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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唯我独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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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瑶被关在一个不见光的暗室里,唯一的光,只有头顶上的一个小四方形,但是,那也仅仅只能看得见,现在,她的双手双脚,都用链条捆住,无法挣脱,即使她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将这用人血炼成的链条挣脱。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掉入狼窝里。
但是,她却能真真正正的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求饶声。
忽然听见脚步声,石门被推开,两盏明晃晃的灯盏落入眼中,凌天瑶闭了闭眼,睁开,眼前,走了三人,走在前面的女人,雍容华贵,妩媚妖艳,白沙遮面。跟在她后面的两个男子,一人手提一灯盏,一手握一大刀。
慢慢的靠近,在灯光下,他们的脸,隐约的可以看见。
凌天瑶心中震惊,他们曾有一面之缘,确切说,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一条船上,那时,船顺江而下,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领头的,与受伤的便是他俩。
凌天瑶冷冷一笑,晃动着手,链条发出碰撞的声音,挂在手腕上的紫色铃铛,叮铃铃直响。女人缓缓的靠近,一股奇异的香扑鼻而来,凌天瑶打了一个喷嚏,缓缓的问女人身后的两个男子:喂,我说,跟在她的身后,你俩怎么没被熏死。
两人相视一眼,一语未发,心中震惊,这世上,除了她,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说他们的主子。
女人并没有愤怒,而是冷冷一笑,说道:还是那句话,交出赤子之心,我便分豪不会伤你,立刻放你走。
凌天瑶哈哈大笑,却装得不怎么像,被自己呛了一口气,喉咙有些干竭,咳嗽着说:你说什么我并不知道,什么赤子之心,也无从知晓。
女人生气的甩过衣袖,身体随之转过来,面对着凌天瑶,逼得更近,凶狠的说道:丫头片子,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否则,我让你有来无回。
凌天瑶瘪瘪嘴,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嗲声嗲气的说:好怕怕哦。
女人气愤,退出两步,重重地甩出衣袖,生气的说:不要以为你是天下第一门主,占着有师父保护,有师兄疼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以为这个天下就是你的。
凌天瑶一本正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气愤的女人,说道:我有师父保护,师兄疼爱,又怎样,我就肆无忌惮,又怎样,我就感觉这个天下是我的,你又能怎样?
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凌天瑶的脸上,隔空被煽了一个巴掌,她皱了皱眉,紧要牙关。缓缓的抬起头,眼底,泪眼汪汪,倒不是她想哭,而是脸颊被打得生疼,眼中,才会溢出泪水。
她抬起头,眼神凶狠,咬了咬牙,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半响,冷冷的说道:老女人,你冲我发什么火。
又是一声巨响,凌天瑶的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站在身后的两个男子,替她捏了一把汗,那女人手甩出去的时候,他们脸部的肌肉,抖动,双眼紧闭。
因为,他们的主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老,而此刻,说她老的,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心中,自然是火冒三丈,嫉妒与恨。
凌天瑶生气,狠狠的抬起头,就是她从小长这么大,被一个女人同时煽了两个巴掌,她黝黑的瞳孔,慢慢的,变成了紫色。心中,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女人看到凌天瑶的模样,一张脸镇定自若,毫无惊讶之色,语气平淡,冷冷的说道:妖物,你就是传说中的妖物。
听到妖物,凌天瑶更是生气,双手拽着链条,手腕上的紫色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响动,却越拽越紧。
那女人,看出了她的心事,眼底含笑,紧接着说:天下,迟早要毁在你这妖物手中。她一边说话,一边走来走去,走到凌天瑶的面前,停下脚步,靠近她的脸,小声的说着:对了,毁灭天下之前,你会先毁了你爱的人,爱你的人。
凌天瑶碎了她一口,说:你放屁,老妖精。
女人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立刻,收起笑容,转头对着凌天瑶的脸:妖精。说完,像是憋不住那般,仰天大笑。
等她笑完,又一本正经的继续说:我说过,只要你交出赤子之心,我绝不会伤你分毫。用眼神凝视着凌天瑶,一脸诚恳的说道: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怨不得谁。
凌天瑶沉着脸色,满眼杀气,口中,咸咸的味道,她将视线对准女人,冷笑,邪魅的勾起嘴角,平静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却要我的东西,东西竟然是我的,我不愿意给,你有什么资格发怒,凭什么打我。声音从喉咙里出来,没有任何的情绪。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带在手上的戒指,听到这冷冷的语气,她的手,僵了僵,瞬间,又恢复正常,妩媚的身段妖娆的扭动。凌天瑶接着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竟还敢动手打我。凌天瑶语气猖狂,女人有几分惊讶,这种语气,老陈稳重,倒不像她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女人冷冷说:那又怎样。
凌天瑶冷哼一声,说:我看,你未必知道我是谁。
女人的眼中,难免有一丝惊讶,甚至是愣住。
凌天瑶并不打算就此放下,紧接着又说:夭流煞,大胥国鼎鼎有名的七妃,谁承想,竟是天下第一恶魔,暗格的主人。
夭流煞更为惊讶,她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夭流煞便扯下面纱,面对着凌天瑶,可是,她的左脸之上,有一个交叉的十字疤痕,颜色浅红,皮肉突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因为这个十字疤痕,变得有些恐怖。
凌天瑶终于知道,刚刚叫她老女人,她为何这般生气。
凌天瑶心想,平时,她是如何遮挡脸上的伤疤的,那时见她,脸上,并无任何的疤痕。而这一个疤痕,留下的年月已久,不可能是新弄上去的。
看到凌天瑶有些惊讶,夭流煞冷冷一笑,然后说道:你可知,我脸上的这道伤疤,何物所伤。
凌天瑶自是不知道,内心苦闷,莫不是与我有关,她才下手如此的狠。
夭流煞的眼中,有一股恨意,盯着凌天瑶的双眼,然后缓缓地说道:承决剑!
凌天瑶更惊讶,嘴唇一开一合,声音小得犹如一只苍蝇飞过,碎碎念那般:承决剑。心想,这下完了,女人,脸就是命,承决师父将一个美女,变成丑八怪,她一定会怀恨在心,甚至,把怨气撒到她的头上,刚刚就是最好的见证。
凌天瑶的内心凄苦,弱弱的说道:我师父他……一定是不小心的,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一个老头过不去,下次遇见他,我一定让他跟你道歉。说完,一脸心虚,眼中竟生出了几丝难过,欲想开口,却有一人急急匆匆的赶来,附在夭流煞的耳边,轻声的说:小少主伤了自己。
夭流煞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凌天瑶,一句话未说,气势汹汹的朝外走去,跟在她身后,提着两盏灯笼的男子,其中一人看了凌天瑶一眼,紧随其后,走了。
黑暗之中,只听见石门被无情的关上,整个房间,又是一片黑暗,只有头顶上那一束遥远的光,吝啬的撒下来,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所有人走光,没有了动静,凌天瑶开始呐喊:回来,你们给我回来!
然而,诺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黑暗,能将内心的妖魔鬼怪全部勾出来,恐惧,占据你的内心,凌天瑶虽胆大,但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见不到一个人,见不得光,甚至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不到,她害怕,但想着,此行的目的,便深呼吸一口气,借着微光,巡视四周,但除了光滑的四壁,这间暗室里,就只剩下自己,还有躺在不远处的日月辰。
她灵光一闪,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可是,该如何才能拿到红色海螺。
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
她不停的摇着手中的铃铛,那一条红色的链条越来越紧,勒住她的手腕,无法动弹,深呼吸一口气,停顿片刻,闭上眼睛思考。
嘴角抿起笑容,睁开眼睛,扭动着腰肢,挂在腰上的袋子不停的晃动,扭啊扭,摇啊摇,终于,停下了,挂在腰上的紫色口袋,忽然有一束黄色的光落地,变成了她的小宠物黄黄,黄黄落地,踉踉跄跄,似乎还没有睡醒,晃了晃脑袋,呆萌可爱。
凌天瑶轻声的唤道:黄黄,黄黄。
听到主人的声音,黄黄缓缓站稳,抬起头,歪着脑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何是这般模样。
凌天瑶撅起嘴巴,示意黄黄看她的腰间,来回的点头。黄黄终于明白,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身前,用头在她的腹部蹭了蹭,然后,用嘴叼着红色的海螺。凌天瑶兴奋的直点头,可是瞬间,惊呆,半开着嘴,红色海螺,只到她的腰处。即使她弯下腰,也够不到。
嘟着嘴,两边的腮帮吹得鼓鼓的,无辜的眨着双眼。黄黄灵机一动,周身散发出黄光,慢慢的变大,长到了凌天瑶的腰间。
它抬起头,将含在嘴中的红色海螺,高高的抬起。凌天瑶使劲的弯下腰,再使劲,终于,口中含到了红色海螺,用眼神,肯定的示意着黄黄,黄黄满意的低着头,摇着脑袋,在凌天瑶的腰间蹭。
红色海螺含在口中,凌天瑶轻轻一吹。
她静静的等待,等待红色海螺主人的出现。这时,心中深处,生出一丝悲凉之意来,脸上,挂着难过。
声音停止,没有召唤来想召唤的人,凌天瑶有些失落,叹了一口气,缓缓的低下头,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主人!
凌天瑶的眼中,眼泪滚滚而落下。轻声的唤道着:幽!
声音遥远而虚渺,幽说:主人,红链是鲜血铸造而成,你的日月辰剑是…….幽停了下来,片刻,紧接着又说:日月辰,定能斩断它。
之后,又没了任何声音,暗室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凌天瑶咬咬牙,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黄黄的身上。
日月辰,能斩断世间一切,包括人的白骨,以及人坚硬的内心。
它能断天与地,能斩妖魔邪祟,包括邪恶的红色血流。区区魂链,不足挂齿。但它从来都只遵从主人。
日月辰,是凌天瑶的半个心脏与凌天的血流及气息,铸造而成,很大意义上,它视他们为主人。
或许这就注定了,《天书》的最末端,日月辰在天地间,孤独的,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