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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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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问问呢?
我和小环认真思考着,然后一咬牙,好吧,看看也不会掉块肉。
我主仆二人就朝汤先生那里走去了。
这回他倒是很快发现了我们,我和小环还未开口,他就立即朝我们跑过来。
“你们看见丽娘了吗?”
我和小环一怔。
“丽娘不是先生你写的角色吗?”小环壮着胆子开口,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袖子。
汤先生先是有些茫然,随后皱起眉头,然后捂着头缓缓坐在原地。
看来这位写戏本子的先生果然哪里不太对劲。
“汤先生,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我问他,“不如我和小环将你送回家?”
他兀自抱着头,一直不理我。
好久,汤先生才缓缓抬头看向我,明明是笑着,看上去却凄凉极了,他开口道:“家?我哪里还有家,不过是个被人看不起的戏痴。”
他挣扎着站起来,拍开了我和小环要扶他的手,只目光幽幽地盯着应天府郊野这最后一片绿意。
“是啊,我想我懂了,从来没有丽娘,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妄想。”
汤先生呢喃着,转身要走,从袖中滑落在地上一卷书,汤先生却毫不在意地离开了,小环捡起书要去还给他,汤先生却不理她,小环毕竟是我的丫头,总不好离我太远,只能面色为难地看着我。我想这事实在蹊跷,干脆让小环也回来了,想不到这一回来,却成了我短暂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这一行,应天府郊野也没什么看头,我和小环只能扫兴而归,哦,还带着那被汤先生丢下的书稿。
回到客栈后,天色尚早,我就拿起这书稿随意翻阅了起来,书稿名为牡丹亭,往下才是正文。
原来是一个叫杜丽娘的小姐离开家里的管制,外出游园,睡梦中碰到了一个叫柳梦梅的书生,然后爱而不得忧郁而死。
想不到这书生是真实存在的,后来竟然也到了这园内,还捡到了丽娘的画像,同是梦中与已经死去的丽娘幽会,为了让丽娘起死回生使尽浑身解数,最后丽娘神奇复生,但两人的婚事依旧得不到身为宰相的父亲的承认,最后一直到金銮殿……
我觉得这丽娘放到京城肯定会成为小姐妹们追捧的新偶像,尤其这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写的真好。”
抹一把眼泪,我把书合上了。
“你终于看完啦……”
旁边一个幽怨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老严正侧卧在床上一脸委屈:“好娘子,我叫了你好多声,都不如一本书对你的吸引力大。”
我眨眨眼:“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这哪里早,”老严看了看窗外,天色已黑,“晚饭都吃过了,我看你是看书看的痴迷了,竟忘了时间。”
我开始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推荐:“是啊,这故事写的荡气回肠,我真是欲罢不能。”
老严接过我递给他的书稿翻了翻:“哪里来的书稿,让你这么欲罢不能。”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写戏本子的汤……汤什么来着,好像没告诉我。”
“是汤显祖。”
听我说完手稿来历,老严语气蓦地凝重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我:“今日我和知府大人谈事情时,有人来对知府大人说,汤显祖终究是自缢了……”
我当场愣住。
09
老严出差的时间结束了,又一天清早,天蒙蒙蓝的时候,早餐摊都没动静,我们就静悄悄地出城去了。
马车里,老严一直搂着我,像在家给我讲外出见闻故事一样,将汤显祖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汤显祖本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只是后来家道没落,仕途更是难走,干脆辞官回家去了,只是时间长久,渐渐没了音讯,但逐渐传来汤显祖疯癫去了的传言。
知府大人来这里新上任,就知道这里有个疯了的旧时神童,一直想要见上一见,但自己公务繁忙,汤显祖又神出鬼没,总不得见之。
老严说,汤显祖自缢地点是在城西的柳树林,正是昨天我见他的地方。
我问老严,是不是我带走了他的书稿,所以他百般寻找不到,才想不开。
老严说想来不是,因为汤显祖最后走之前和城里的教画画的先生文征明聊过,要他在那江南百景图中加上他和一女子。
“文征明,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位,江南百景图的作者。”
我看着汤显祖的手稿若有所思:“或许他和那画师一样,宁可在画中见所爱之人,也不愿意面对冰冷的现实。”
老严看了看我,又抱紧了些。
颠簸的马车中安安静静。
“那画师爱的是死去的妻子,所以把她纳入画中,汤显祖所爱的……可能就是是笔下的丽娘,所以会去找同样爱着已经去另一个世界的人,像文征明那样的人。”
“如果没了的人是你,”我情不自禁开口道,“可能也更愿意去有你的地方,哪怕是一幅画里。”
“别瞎说。”老严无奈,“说好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你放心好了,娘子还在,我定不合眼。而且你这样脆弱又多愁善感,当然要你先走,我才安心。”
“好好好,”我笑着窝他怀中,“我想把汤先生的手稿带回京城,搬到京城的戏台子上,大家一定会追捧它。”
老严点头,温柔道:“都听你的。”
10
今日我去找了京城最大的戏园的领班……
……
16
今日是汤显祖的戏本上戏台的日子……
……
18
我和老严一起去看了牡丹亭,雪下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