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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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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为什么,觉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无法安然入睡。
睁眼斜睨,见月光从窗台洒进,落了皎瑕的一片,似碎银,被窗框住可见的那一小片星空,无比璀璨,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最终她还是决定起身,到庭院里去坐坐。
夜,寂静无声,月光明亮,抬头仰望之间,满目星辰,撞入眼帘,壮观。
起过好几阵风,但她哪里会觉得冷?
她站起身,因为这份难得的静谧轻松不由自主笑了笑,但下一刻,她就愣神了。
一双温热有力的手从后面将她抱住,双手紧环着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纳入了怀里,贴在身上。
觉沚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身后是强有力的心跳,结实的胸膛,他独属的体温将她全部裹挟,太暖了。她的耳边是他轻微的呼吸,绵延有力。她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舒适的体香,令她不禁出神。
觉沚微笑着寻到他的手,默默轻抚,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笑容他现在看不到,因为他站在她身后而不是身前,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得到。
消赦吻了吻她的脖颈,向上探寻,轻柔地咬住了她泛红的耳侧,含在嘴里,恨不得等它化了再松开。
觉沚稍稍动了动,感觉有点痒,却也出乎意料的舒服。
如果说她会意乱情迷,那么指的一定是现在。
最终,消赦极不舍的松了口。
觉沚思索了一会儿,再次抬头仰望星空:“既然我们阿赦也睡不着,那就陪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好了。”
觉沚听见身后的人在低笑,她回过头去见他满脸笑意地说:“谁要陪你看星星看月亮?公主殿下,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因为想你想到睡不着,所以专门来看你的,令我心仪的绝代佳人。”
觉沚舔了舔唇,心里被甜酥了:“好吧,这个回答,我勉强接受。”
觉沚想口不对心说的一定是她现在这副模样,明明心里很开心和雀跃,都快要得意忘形、高兴死了却还表现得一脸平静。
消赦松开了她,她就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他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要可爱死了,长得太漂亮、太完美。”是啊,简直无可挑剔,“这个可不是什么回答,因为你什么也没问我,我只不过在阐述某个不争的事实,毫不吝惜的告诉了你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觉沚咧开嘴,差点笑出声:“嗯,知道了,六殿下。”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呢?为什么这么晚还没能入睡?如今可已经过子时了。”
“就……思绪有点乱,本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空落落的,现在好了,你一出现它就被充塞得满满当当,险些都装不下了,如今见了你我就更不想睡了,因为啊,舍不得。”
“你的心浮气躁,我抚平;你的烦恼,我分担;你的空虚,我填补。阿沚,一切,都有我在。”
觉沚使劲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阿沚,你得休息好,明天我们还得会冰卉小界呢。”
觉沚看了他好半晌才缓缓出声:“你不在身边,要休息,有点难。”
“那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他说出了让她惊喜又意外的话。
“可是,你也要休息好的呀……”觉沚说话差点要语无伦次了。
消赦笑了笑,心情格外的好:“我先管好你,再管自己,能休息得更好,睡得更香。”但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今晚哪里还睡得了。
呃,她竟无法反驳。
其后,两人手牵着手进了觉沚的房里。
觉沚在床上躺下,消赦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在床沿坐下。摸到觉沚的手,他就紧紧的握着,一语不发。
此时此刻,并不需要任何言语。
房里的烛火很亮堂,衬得他十分好看,轮廓清晰,面容清秀,五官精致,好一个风神俊逸的天界六殿下。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她收到了他催促自己赶紧乖乖闭眼休息的眼神。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眼神好温柔呢?还有他的眼里满承着含情脉脉。
觉沚自觉的、安心的闭上了双眼,美美的笑了。
出乎意料的,觉沚很快就睡着了,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消赦忍不住笑了,看着觉沚安逸祥谧的睡颜,竟也觉得美到犯了规。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她被自己握到温暖的手,站起身满意的笑了,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碎发,随后俯下身在觉沚柔软的唇瓣上落下轻轻一吻,是香甜的。
他又望了她好一会儿,内心悸动,也似在努力克制着些什么……
他勾唇轻笑,挑了挑眉,用法术熄了烛火,转身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潇洒离去。
今晚的他,一夜无眠。
反正对于他来说,休息不休息都无关紧要,没什么实质性的大影响,他依旧可以精力充沛精神饱满。
今晨,觉沚自然醒来,迅速弄理好自己的一切之后飞速的去找消赦。
见到庭院里面的消赦,她的“阿赦,早”还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吻就先报到了。
他抱紧她,深深的吻着,打开她的贝齿之后,将舌伸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细细地吮咬着、亲吻着她的唇,力道不轻不重。这样的时刻,两人都相当享受。
双唇分别之际,两人也将眼睁开了。
觉沚抿了抿唇,呜呜呜……好开心!
消赦的声音异常好听,还有些磁性:“你是想在殿里用早膳还是想回冰卉小界时同他们一起吃?”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我还是更热衷于只和你在一起。”
所以,他们决定在殿里吃,用膳愉快。
两人慢条斯理,悠闲惬意地吃了个七八分饱,就一起动身去冰卉了。
在卉灵原里走了一小段路,消赦那闲置的手对着地面轻轻一挥,地上多了个走动的小生物。
觉沚看了一眼,轻笑:“你把永恒也带来了。”
消赦不咸不淡地应着:“冷落它也挺久的了,怎么说也是有灵性的神兽,就算我是它主人,可一直放着它在消夼殿里不管不顾,自生自灭,它得记恨我的。”
觉沚只觉得好笑:“那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有灵性的它是听得懂的,永恒聪明着呢。”
“没关系。”
觉沚和消赦同时看向永恒,永恒一如既往泰然自若的走着,一副颇为傲娇的姿态,昂着首。它并不恼,似是对自家主人对待自个儿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还不屑因此恼火生气,方才消赦说的话,它就当闲时听了一阵风。
确实是没关系,觉沚也放下心来,又想笑了。
永恒越是这样就越发显得软萌可爱,有个性的夭猫神兽,挺赞。
收回目光后两人一路默然,直到见到于为他们才停下了脚步。
觉沚今日所着的是一袭白衣,清爽干净,衬得肤白赛雪,冷艳静美,楚楚动人。
除了消赦一身蓝衣和一存一身黑衣之外,其余人竟都是穿的白衣,小永恒自己跑去愉快的玩耍了。
一存忍不住道:“就你俩,永远最慢,瞎墨迹。”话中满是无奈。
深潜淡漠讽言:“闭嘴,你和六示也没好到哪儿去,成双成对的,都没有发言权。”
众人瞬间笑成一片,也包括成双成对的人在内。
六示:“怎么,深潜,羡慕到看不顺眼的话就赶紧自己也去找一个,包括你们。”六示的视线从深潜身上移开,然后从于为、知落、宣泽、涘吟身上一个个移过。
宣泽:“少瞧不起人。”宣泽无奈地笑着。
觉沚靠着消赦,淡漠的笑着听着。
这样和睦协调的氛围轻松欢快,和以前一样,是同样的那么几个人,乐趣多多,好的很呐。
最近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挺多事的,先是消赦要下凡历劫,死亡高风险还拒用血斥,再到他和她的婚约,她向他坦白身世,她要有些缓不过来了。这也是她昨晚没法入睡的原因,脑子里一片繁冗杂乱,心情也随之沉抑烦躁,闭眼就是这些事,心里有种奇怪的恐惧和不安,还有无法言明的小担忧,能睡着才怪。
但有消赦在,她把一切都抛于脑后,安心了很多,自然入眠。
而现在,她将一切都想通了,身心无比顺畅,一堆堆的事也就无所谓了,她只管当下。
觉沚看着身边的这些爱人、亲人、好朋友,笑得沉醉、望我、开怀。
知落高声道,看起来有些亢奋:“今天在冰卉小界呢,没什么别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一个字:玩!”
于为:“怎么开心怎么来,小觉和消赦自然是要单独在一起寻欢作乐的,还有六示一存,你俩也是,剩下的我们五个一起好了,不打扰他们尽兴的玩。”
话音未落,深潜立刻慌也似的拒绝:“不!”
拉我入坑,呵,门都没有。深潜如此想着。
深潜解释道:“诸位,我还清醒着呢,没傻到自虐的程度。我呢,宁可孤身一人自己玩乐,赚个孑然一身,毕竟和你们八位不管在哪儿我都是个多余的人,自讨苦吃?扰人良缘?大可不必!”
“……”
在深潜眼里,于为涘吟,宣泽知落那也是般配至极的两对璧人,哪容得他去搅扰,这点眼力见,他有很多。
涘吟:“好吧,随你。”
深潜朝各位拱下手:“谢各位成全,你们随意,我先撤。”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剩下的八位也不甘落后,消赦觉沚,六示一存先行离开,剩下的四位一起走了。
“阿沚,你想去哪?”
“说实话,相比冰卉小界我更想在他界玩,这都待了几千年了,够够的了。”
消赦点头认同:“也对,那六界内外,你想去哪,天涯海角,我带你闯,浪出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觉沚轻笑出声,忍不住抱住他,问:“怎么,六殿下,六界内外你还没闯荡够,这次还打算带上我这个极有可能会限制到你行动的小拖累?”
消赦觉得可笑:“小拖累?限制我?你的自我评价我很不喜欢,有你在身边,我才会更开心,没你,我就纯粹是无聊瞎玩,玩的方式疯的疯、癫的癫,狂的狂,反正没个正形,所以要去哪,你想好了吗?”
“鬼界吧,我还没有去过呢,想看看。”
“我同意了。”
踏进鬼界界门,就是半个鬼界人,管你是死是活。
进鬼界是有特殊方式的,你手中必须持有鬼画符篆。鬼画符篆上面有特定的图案和标志,无法伪造。然而这类符篆消赦手里一抓一大把,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是通过正当途径从鬼界尊主那里得来的,得到的过程无关紧要,只要知道他手里有很多就对了。
鬼界大门,他进出自如。
想要在鬼界立足,不成为万鬼公敌,还需要有鬼界令牌,没错,这令牌在消赦手里多到遍地撒。
这一切都源于消赦曾对鬼界尊主有相助之恩,且他每次进鬼界就是打发无聊,从不造事,安分的很,鬼界尊主对他也是心存感激和敬重的。
鬼画符篆鬼界令牌这类玩意儿,鬼界人是完全不需要的,他们要回自己的家还限制个屁,这些东西是为外界之人专设的。这两样东西也不是谁说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一路上,觉沚看见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鬼,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大的小的,都有。
鬼界的鬼们各种飘忽不定,跟风似的,飘移出现在各个地方,你的上下左右前后,都有可能。
相比妖魔两界,鬼界新奇有趣多了,也难怪消赦常来。
“除了天界和冰卉小界,我也就在鬼界最安分了。”
“这里确实很好,管理得当,挺平静祥和的,这份宁静让人不舍得去破坏。”
“嗯。”消赦点头。
“这里没有我想的那样恐怖骇人,阴森可怕,虽然确实不大亮,各种诡异的光和声音也足以让人啊神啊的瘆得慌。”
“鬼界的危险性和可怕性还是不可忽略轻视的,很多地方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说不定危险重重,总之这次就来玩玩,见识一下,以后就少进来了。”
“有理,我记住了。”
两人欢欢乐乐的在鬼界逛了好久,好不尽兴。
消赦偏头吻向她的唇,后提醒:“快午时了。”
“那鬼界游到此结束,接下来你带我去人界的那片山崖好不好?”
“好不巧,我正有此意。”消赦舒眉一笑,喜笑颜开。
说啥做啥,绝不扭捏,没多久,抵达目的地。
消赦看向远方迷雾里的高山流水,轻声道:“我们回来了。”
觉沚环顾周围景物,看着美丽的景色,心旷神怡,但看向头顶的天空时,她沉默了。
天色阴沉,乌云朵朵,凑一块跟催命似的。
本以为天色暗是因为此时人界正值入夜之际,但看到那贼不给面子的天空,他就知道想错了,这分明是……要下雨了。
没多久就开始电闪雷鸣,狂风猛作,吹得她青丝肆意飞扬,白裙飘飘,竟格外的美。
也挺好,不知道多久没见过雨了。觉沚想。
对于要下雨,消赦也挺欣慰的,他也很久没见过雨了。
他们一起看过日出,彩虹,晚霞,赏过日月星辰,却没有一起看过雨,天赐良机。
“阿沚,要下雨了。”声音如流水般动听悦耳。
“求之不得,我们有机会一起看雨。”
消赦唤出一把洁白的伞握在右手中,伞面上还有梅兰竹菊的图案,精致漂亮。
与此同时,雨水打在了伞面上,欢快的跳跃着,不亦乐乎!
不得不承认,他掐得很准,伞出雨至。
很快,大地的一切就笼罩在飘飘洒洒的雨中,带着朦胧,将一切景色染得模糊。地面很快被淋得湿漉漉的,花草绿叶一片莹嫩润泽。
同一时间,觉沚伸出右手,消赦伸出了左手,雨水拍打在他们的手上,手心承了一片雨滴,细腻的肌肤满载湿润,白皙水嫩。两人的指都非常纤细修颀,并且骨节分明。消赦的右手拿着伞,觉沚的左手闲置着。
雨水是冰凉的,柔和的,落在他们的手上。再一次,同一时间,两人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两人互望,相视一笑。
即使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对方要说的,他们都已经全部知道。
心意相连。
消赦唇角扬起,突然出声:“现在,真好。”
“真好。”
能和心爱之人一起站在雨下、伞下安静的享受着这样祥谧美好的时刻,有多好不言而喻。
即使无法奢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但是只要有过这样子难忘开心的时刻,也很棒了。
“好想与你携手浪迹天涯,做一对自由快乐的神仙眷侣,永不分离。”
良久,消赦才笑道:“会的,这是你的愿望期盼,同时也是我的,自然要由我们一同努力实现。”
“今日达成共识,日后不准后悔。”
“既是共识,又何来悔?”
觉沚甜甜的笑了,心里有一股暖流,从温暖到炙热,从平静淡然到汹涌澎湃。
又过了约一刻钟,雨停了。
消赦收起伞,看向远方,很多东西经过雨水的滋润与洗礼都变得焕然一新、朝气蓬勃了。
天空也变亮了几分,乌云渐渐退散。
消赦上前几步,闭了目。
觉沚在身后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不得不说,他的身材非常的好,整个人也高得出奇,站立时就像树一样笔直。一袭蓝衣……她发现,他非常适合蓝色。蓝色的不消剑,真身是一条蓝色的龙。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去瞧,都很好看。
消赦睁眼,侧过身,将手伸向身后的觉沚,他脸上的笑容无比干净、自然。
觉沚微笑着把手放上去,走到他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消赦见她完全挪不开目光,笑了,整齐的白齿外露:“阿沚,我再好看,你也不用盯着我看这么久啊。”
“怎么不用?
“……”
“忍不住,因为喜欢。”
消赦不想反驳,因为完全没理由啊,他也舍不得去反驳这么合他心意的理由。
“该回去了,不舍也得舍。”
觉沚抿唇:“不舍这大好风光?相比之下,我更不舍离开你,让你独自回去,所以,阿赦,我们走吧。”
由消赦施瞬移术带觉沚离开,觉沚到了所在地,一时语塞。
消赦瞧着她一副困惑不已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逗一下,问:“怎么了?”
“这……”觉沚欲言又止,没了后文。
消赦恢复本色,敛着笑容:“我说回去也没说是回冰卉小界还是回天界消夼殿,我想的,是回这里。”语气像极了在强词夺理,但他说的实在太在理了,让觉沚无话可说。
“那我们回这隐凡原是要做什么?”
是要喝酒呢?还是要喝酒呢?还是要干些别的什么呢?
“不用去怀疑,只是回来拿几坛酒,之后就回冰卉小界和他们一起闲聊畅饮,这酒,个个都馋,你也是。”
觉沚理直气壮:“我馋你不够,再馋一下你亲自酿的酒也没什么过错吧。倒是我们胸襟海纳百川的六殿下,不要和我这一介女流计较,多多理解包含才是。”
“包含,再含,你这朵冰莲花就要化成水了。”消赦边乐呵边半开玩笑。
“这有什么?要是真化了,大不了以后我再自己冰冻上,就又是一朵完完整整的白色冰莲花了。”觉沚的笑容灿烂如遇暖阳、如沐春风,开心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知道你能耐大。”
往下消赦和觉沚一起挑出了十二坛酒,坛子大小不一,酒的品种在这十二坛里分为7种,种类很丰富了。
两人带着酒,满载而归,直奔冰卉小界卉灵原。
除了深潜以外的其他人个个都在,玩累就都回来了。
消赦施了道红色传音符出去,两刻钟过后,深潜还是没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一脸无可奈何。
深潜竟然还没回来,自己一个人也能给玩嗨过头了?
好像怎么想都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