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虾喝酒》7孟斯冉

3、第三章

　　杨旭被陇瞎揪着领子拽进了某间屋子，杨旭被狠狠按在墙上，后脑勺撞得生疼。他一抬头，和陇瞎阴森的目光相撞，陇瞎面色阴沉，冷声问：“前天贫民区出现了一具尸体，是不是你杀的？”

　　杨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平静道：“贫民区出现尸体和我有什么关系？”

　　“监控拍下了你的脸”

　　……破地方居然还有监控？!

　　他平静的俊脸出现了一丝崩裂，陇瞎继续说：“我正好有朋友在警局，所以他告诉我，监控里的嫌疑人和我长得一样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你。”

　　杨旭一时哑口无言，监控已经拍到了他的脸，他狡辩也没用，况且他也没打算永远不承认。

　　他说：“是我杀的”

　　陇瞎还是有些惊讶，他疑惑道：“为什么要杀他？”

　　“呵，为什么？”杨旭冷笑：“因为他是个人渣畜生!他该死！”

　　因为愤怒，杨旭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胸膛不断起伏着，他甩开陇瞎抓着他领子的手，红着眼睛说：“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儿，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待人亲切，很多人都喜欢她，这样的女孩，你敢相信她被自己的父亲折磨了十年！”

　　“所以你为了那个女生，杀了何惶？”

　　杨旭沉默了，似在思考要不奥告诉陇瞎，陇瞎看出杨旭的犹豫，他道：“你杀了人，难逃罪责，但如果你去自首还可以宽大处理。”

　　“我知道，只是……”

　　“但你舍不得那个女生，你怕你喜欢的女生知道你杀人后，会远离你，害怕你。毕竟她是那样一个善良的人，对吗？”

　　杨旭对于陇瞎知道他的心思而感到惊讶：“这算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不，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不能帮你逃跑，那样的话我就成帮凶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拖延一些时间。”

　　“？”杨旭迷茫的看着他，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陇瞎叹了叹气，解释道：“就当是，自首前最后一段轻松的时间吧”

　　杨旭低头抿唇：“……谢谢，哥。”

　　“要谢，就和我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吧。”

　　……
　　贺揪拿着复印的照片在××大学询问，过程很顺利，因为杨旭是学校里的名人。

　　“你找杨旭啊，他可是年纪第一，人长得帅，成绩也好，简直是女生心中的男神！”

　　“杨旭啊，他人挺好的。”

　　“杨旭前天去哪儿了？我不知道，话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揪解释道：“我是替我妹妹问的，前天有个人帮了大她忙，那人长得很像杨旭，我是来帮她确认的。”

　　“哦，这样啊，那你可以问问江源啊”

　　“江源？”

　　“他和杨旭是好兄弟，我的情书就是让他帮我送的，你想知道他前天在哪儿去问他就好啦。”

　　“那你知道江源在哪儿吗？”

　　“额，不如你去他们班问吧，就后面那栋楼，第三层第二个教室。”

　　“好，谢谢”

　　“不客气，那个，可以加个微信吗？”

　　“………………”

　　贺揪到班级询问，得知江源和朋友出去玩了。他坐在学道边的长椅上，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靠在长椅上冷静了一会儿，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盒口香糖，清凉的薄荷味在口中弥漫。

　　贺揪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学校门口走。他身边，大学生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桂花树散发着香味，贺揪突然停下脚步。

　　阳光刺目，贺揪眯了眯眼，前方不远处，陇瞎和戴着口罩的人并肩走着，两人应该是也看见了贺揪，同时停下了脚步。三人相视而立，霎那间，周围的大学生仿佛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电光火石间，一声“跑”如同开关一样，三人同时动了。陇瞎和戴口罩的人朝不同的方向跑，贺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追向了陇瞎。戴口罩的看见贺揪朝着另一边跑眉间一紧，立马调转方向也追了过去。

　　三人在校内极速追逐着，引来不少人侧目。

　　跑了不知多久，贺揪再次路过校门时，才发现前面的人在带他绕圈子，他停下来歇了会儿，胳膊突然被人拽住，贺揪下意识反擒住了身后的人。

　　“贺哥”熟悉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入耳朵，贺揪冷着脸把人放开。他转头一看，杨旭早已没了人影。

　　贺揪内心的愤怒一下子达到了顶峰，自从陇瞎逃跑后，他的气就没消退过，心里的暴躁久消不散。但是看到陇瞎愧疚害怕的眼神，他又感到深深的无力，最后只能冷着脸离开学校。

　　一路上，贺揪一声不吭地开车，陇瞎忐忑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上，他嘴唇好几次动了动，但都闭嘴了。好歹是发小，陇瞎知道贺揪的脾气远不如他外表看上去的好，看贺揪这样子，他是真的很生气。一般这种情况，保命法子只有一个——闭嘴。

　　回到警局，贺揪看都没看他直接走了进去，陇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他后面。

　　关媞看见面无表情的贺揪走进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可怜巴巴的陇瞎站在门口，她疑惑地歪了歪头，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陇瞎：“关姐，贺哥生气了，你把我关起来吧。”

　　关媞：“……”

　　陇瞎坐在审讯室里，警局的人对他态度很好还给他泡了一杯茶，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单向玻璃后面，关媞问：“队长，派谁去问话？”

　　队长喝了一口茶水，道：“让贺揪去问。”

　　关媞对队长让贺揪去问话感到惊讶，“可是……”刚说一半，队长扭头严肃地看着她：“关媞，贺揪是警校毕业的，他知道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对他的意义。”

　　“……”关媞郑重道：“我明白了。”

　　陇瞎看见贺揪和一个拿着本子的警察进来有些意外。

　　“姓名”
　　“陇瞎”
　　“我问的是你的真实姓名”贺揪抬眼看他。

　　陇瞎心中猛的一跳

　　他知道了

　　陇瞎垂眸，回答：“杨皓”

　　“年龄”
　　“21岁”
　　“案发当晚你在哪儿？”
　　“在家”
　　“何惶是你杀的吗？”
　　“不是”
　　“但是监控拍下嫌疑人的你，与你相似度70％，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

　　审讯室陷入漫长的寂静，负责记录的警员感觉有点不自在，他想开口缓解下气氛但又不敢开口。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警员偷瞄了一眼贺揪，假装咳嗽两声，表示他们不用在意自己。

　　贺揪靠在椅背上，环着手，“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找到了我的家人的。”

　　贺揪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有次证件没拿，回去的时候发现你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了过去，来到一片小区，看见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然后，我就明白了一切。”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在等你说。”

　　陇瞎：“……”

　　贺揪继续道：“你13岁的时候我问过你，那个时候你拒绝了，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很复杂的，我想上警校，但是你才上初一，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就想帮你找到父母，让你有人照顾陪伴，但是我又舍不得”

　　“出于私心我就把你留了下来，当我知道你找到了自己家人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开口跟我说了我就让你走，如果你不说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什么也不知道。”

　　贺揪笑了笑，“但是你没有说你家人的事，我也就渐渐把这事情忘却，以至于在看见监控的时候我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一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抱歉。”

　　陇瞎摇了摇头，“不过，你为什么分得清我们两个。”

　　贺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们还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