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迟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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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梗猛烈撞击
*be
1.
太宰睁开眼的时候，天边的落日红得绚烂艳丽，像一大片涂错位的红色颜料硬生生染出鲜血的颜色。他保持着仰面平躺的姿势阖眼，呼吸的灼热空气中正在沉淀的尘土混着不曾散去的血腥味，他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好疼啊……
他盯着眼前那一片高远的天漫无边际地想着，一切声音嘈杂都离他很远很远像隔了一层无形的膜一样细碎而隐约，他也没有打破这难得宁静的心思，只是孤身一人躺在这里终究有些无聊，他缓慢地尝试着屈伸唯一还算完好没有传递给大脑神经疼痛的手掌，一点点伸展开指节，他指尖的那几片微小的肌肤触到几缕重叠的不同的布料的质感。
那是两种不同的感触，粗糙的是他熟悉的手腕上滑落的绷带，平滑的某一种意义上他也十分熟悉——他曾触摸过无数次那件黑色的风衣的主人，强硬的剥开这些黑色布料形成的屏障把疼痛和嘲讽硬生生钉进那具瘦削苍白的身体里。
有风从远处来，碎石滚动的沙沙声里太宰视线里突然多了一片摇动的细长黑色条纹，那一条条柔软纤细的黑色布料尾端深深扎在他身边堪堪护住他身侧一线的完整，剩下的一段归于他另一边不远处。
太宰感觉头部炸开一样突兀的疼起来，他眼前发黑手下意识向外摸索了一下——冰冷的肌肤和满是泥土的荷叶边的袖口。
震颤的黑暗里他听见耳边青年低低的嘶哑的声音。
“对不起太宰先生……请您活下去……”
0.
太宰曾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捡一个孩子回港口黑手党，作为厌世的、自己所寻之物尚未寻找到的人去给予另一个人所谓生存的意义，作为身处黑暗、被正确摒弃的人去指导另一个人活下去的办法。他心知肚明自己的黑暗与孤独成正比，笑容和疼痛纠缠不清，肆意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厌恶掺杂着轻快。他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的身份，但若有人说他有朝一日会成为某个人的人生导师他只会摆出那张浮夸微笑的脸然后干脆利落地抬手给对方的眉心添一个血洞。
但为什么会对那个孩子上心……
是因为那瘦骨嶙峋的躯体，因为那裹蹭泥土的污脏，因为那双过于纯粹的眼睛……
还是因为……
太宰对着刚完成任务回来伤痕累累强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芥川微笑，暗沉的眼底是一片闪烁寒光的深渊。
——芥川君居然提出这样的请求还真是让人吃惊。不过既然是芥川君的第一个请求……
——那我们约定吧，当芥川君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就答应芥川君的这个请求。
2.
芥川结束自己的任务把扫尾工作全权交给樋口后赶到中原告诉他的地址时，太宰正昏迷着半靠在一条小巷几处曲折尽头的地方。不知是谁的血裹了他一身，棕色风衣上沾了尘土污脏，鲜血从杂乱的发间流出经过眼角蜿蜒滑下最后融进土地里形成深色的一片。
芥川极少见到太宰这副模样，无论是在港口黑手党还是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先生都极少在他面前露出这一面。
虚弱的，狼狈的，简直不像是他记忆里的太宰先生。
但他从很早之前就在脑海中无数次设想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应该怎么做，在他知道自己的先生是一个拥有无效所有异能力的自杀爱好者以后他极认真的思考了许久，甚至因此冒昧地向太宰先生提出过请求。
不过现在……
芥川眼神不经意地划过四周几个角落，他脚步不停地走到太宰面前毫无防备般半蹲下身……
他身后没有任何生物的空处空气突兀波动起来，无形之物荡开无声的纹路迅速逼近目标直指芥川暴露出来的后心。
“嗤——”
利刃刺透人体的声音就像利器扎进鼓胀的气球，鲜血如被禁锢的空气一样在打破囚笼后汹涌而出。
一瞬间空气中凝固了一片浓郁的血腥气。
0.
“啊？”中原确认自己听清楚没有听错任何一个字之后看向提问的人眼神十分惊讶。
那个人过于瘦小的身上穿着修改过后勉强能穿的黑风衣，稍长的黑白鬓发，纯粹得有几分渗人的黑色双眼
——他的搭档兼死对头太宰治带回来没多久的新下属，芥川龙之介。
这个尚且还比他稍矮的少年以为他没听清又复述了一遍。
“在下想请问中原先生一般是怎样阻止太宰先生自杀的。”
“噗嗤！”中原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他在少年困惑的眼神中摆手先转身笑了一阵才说话。“太宰那个自杀狂？不用担心的，以他的生命力怎么可能会死。”像是安慰一个因为不靠谱的大人而担忧的小孩子。
“这一点在下知道。”但是那个少年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暗淡的颜色映照着窗玻璃透进的彩色光辉显出一种明亮的通透。他的神色很平静，语气很平淡，中原偏偏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红与黑交织的人间地狱，那些生机与死气抵死纠缠间摄人心魄。
“所以怎样才可以阻止太宰先生呢。”芥川再一次询问的语气与前两次几乎一模一样。
中原盯着芥川的眼睛看了许久，芥川也就静静地与他对视。
“太宰那个混蛋不知道吧？”
“虽然在下有尽力隐藏，但于太宰先生，在下不确定。”
“嗤，还要自己的徒弟来操心那个混蛋果然越活越回去了……”中原下意识压了压帽檐，“这种事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帮忙，你不是也清楚吗？”
“中原先生也不可以吗……”那个少年抿嘴低头，脸上终于显出点符合年龄的生动。他还没有像之后一样可以很好的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失望和沮丧几乎就写在脸上。
中原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经常在太宰口中听到的人的名字。
“织田作……”
？？
中原在芥川困惑的眼神里解释。
“……可能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的人。”
3.
黑色的利刃拔出的时候带出一蓬鲜血，它如有生命一般没入地底回到芥川身后显出黑兽的模样，掩在芥川鬓发下的耳机里传来中原的声音。
“芥川，太宰怎么样？”
“头部受到重击处于昏迷状态，需要立刻治疗。”
“……不是这个，他周围的情况。”
芥川没有说话，他察觉到周围迅速包围过来的气息起身，眼神平静如准备出鞘的长刀。
“啧，你能撑到我过来的对吧？”对面的声音有一些嘈杂，子弹落地，□□碰撞，鲜血飞溅，土地哀鸣——在太宰先生的计划中本应来支援的中原先生被对方强行拖住了，以己身作为诱饵套取情报的太宰先生现在意识不清，还有靠近的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异能者……
“在下尽力而为。”
芥川迅速做出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迟暮（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