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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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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
伴着柔柔的呼唤,还有妈妈何之洲轻轻的敲门声。
7:15,是妈妈的准时叫醒时间。
今天星期六,正宗的双休日第一天。
但即使不用上学,妈妈还是会准时叫醒思思,从不错漏一次。
妈妈何之洲常说,按时起床是一个淑女所应具备的最基本素质。
时令已是夏初,黄彤彤的太阳像一张刚刚烙熟的大饼,明晃晃地把自己悬在瓦蓝瓦蓝的锅底上,然后又一刻比一刻浓重地恣意释放着腾腾的热气和诱人的光芒。
这份热气和光芒,既简单粗暴,又严肃认真地把一栋宏伟气派的三层别墅,以及别墅周边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篱笆、花草,统统折叠、翻转、刻画在地平面上,映出一片曲曲折折的灰白。
因为炎热和肥胖而愈显慵懒的那两条纯种法斗,也对散落在草坪上的各式玩具失去了应有的兴趣,只是静静地伏在这片光影的灰白中,高傲地闭着眼,低沉地喘着气。
思思的房间在别墅的二楼。
虽然有厚重的雕花天鹅绒落地窗帘的阻隔,但那耀眼的阳光还是像调皮的鱼儿一样,游过宽大的阳台,循着窗户与窗帘之间的缝隙一头撞在油漆光亮的桔色实木地板上。
然后又按照“三线共面、两线分居、两角对等”的原则,跳跃到苹果绿的墙上,跳跃到浅海蓝的棚顶,再跳跃到地中海风格的家具上。
此时此刻的思思,罩在那件印满多啦A梦的粉红色连体睡衣里,酣酣地睡得正香。
一对纤细的胳膊紧紧地搂着那床绵绵的蚕丝被的上半部分,一条腿笔直地指向床角,另一条腿则向上抬起,牢牢地骑着那床绵绵的蚕丝被的下半部分。
原本绵绵的被子在她的揉搓下,仿佛一条粗大的绳子,随着思思的身形蜷缩成一个大写的“C”字。
一对被鹅黄花边枕套包裹着的太空乳胶枕早已脱离了自己应该尽职尽责的岗位,一只落在床左边的地板上,一只落在床右边的地板上。
虽然睡意正浓,但思思可能还是听到了妈妈的呼声,只见她把自己的头往被子深处又埋了埋,把原本还露在外面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一并隐到了被子里面去了。
思思没有同以往一样醒来,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听同学介绍了一部韩剧,说里面的男主能直接把人帅死。
由于受不了这么强烈的诱惑,所以她昨晚追着这部剧一通恶补,直到凌晨才渐渐迷离了男主的俊美脸庞,恍惚地进入了沉沉梦乡。
何之洲又轻轻地叫了几声“思思”,见还是没有回音,就礼貌地敲了几下,然后一边轻声地“思思”,一边推开了女儿卧室的房门。
随着门的缝隙由窄到宽一点点长大,争先恐后挤进来的光线也一点点粗壮起来。
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儿,何之洲轻轻皱了皱鼻子,“这么大了,睡觉还这么不老实。”
何之洲按动一下门旁自动窗帘的按钮,里面那层厚重的天鹅绒徐徐地折向两侧,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纱。
这层纱虽然能够遮挡住室内的一切,却遮不住顽皮的阳光,它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东一下西一下地填满了整间屋子。
何之洲心疼地捏捏了思思快要搭在床边的小脚丫,“我的宝贝女儿,该起床啦!这么懒,长大了会嫁不出去的!”
思思的脚那么小巧,又那么洁白,就如玉琢的一般。
被何之洲触碰的瞬间,这只小脚丫登时弓了一下,并迅速地缩了回去,掩在那条由被子做的粗绳里。
“思思!再不起床就晚啦!”何之洲一边在床边坐下,一边轻抚着思思撅起的小屁股。
思思今年13岁了,虽然长的还是小孩子模样,但已经是一名初一下学期的学生。
在家里,思思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集爸爸、妈妈、哥哥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在学校,乖巧伶俐又积极上进,是老师眼里标准的好学生,同学心中的小女神。
思思虽然困意仍浓,但也感觉到了妈妈在抚摸和呼唤。
她终于给那床棉被松了绑,在翻过身来的时候顺势腆着肚子伸了个真挺挺的懒腰。
“母后,可否容小女再呼呼五分钟?就五分钟,好吗?”思思一边调整身姿搂住妈妈的腿,一边懒洋洋地央求着妈妈。
“就你皮!”何之洲轻轻地拧了拧思思的脸蛋,又把凌乱在思思脸上的头发捋至耳后,露出一侧粉绒绒的小脸蛋,“说话算数,就五分钟噢,现在开始倒计时。”
思思没有应声,只是把妈妈的腿抱得更紧了。
——
早餐是妈妈陪着思思吃的。
爸爸在餐桌上留了一张便笺:我的小公主,你黄伯伯约了爸爸一起打球,我就不陪你啦,要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好不好?爸爸。
思思盯着便笺看了半天,“妈妈,你看这个老廖吧,越来越不认真,都开始不写日期了,是不是以后就一直用这一张纸条应付我了?我终于发现咱们家的大怪兽像谁了。”
大怪兽是思思的哥哥,叫廖妙科。
可以说思思的成长史就是哥哥廖妙科的一部血泪史,哥哥在家的时候思思每天都要变着法的欺负他。
廖妙科叫思思小魔头,思思就叫廖妙科大怪兽。
如今哥哥上大学了,虽然仍在本市,但并不常回来。
送哥哥上大学那天,临别时大怪兽语重心长地对小魔头说,“我终于脱离苦海啦!”
小魔头却情深意切地说“哥哥,我会想你的!”
说着说着,思思居然还掉下泪来。
哥哥一边伸手擦着妹妹脸上的泪水,一边说,“怎么这么咸,好像鳄鱼的眼泪呢!”
小魔头马上化悲痛为力量,飞起一脚,冲着哥哥杀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