看见了自己腰间的包裹和自己的手。
手,对了,手!
“嘿!”小六连忙转过身,她跑到桥边呼唤Mono。
Mono抬头,便看见小六一只手拉着木桥上固定着的一根木棍,身体下压,摆出一个便于受力且尽可能向前探的姿势,她的另一只手,正向他伸过来。
那只手,坚定,有力,只要他握上了,对方就可以把他拉起来。但……
Mono往后退了几步,他向前跑去,风把他头上的纸袋子吹得变形,原本让他安心的纸袋子却向他挤压而来,像是要把他困死住。
他跳了出去,纸袋子上的两个眼睛孔限制他的视野,他只能看到对面伸来的手,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手上,这只手,可以将他拉离身下的深渊。
他将自己交给了小六。
“啪。”两只手握上了,一只手温热,一只手冰冷,没等Mono从刚才的状态里出来,小六已经毫不犹豫地把他往上拉了。
他们瘫坐在木桥上,很快起身。
“谢谢你,小六。”Mono哑着嗓子。
小六摇了摇头,她有点回避和Mono面对面。
他们继续往前走,却很快又碰见了猎人。
“前面的草地不像刚才的草一样茂盛,遮不住我们,很可能会被发现,但有很多箱子都在草地上,我们可以像刚刚一样,快点跑到箱子后,在对方开枪击中箱子后利用他换弹的空隙到另一个障碍物,可以吗?”
Mono耐心地小声讲解着,像是刚刚过桥时他没有注意到小六想要抛下他一个人走。
小六点点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他们牵着的手,问道:“那,手还要牵着吗?会不会不方便。”
明明他们之前逃跑时都是牵着手的,也没有出现过问题,小六却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会,你可以相信我。”Mono情绪平淡。
子弹很恐怖,生命时刻遭受威胁的感觉很恐怖,小六早已熟悉却还是不习惯。他们通过草地,顺着草地尽头的小木屋的墙往上爬,进到了木屋的二层。小六还没缓过劲,又被Mono拉着往前跑,他们跑过的地方很快被猎枪击穿,猎人拿的是□□,后坐力强威力大。
小六急喘着,和Mono一起又从木屋的窗子出去,顺着窗沿滑进了地上的湖里,他们一起躲在了木屋门口的木板下面。
猎人找不到他们,便顺着木桥往前走。
此时的他们所在的“湖水”,或许用“积水”来称呼会更合适一点,因为水位刚到他们的腰部,而他们的大小相较于那些怪物,是布偶娃娃般大小的存在,假如是猎人走进这些水中,水能不能没过他的鞋都是个问题。
“接下来障碍物很少,猎人又有照明灯,我们在两个障碍物之间通过的时候需要潜到水下面,到时候要屏住呼吸,不可以被他发现,他开枪很快,准头也很好,被发现的话就会死掉,你可以吗?”Mono问她。
小六点了点头。
“那我倒数三声,倒数结束后和我同时潜到水下面,我会带着你安全通过的。”
“嗯。”
三声倒数后,小六猛地一吸气,随后整个身子都潜到了水下面。
这些水很脏,上面扶着枯叶树枝,时不时还有气泡冒出来,像是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在里面,腐烂的味道就和这座森林一样让人心生反感,浑浊的水让小六几乎看不见东西。
她的手一直被Mono牵着,那只手像是黑暗中的灯火,灯芯在寒风中被吹得闪烁不断却始终不会熄灭,令人安心。
有光,是猎人的照明灯。
小六的心脏在激烈跳动,害怕程度却减轻了许多。
灯光精准地照到他们所在的水面,但水实在是太污浊了,什么也看不见,小六和Mono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通过了那小片水域。
小六感觉到Mono停下了脚步,他牵着她从水面下冒出头来。
“呼——哈——”他们同时大幅度地换气,就连呼吸的频率都完全一致,两个呼吸声完全融为一体,分不清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小六忽然觉得这样的默契很有意思,她刚想笑出来,想到猎人就在不远处,连忙抑制住了笑声,但就算她克制住了,笑意也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把很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小六身上的Mono在她刚想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于是他便旁观了全程。
Mono轻笑了一声,是完全不会被猎人发现的程度。
小六笑意一顿,随之而来的就是恼羞成怒感,但她停了停,只是把笑意收敛起来就再没有别的动静。
Mono像是没注意到,像之前一样叮嘱她潜水下。
但很快,这个方法就不行了,因为再往前就没有障碍物了,但水和猎人都还在,他们是无法憋气到完全通过这一片水域的。
Mono牵着小六上了岸,岸在他们的必经之旅上只有一小段,前进的话还是要进水里,但岸上有棵树,那棵树将断不断,是可以推倒的程度。
“我们把它推倒用来做掩体,虽然会惊扰到他,但是我们可以及时的跑过去的,记得我之前说吗?利用换弹的时间跑过去。”
他们一起推倒了大树,猎人立刻就转过来开了一枪,“趁现在,快!”
Mono拉着小六前进,随着一个个掩体的报废,他们到了水域尽头,通过悬下来木桥往上爬,终于又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猎人再一次跟丢了。
小六刚爬上去就大口地喘息起来,她累得起不了身,注意到旁边的Mono在喘气的同时表情依旧很严肃。为什么他明明比自己还累,却还能坚持得住?明明他牵着自己的手已经到了快要烫手的地步了,但为什么他还是能一副平静的样子?
“前面绕不过去的路上有几只乌鸦在吃腐肉,我们经过的话是肯定会把它们惊飞的,到时候猎人还是会发现我们,好在路上还是有木箱可以做掩体,我们可以像之前一样通过。”Mono气息有点不稳,说话却还是清晰有条理,他看向小六。
小六喘着气,她有点难受,却还是点了点头。
Mono沉默了一下,他靠近小六,试探性的伸出手伸向小六背后,见小六没有反应,便放在了她的背上为小六顺气,一句话都没说,小六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
为什么?明明在桥那里自己才表现过想要一人逃走的举动,为什么他还是能坚定地牵她的手?还是能平静地和她说话、还是能自然地关心她?
她不信他没注意到自己当时想要走掉,她拉住他的时候他的手冰的她几乎要浑身发抖。
“我没事。”
小六艰难地扯出来个笑。
Mono站起身,向小六伸出手,“来,我带你通过这里。”
小六依旧喘着粗气,她抬着头,眼神复杂地看着Mono,没有伸手。
Mono的手始终伸着,像是她不搭上去就不会放弃一样。
小六伸出手搭了上去。
Mono在纸袋子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那是纯然地开心。
激情开坑激情码字。
这一章我是听着Tobias Lija的《End of the Hall》写的,是小小梦魇2的原声曲。
在游戏里,小六跳过桥后就站在桥和草地的接壤处一动不动,游戏会提示Mono呼唤,在他呼唤后小六才会来到桥边拉Mono。
我当时有一种她会抛弃我跑掉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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