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灵珠古镇（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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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绮仔细琢磨“韩蓉蓉”的话，“韩蓉蓉”表情玩味又笃定，显然，她知道很多聂绮并不知道的信息。
她和“韩蓉蓉”第一次见面是在电梯里，和两人第二次见面之间不过数个小时，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能够获得多少信息呢？
不，如果继续猜测的话，“韩蓉蓉”并不是韩蓉蓉，那个“韩蓉蓉”是那个自己在电梯里遇见的女人吗？
或许，她，依旧是侵占了电梯里女人的身份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知道的信息之多就更无法猜测了。
也就更难猜测，“韩蓉蓉”此刻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想做什么。
聂绮大脑飞速运转，沉不住气的陈元渊眼一瞪，质问“韩蓉蓉”道：“什么意思？什么叫祭神人不够？祭神人不够关我们什么事？”
“祭神人数难道还要我们保持？”楚念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杨赟看看左右的人：“我早就说过，我们要团结合作。”
“大家镇定，我们并不知道……韩蓉蓉说的是真是假。”谢西风自从聂绮说出时间流速不正常这件事之后，脸上就没有了笑意。
“对，对，她一定是骗我们的！祭神人不够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很危险吗？我们不是不用去祭神吗！”王富桂听得昏头涨脑，但是不安感比之前更加强烈，接连的刺激让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祭神对你似乎没有好处。”聂绮紧紧盯着“韩蓉蓉”的眼睛，“你为什么主动要去祭神？”
“神是我们的信仰，将自己奉献给神是最好的归宿。”“韩蓉蓉”伸开手掌，欣赏自己的指甲，红色越发深了，甚至有些发黑的迹象。
她的淡定从容和那边人群的凝重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越淡定，人们越不敢赌她在说谎。
如果韩蓉蓉没有说谎的话，“你们人数不够了哦”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什么，她为什么认为聂绮等人会非常在乎祭神人数？
祭神人数代表着什么，除了最终祭神之外，对目前的副本会有什么影响？
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头的一个疑问。
聂绮看了眼永远白蒙蒙的天空，转而盯着“韩蓉蓉”的眼睛，她缓缓说道：“偷窃者是灵珠古镇的大忌。”
“我们是作为偷窃者被送去祭神的，这并不光荣。”
背负着污名被送去祭神，这怎么可能会是信徒的心愿？
从这一点来说，“韩蓉蓉”一定在撒谎。
“韩蓉蓉”眼睛快速眨了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被聂绮捕捉到：“神能捕捉我们心中最真实的供奉，背负污名还是心底祈愿，神能够分辨。”
“不，你可以选择别的办法祭神，而不是顶替偷窃者的身份祭神。”聂绮缓缓笑笑，非常残忍地点出事实，“除非，你无法选择主动去祭神，但是你期盼去祭神。”
“祭神人数不够，是你编造的谎言。”
聂绮步步紧逼，容不得“韩蓉蓉”多思考，她遵循于本能，高声反对：“我没有！祭神人数必须是七个人，这是神谕！”
“神谕”，神的指示。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韩蓉蓉”看他们面色惊诧，抬头望着天，低声说道：“这是神下达给我的指示，祭神人数是七个人。”
“我无需向你们证明，神定了七个人，祭神就必须有七个人存在。”
“韩蓉蓉”如此笃定，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能肯定了，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陈元渊自从进入这个副本，就一直感到压抑，这让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尤其是现在，“既然你们的神选择了七个人，人数不够就让神再去选，或者镇长自己想办法，让我们保证七个人就不要大晚上出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的神谕说是七个人，但没有说我们需要保证七个人存在！这不是我们的责任！”
谢西风拉拉陈元渊的胳膊，让他保持冷静，对着陈元渊轻轻摇了摇头。
陈元渊僵硬着，后知后觉地想到这里是副本，他痛苦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自己压抑的情绪。
问题又回到了原地，神谕中的七个人确实需要他们来保持，因为祭神人数不够的话，对目前副本造成的影响，后果需要他们来承担。
周赟、谢西风、楚念、陈元渊都安静下来，王富桂缩在几人身后，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没有说话。
但是陈元渊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人们开始顺着思考。
不，不对，还是不一样的！
周赟猛的抬头，看到聂绮含笑看着“韩蓉蓉”的时候，一下子颓下了肩膀。
她，早都明白了。
聂绮看他们明白的已经明白了，轻轻笑了一下，用一种毫不在乎的语气问“韩蓉蓉”：“祭神人不够会怎么样？祭神的结果和祭神人不够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我们为什么要保证有七个人呢？”
这个问题是针对于“韩蓉蓉”问的。
这是副本，聂绮、谢西风、周赟等人知道，死去的韩蓉蓉知道，但是面前的“韩蓉蓉”不应该知道。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真实的。
那么在“韩蓉蓉”的视角里，这些人注定要被祭神，那么祭神的人数够不够，关这些祭品什么事呢？
都是死，早死晚死、快乐死痛苦死，结果都是一样的，都要死的人为什么要管这些？
祭神人数不够凭什么能够威胁他们？
聂绮的话，一下子把“韩蓉蓉”问愣住了。
她喃喃两声，眼中现出一片迷茫：“不，有关系的，你们应该很在乎这件事情。”
聂绮的声音有些遥远，在这样的环境中更如魔鬼呓语，她轻轻重复了一遍：“我们应该在乎……”
“目前看来，更在乎这件事情的人应该是你。”
“韩蓉蓉”猛地摇头，她手上的指甲渐渐成为黑红色，仿佛要从指尖滴下来。
她眼中迷惘成片，似乎信仰崩塌，似乎世界重构，看起来竟让人有些不忍。
聂绮依然看着“韩蓉蓉”，她面上带着微笑，一把温柔刀插向“韩蓉蓉”：“我换个说法，你在期待祭神。”
“一直以来，期待祭神的是你，不是我们。”
聂绮等人祭神命运是注定的话，“韩蓉蓉”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才会掺和进祭神这件事情里。
她很期待祭神，她也认为聂绮等人在乎祭神、在乎祭神人数。
但是，她认为“聂绮等人在乎祭神”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这个想法的产生毫无根由，从“韩蓉蓉”的角度思考，很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是，是什么让“韩蓉蓉”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呢？
谢西风冷冷看着“韩蓉蓉”，这个一贯疏朗温和的人，将手背在身后；周赟也低垂着眼，似乎在酝酿什么。
“韩蓉蓉”呆滞住，她缓缓摇摇头：“不，不是，祭神要七个人，这是你们最在乎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要在乎？从我们被认定是偷窃者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在灵珠古镇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聂绮盯着“韩蓉蓉”红黑色的指甲，“我们来这里工作，却被神认定为偷窃者，你知道这对一个刚刚工作的年轻人来说，打击有多大吗？”
“但即使是这样，我昨天还在勤勤恳恳、努力地工作，我热爱着每一份工作。”
怎么突然开始发疯。
听着聂绮的话，楚念冰美人的人设崩塌了一瞬间，脸上表情没控制住，抽搐了一下。
“你认定我们在乎的原因是什么？或者你知道人数不够会有什么下场吗？”聂绮又是轻笑，“我赌你不知道。”
“你们在乎，你们在等待祭神，祭神人数不够一定是你们最在意的问题！”“韩蓉蓉”突然剧烈地摇头，她直直看着聂绮，两行血泪地从眼睛流淌出来。
聂绮后退几步，她尽了全力引导，但是现在的状况下，问不出来任何东西了。
“不，你们在乎，祭神，祭神，你们在等待祭神……”“韩蓉蓉”抱住脑袋，随着脑中数不清记忆的爆炸式冒出，她头痛欲裂，猛地抬头，一声嘶吼的“啊”长长喊出。
属于韩蓉蓉的JK制服被炸碎，“韩蓉蓉”满头长发开始脱落，身上的皮肤落在地上，五官不停闪现，一会儿是韩蓉蓉的脸，一会儿是长发女人的脸，还有无数张聂绮不认识的脸，最终这张脸定格，是一个大家从未见过的人。
她眼睛是纯白色的，蓝黑色的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头发是黑色的卷发，血泪依旧在流淌，模样十分可怖。
“你们在等待祭神……”她喃喃自语，抬头看向众人时，指甲上生出了利爪。
刹那间，谢西风和周赟同时扔出一样东西，一个罩子和一把匕首。
看到周赟的匕首落在地上，聂绮松了口气。
“这可是我上个副本获得的蓝色道具！”周赟心疼地捡起自己的匕首，放回背包时系统显示，匕首使用次数1/10。
“她还有用！”谢西风的罩子十分管用，“韩蓉蓉”被关在罩子里，指甲恢复了正常，如一个人偶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有十分钟的时间会屏蔽一切感官。这叫做静心罩，可以让人平心静气。十分钟之后就能交流了。”谢西风解释道。
“骗得了她，可别骗了自己。”楚念不虞看向周赟，也在庆幸谢西风的手快了一步。
周赟讪讪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祭神人数对副本影响的这个问题没有解决，“韩蓉蓉”确实不能动。
“韩蓉蓉”的事情给了大家不少的刺激，现在脑子都有点木然，尤其是王富桂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生物，不停地恶心干呕。
可是聂绮根本不给大家思考的时间，她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如果时间流速有问题，我们必须快速搞清楚，时间流速跟少人有没有关系。如果副本时间加快，我们是不是需要在副本中待到祭神开始？”
谢西风的眉头紧皱，从听见时间流速有问题开始，他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如果时间流速有问题，那么他们极有可能，要真的被送去祭神。
而一旦要被祭神，这个副本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灵珠古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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