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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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旭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去泡澡前他就已经自顾自地从我家的酒柜里熟练地打打开了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烈酒，他这次来的情绪十分不对劲，却也不说为什么。我用毛巾捋了捋半干的头发，带着些为难地将他推倒我面前那一小杯酒喝了下去：“我去睡了，别疯了。”
正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双眸里多了一分恨意：“你和那老头子的事情是真的？”
他凶狠的语气让我有些晃了神，没有吭声。旭霖口中的老头子是我的上司凯文、也是纽约首屈一指时尚杂志社的总编辑。他很年轻就入了行，也因为自己独到的眼光和杀伐果决的判断力、在位置上的二十年里带领着时尚界一次又一次的革新。
“文语甄，你为什么会变得跟我一样。”旭霖盯着我的眼睛忽然有些涣散了，“不知好歹也有有个度。”
我奋力想要借机甩掉他的手，却不料他顺着我用力的方向向我跌坐过来，瞬间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扶着他，带着好些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吭声只是低着头靠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了。自从他出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喝得这么醉过。
“旭霖？”我见他不吭声，便扶着他进了客房，然后和他并排在床沿上坐下。
“苏昕昨天打电话给我……这么久一通电话，她……只是想问你和那老头子的事情。呵……”旭霖低着头，喃喃道，“说你从来都不是会靠出卖自己身体交换利益的人。”
我没有应他，陷入了沉思。
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我被这位魔鬼上司选中，成为了凯文身边唯一一个做了超过两年的助理。而就当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的时候，凯文在一天我送他回家的时候，吻了我。我带着好些震惊地望着他，而他却难得地喊了我的昵称：“妮基、相信我，跟往常一样。好吗？”
而后，他将家中的客房整理好，让我待上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我的手机被疯狂得轰炸的时候，我才发现凯文在家门口吻我的照片已经有了不小的热度。我出门想要询问这事的时候，凯文先一步地敲开了我的房门：“凯文……这……”
“晚一点的时候，董事会会将委任状发给你。”他的语气很冷，没有情绪，“我那天说让你接替我的位置，不是开玩笑。”
……
“文语甄，看来就连苏昕都不了解你。”旭霖的讽刺让我从回忆里抽离，“当初为了一个小白脸甩掉了梁莫、后来的生活那么丰富……呵，她知道个什么？”
“席旭霖，你要是因为苏昕难过、没必要连带着讽刺我。”我皱着眉头因为他的故意有些上了火，“我和梁莫如何，轮不到你来说什么。”
说罢，我准备起身想要离开，而旭霖像是找准了时机似的，用力一拉，让我整个人倒在了他的身上：“是么？”
“席旭霖、你想干什么！”
我努力挣脱着，可是终归是抵不过旭霖的力气，他用着一个满是酒气的吻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而后几乎是带着霸道地将我放在了床上，附了上来：“那个老头真的对你那么好？”
旭霖的气息牢牢地将我笼罩，而我也被那样的热烈吻得有些失了神，手里的抵抗就停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下，他松开了我。我大口喘着气，呆滞地望着他，手脚因为这样的亲昵僵直着。
“所以你这几年身边这么太平也是因为他是吗？”
“你相信了，是吗？新闻。”凯文指定我为下任主编是因为我和他之间不正当的关系。
旭霖勾了勾嘴角，俯视着我：“你可是文语甄，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望着面前这个一直藏在我心里的男人一时之间心里涌上一阵委屈，只是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就该如此，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毫无顾忌地和我当朋友：“那你这么问，没了意义。”
“我只是来求个证罢了。”
因为这样短暂的冷静，我的理智也回来了些，想要将他推开，只是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唇温星星散散地落在我的肩窝，一路往下走：“席旭霖！你疯也要有个度。”
他假装没有听见，只是不断地刺激着我，最终在他解开我浴袍的带子时，我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住了他的手。他狡黠地笑笑，然后用着低沉地声音，在我耳边道：“反正我们两个人都是负心汉，你给我一次，也不过如此。不是吗？”
说罢，旭霖扯掉了那根带子、掌握了一切的主动权。
我想过有一万种方式也许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可是这十年来，他心底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就算他再用身边一些短暂的关系掩饰着自己的内心，可是我知道，苏昕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只是时机正好、这一次的替身大概是轮到我了。
十七岁那年我随着家里移民到了这个新的国家，而我也选择将自己那三年以来的暗恋藏在了心里。我以为在新的土壤上，可以忘记自己对他的那份感情，可是后来在无数次的受伤中、或者是背弃里，我越来越想他。他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到现在我或许都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当梁莫把他介绍给我时候的场景。也许是那样一个午后，阳光正好，也或许是他那开朗的笑容，让我在那一刻深深陷了进去。梁莫兴奋地跟我吐槽着他的这位兄弟，还不忘将我们之间小学时候发生的故事拿出来调侃一番。那个时候，我才记起来，他就是当初梁莫口中的“怪物”。
梁莫是我的小学同学、也是邻居，两家人不免熟悉了些。我知道每年夏天，他总是会去找一个“怪物”朋友玩，但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以至于我有阵子还以为梁莫是不是能看到一些不该看得到的东西。后来，因为梁莫父亲工作的缘故，在我们小学毕业那年，他们搬了家。我们之间也算是断了联系，直到中考成绩出来后，梁莫母亲约着我妈吃饭才知道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
让我真正认识到梁莫形容的怪物的时候，是开学典礼的时候旭霖作为我们这届第一名的上台演讲。我瞪大了眼睛看见了梁莫眼里的得意，大概才明白了他所说的怪物。在我印象里、甚至是之前的接触中，我都能体会到旭霖的“顽劣”脾性，他从来都不循规蹈矩地，活脱脱地有些时候像个痞子似的。
随着第一个学期的相处，不仅是旭霖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理科大神，就连梁莫也被供奉成了文科大神。我从小就和梁莫一起参加过英语的课外补习，他那惊人的语感就算是放到大人堆里也是相当得出色。只是我很明白，他那语言的天赋是牺牲理科上的加点换来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旭霖也是如此。
直到班主任言姐在期末之后返校的时候找到了我。
“席旭霖虽然这次还是第一吧、但是全靠了他理科的成绩甩了人家那么远。而且他的文科并不是不行，只是错的全都是前面的基础那些的。”
言姐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老师，教语文，也因为人很漂亮、碰上了高中这帮荷尔蒙涌动的高中少年们，不免受到了很多的喜爱。
她说罢，将我的卷子拿了出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同道中人？”
我望着自己前半部分丢的分，带着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言姐将试卷收起来，拿出了一本教辅书交给我：“我本来找了梁莫想给他支支招，但他寒假里有好几场比赛，可能不在、就推荐了你。”
“我？这……”着实是受不起。
“梁莫说如果不给你找点背书的原因，你根本不会愿意去背这些东西。”当下，我能感受到的只有言姐的无奈，“他除了比赛的那几天，也会跟你们一起。”
就这样我们这个“补课小组”就那么成立了。快毕业的时候我们才从言姐的口中得知，当时因为我们班的语文成绩不太理想，再加上席旭霖这个以几乎满分的成绩靠近来的人竟然在班主任教的这课上掉链子，言姐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寒假开始后的第一次补习，我们三个人在图书馆里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待满，旭霖就吵着要走了。纵使梁莫半带着威胁地让他又坐了二十分钟，最后我们两人都在旭霖的成功怂恿下去隔壁看了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我的良心不免开始向自己问责了起来，一旁的梁莫也是。旭霖看着我们俩蔫了，带着好些嘲笑：“你们两个也太听话了吧？梁莫就算了，文语甄，我可是听说你一直都挺虎的。”
梁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带着我往反方向走，还不忘记吐槽：“语甄，当做我们前面是被他强迫来的，走吧。不理他了。”
我无奈，只得跟着他的步子出了商场。
“喂，你们两个……”旭霖追了上来，带着点讨好的神色，“那你们帮我个忙、不对，文语甄，你帮我个忙！我保证每天都老老实实地待两小时。”
我停下了脚步，撇嘴，让他说说看。
“苏昕跟你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么！她语文不是也不太行，让她一起来呗。”
旭霖眼神里的期待还有那样的兴奋，我想我和梁莫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苏昕跟我的关系算是不错，虽然不是那种很张扬的好看，但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眉宇间都有种清冷美女的调调。梁莫在我回答之前先一步抢过了话头：“你想什么呢！让我一带三？”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调性！”旭霖不再理会梁莫，转头望向我，“只要你喊她来，我保证开学模拟考前面一分不丢！”
旭霖眼里的情绪太过浓烈，犹豫间，我点了点头，同意了。
后来的补习里随着梁莫间断性的缺席，多数时候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到场。我知道旭霖和苏昕会借着这个机会一起去别处玩，只有梁莫来检查的时候才会同时出现。每每收到旭霖或者是苏昕的简讯时，有阵难过会突然涌上来，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好像不太明白那是为什么。
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天已微亮。我望着床头的钟，发现连闹钟都还没响。而我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让前一个晚上的记忆清晰了起来。我望着地下散落着的衣服，一下子有些慌了。我明明只喝了那么一小杯，怎么就……
我轻手下了床进了浴室，宽大的T恤下，身体四处都有星星点点的痕迹。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失了神。
震动、震动、震动。
手机的闹铃声从外头传来让我回过神来，连忙跑出去按掉了声响，而床上的旭霖也因为这样一下的吵闹烦得翻了个身。在他带起被子的瞬间，我才注意到了床单上的痕迹。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地将床单抽了出来。旭霖不时地哼唧让我很是紧张，但大概是因为前晚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还是睡得很沉。
我抓着那床单在洗衣房里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简讯的提醒让我回过神来，将床单藏在洗衣筐下，用其他的脏衣服盖住，然后赶忙做着上班准备。
只是不论我再怎么不去想前一晚的事情，那一幕幕地随着这样的逃避倒是渐渐地更加清晰了起来，甚至是昏暗中旭霖的表情都十分清楚。
旭霖的大学并不是在这座城市，而是在西岸。这些年他常常都会来纽约，只是就算是借住在我的公寓里，他从来都很规矩。印象里唯一一次他的失控大概是我刚毕业的时候，他成功地找到了第一笔投资后，那天晚上他也喝了很多，但他只是在迷糊中吻了我之后便昏睡了过去。而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我也会意地将那次的吻当成了一个意外。
只是这次……我们是不是疯过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