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清歌露

6、皇亲

　　除了未婚妻柳宓以外，二皇子愍泽，昌和郡公愍涵，和幼小的乐和县公愍沛是最经常来乾明宫中玩耍的。时常在和慜润每隔几日的请安过程中，宁璐还可以看到素来少于干涉儿子处理政务，足不出户的程太后。听说程太后当年是永宁郡守的爱女，一次进京述职带了太后前来拜见先帝大庆帝，顺便让太后见见时为宫妃的表姐金氏。不料，在太后进宫看望金氏时，偶遇了兴之所至前来此处走动的大庆帝，被大庆帝看中，从而成了大庆帝的妃嫔，成为他身边的八品御女。两年后，生下长子慜润，如今的陛下。大庆帝老来得子，大喜过望，遂打消了传位给如今的韶国大长公主的心思，将太后进位七品宝林。太后也因此得了昭肃皇后冯氏的喜爱，将陛下千疼万宠地培养长大起来。
　　自打陛下从娘胎里起，长辈们就把他当做下一任继承人来看待。当时的贞仪皇后谢氏也很重视这个庶长子，也时常同大庆帝过问他的功课。可惜陛下刚满周岁不久，昭肃冯后便因病去世了。程太后在前朝虽为皇长子母，也只做到了五品容华，比表姐金充媛低了三位，但先帝去世后，她也母凭子贵成了太后。作为母亲，程太后是端详慈爱的。程太后是一个美人，虽然在美人堆里不甚起眼，却也有独一无二的风韵。
　　有一次，她无意中从陛下口中得知，太后名讳“素机”。素机，素色的花纹。联想起太后那素淡却有着说不出的清和舒适之美的容颜，宁璐觉得这名字甚和太后其人。
　　太后是一个安静的人。宁璐低着头进入长乐宫未央殿时，曾隐隐闻到好闻的时新的鲜果香味和新抄印的书籍的油墨味。有时候，香炉里还冒出若有若无的檀香，芸香，降香的味道。太后似乎乐衷于清心寡欲，抄经，练字，读书。陛下来临时，太后的乐趣就完全体现在关心陛下的口腹之欲上了，时常命人端来清口的茶给陛下喝，可口新奇的点心来给陛下吃。陛下此时无论是否吃饱，都会高兴地吃几块小点心。宁璐偷偷瞧过，太后怕陛下吃得撑了，每块糕点都做的新奇小巧。每次去太后宫里，宁璐总能获得一点制作糕点的小创意。
　　初见二皇子他们时，是在乾明宫。二皇子总是在陛下之后来给太后请安的，极少打照面。但是时常看到他带着昌和郡公小小年纪就被封为乐和县公的愍沛一起来乾明宫找陛下叙旧。二皇子和昌和郡公没回都是不请自来，两人撞在一起时，有时还互相斗脾气，但是大体上是和谐的。二皇子似乎很有些瞧不上昌和郡公，觉得他太过没个正经，每回郡公凑到陛下面前，总被二皇子一肩膀挤开，然后快乐地向陛下请功他今日骑射又长进了多少。
　　昌和郡公被挤兑了也不恼，只是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年纪幼小，年仅七岁的乐和县公愍沛头上摸了摸，一脸放浪不羁，有时见了她还要玩笑几句，闹得宁璐有些不好意思。他比陛下只小一岁，大宁璐三岁，又是郡公，宁璐总不好失了礼数。因此每逢这时，她只能微微笑着，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一两句客套话，便继续工作。她知道二皇子和昌和郡公都好奇她年纪小小就当了御前女官。但是宁璐并不知道，他们还好奇宁璐与她小小年纪不相符的成熟稳重，想激出她的锋芒来，看看属于她所处年龄的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