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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恋上魏如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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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非欢打个眼色,“出去。”
宏然立即转身要走,萧庆却抓住他不放。
“坐下!”这下蓝非欢厉声喝,他嗓音沉而厚,稍微提高音量就很有魄力,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吓得打了个不同程度的哆嗦,包括那名女子。
萧庆不敢造次,乖乖蹭回座上,宏然则瞬间离开现场。
会议室的沉默维持不久,纪阳干咳一声,对女子说:“李素小姐,您还是接受我们提出的补偿吧,您的那个要求,我们事务所实在没有义务满足,您拿了调解金可以聘请其他律师帮您。”
“就是,你坚持要见我们总裁,你见到了,你提的和解条件,我们总裁拒绝你了,你见好就收吧,你也看到,我是有目击证人,你咬着我不放对你没好处。”萧庆这傻孩子,台词既没有威胁人的压迫感,也没有博取同情的陈恳度。
“萧庆,你闭上嘴。”纪阳很无奈,他瞅一眼蓝非欢,见蓝非欢慢条斯理在喝咖啡,原本还很阴沉的脸色竟然渐渐缓和,蓝非欢是咖啡上瘾没错,但这杯咖啡的镇定效果空前优秀。
“我找过的律师没有任何一个愿意帮忙。”女子看蓝非欢。
蓝非欢放下咖啡,心平气和,“李小姐,你必须理解,你的行为是诬告也是勒索,你很幸运,我不打算和你追究,我劝你接受我的和解金,并且不要再找其他事务所故技重施。”
“我是迫不得已!”李素激动地握起拳头,“我查过这家律师行和蓝海曾有数次诉讼对阵,胜多于负,可我打电话来咨询,一提对手是蓝海,和我通电话的律师就拒绝了我!”
李素面向萧庆,“就是这位萧律师,我和他搭讪他没认出我的声音,我便将计就计。”
纪阳扶额,蓝非欢斜睨萧庆。
萧庆皱著五官,表情不能更无辜:“推掉案子的事我当场问过纪阳……”小狗般的眼神投向纪阳,“纪阳要我推掉。”
纪阳对蓝非欢解释:“按这位女士说的情节,她在蓝海集团秘书部门工作期间遭辞退,高层提出的理由是她行为不检,有损集团形象,她起诉蓝海诽谤,法院接受起诉材料后,一审裁定不受理,她便想找律师帮忙上诉。”
顿了下,纪阳转向李素,“根据民事诉讼法,企业单位对其管理的人员作出的结论或者处理决定,当事人以其侵害名誉权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不会受理,这是我们拒绝你的理由。”
萧庆在一旁频频点头。
“那我该怎么办!”李素更激动了,接连捶打两下桌子,“我确实被造谣!我除了告单位还能告谁呀!”
李素高亢的话声在四面墙的小小会议室荡起回音,蓝非欢淡定说道,“李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位比我更适合帮助你的律师。”
“那你得保证那位律师一定帮得了我!要不我就告你包庇下属!”
纪阳开始不耐烦:“小姐,你别太过份。”
萧庆附和:“别得寸进尺。”底气很弱。
“好!那给我介绍魏律师!魏如薰律师!”李素拿出手机滑了下,秀出一张视频截图,“我在法院看过他和蓝海的律师辩论的录影,我原本是要找他!”
会议室蓦地陷入一片诡异的肃静。
李素不以为意,接著说:“据我查的资料,魏律师是这家律师行的合伙人,我以为来见我的会是他,我想和他谈,这位魏律师……”
“过世了。”
蓝非欢打断李素的话,他的面色不见丝毫变化,目光沉著地凝视杯中咖啡,仿佛他口中过世的是个和他没有关系的人。
“纪阳。”蓝非欢稍抬眼眸,“给李小姐J&S律师行的名片,另外……”他再对李素说,“诽谤是刑事罪,有证据的话,就到警局报案,若没有,这属于劳动争议案,应先向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法院才会受理。”
蓝非欢站起身,十分绅士地向女士行个礼,“希望这个意见可以帮得到你。”
蓝非欢说完便走出会议室,把善后交给纪阳。
早前纪阳请蓝非欢回来,说李素不愿意接受赔偿,蓝非欢以为是嫌钱不够,万料不到竟是要逼事务所替她打官司。
李素找不到愿意接手这案子的律师并不奇怪,市内规模小的律师行不敢得罪蓝海,规模大点的则会度量利弊,这案子胜算很小,回酬不高,还要得罪蓝海,不管胜负都没好处。
蓝非欢不在乎李素遭解雇的真相,他若有心为客户争取利益,自会千方百计捏造对客户有利的‘真相’。这案子就目前所知的资讯来看,他不是完全没信心打得赢,只是,对他而言,和自己家族对着干无疑是伤敌一百,自损三万,他能预想到媒体必定会嗅著话题涌来,到时蓝家会成为吃瓜民众的消遣话题,官司不管输赢,蓝忠秀定会大发雷霆,事务所的下场会很难看,蓝非欢没有信心扛过去。
除非魏如薰在。
魏如薰若在,一定会接手案件,他还会把小事化大,把蓝海推到风口浪尖,遭大众唾骂,即便结果不可能真的毁掉蓝海,也算是出了口气,报复当年蓝海以大欺小、处处打压魏与蓝事务所的卑鄙历史。
蓝非欢定会支持魏如薰,他还会趁机和家族断绝来往,从此就赖着他爱的人过一辈子。
因为爱着魏如薰,跟着魏如薰一步一脚印奋斗,蓝非欢才能有今天的成绩。否则,他大概和很多亲戚一样,得了律师资格证却没有真材实料,徒有高层职位却在圈内混不出名堂。
认识魏如薰之前的蓝非欢没想过自己会自立门户。身为独子,他从入学到入职再到继承家业的路像历史课文一样没有悬念。
九年前,蓝非欢在伦敦大学就看上大他一年的魏如薰,他千方百计勾引魏如薰,每次考试都找魏如薰替他补习,魏如薰却对他无数次的盛情邀请置若罔闻,不仅看不上他的秀色,也不稀罕他的家财,始终只拿应得的酬劳给他认真讲课。
久而久之,蓝非欢就动心了。具体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魏如薰是第一个会在乎他考试没考好的人。
魏如薰毕业后到蓝海实习,蓝非欢一度为此喜不自胜,他知道他回国必能坐高位,占有追求魏如薰的方便优势,没成想,他第一次的律师资格证考试考不过,没等他求助,他二叔就给他塞了代考人,那人便是魏如薰。
魏如薰再见蓝非欢时直言他是被蓝忠才威胁逼迫而来。即便有蓝海这个后台,代考冒的也是大险,若被发现,他的资格证不仅会被吊销,还会被永久取消考证资格。
魏如薰是这么说的:“很可惜,我就是个小人物,不能冒险得罪你蓝家,可代考被抓的后果我输不起,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样,你自己考,必须过。”
“过了呢?”蓝非欢当下看到一线希望。
“你和我并肩,我们自立门户。”
求之不得。蓝非欢当时尝到人生中第一次不在床上就能热血沸腾的兴奋。
于是蓝非欢自己刻苦考到了证,在英国完成实习后就瞒著家人回国,循魏如薰发给他的地址,找到一幢位在闹市边缘的残旧商业大楼。
说大楼,其实只有四层楼,底层是午后才营业的火锅店,魏如薰租的单位在三楼,没有招牌,只在对外的玻璃窗挂著一盏省电的霓虹灯,跑著一串字。蓝非欢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见到的是魏如薰的手机号,手机号末才跑出‘魏与蓝律师事务所’。
当时事务所营业已半年,替个人和中小企业提供法律顾问服务,事务所没有员工,只魏如薰一人。
事务所同时也是魏如薰的住处,小小的空间没有分明的规划,然而还是干干净净,较杂乱的部分只集中在所里唯一一张沙发的周遭,沙发旁的橱柜整齐地塞满,放不下去的书籍和文件在地上堆叠得比沙发还高,没有办公桌,他的笔记型电脑搁在沙发上。
蓝非欢半点都不觉得这样的情状很落魄,魏如薰在门内迎接他的一霎那,他就认定这个空间是他愿意住一辈子的窝。
租金便宜、没有员工,事务所的开销一直很低,净赚便很是可观。蓝非欢算了算,认为事务所绝对有能力在市中心租个像样点的办公所,聘请一个小文员。至于住宿,蓝少名下有房,不愁啊。
想是这么想,蓝非欢还是不敢给魏如薰出主意,魏如薰很能干,估计再奋斗几年就能买房。
当然,蓝少不是真的要当一只成天窝在床上对魏如薰摆尾的宠物,他回国次日就被魏如薰赋予了叠起来和他身高一般的功课,那是事务所所有客户的资料。
“企业财务相关这一块交给你。”魏如薰拍拍蓝非欢鼓起的腮帮子,“给我认真看,问起你要是答不出来,老规矩。”
给魏如薰补习那些年,魏如薰会用铜尺打蓝非欢手扳,教训他的怠惰和分神。也许这也是蓝非欢情不自禁恋上魏如薰的理由。学长和学弟之间无人知晓的赏罚互动,蕴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这若有似无,在开始同居的第一晚终于成型。
自此,蓝非欢决心为魏如薰的梦想奋斗,他愿意属于魏如薰。
“总有一天我要把蓝海填平。”这是魏如薰的一个梦。
“非欢,你有梦吗?”
蓝非欢趴在柔软床褥,意犹未尽,悠悠答:“等你梦想成真,我要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