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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之贾斯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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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斯丁·乌姆里奇童年时的美好时光已经记不清楚,那些记忆仿佛被揉在一起反复捶打然后消失殆尽。
他浑身火辣辣的疼,耳边全是妹妹的哭喊声和尖叫声,明明只是小小的一个孩子却可以爆发出那些凄厉绝望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大人们如同魔鬼一样的狞笑。
教廷的人。
“哥,我疼。”那身红色的袍子已经变得又皱又凌乱,还被撕裂开来,露出妹妹满是伤痕的小小身躯,侧头看他的妹妹眼泪一直在流:“我好疼……”
贾斯丁一开始还不明白那群男人围着妹妹究竟是做了什么,但那些加持自身的刑具已经令他受不了,比他小两岁的妹妹又怎么扛的住,他艰难的去拉妹妹的手:“我在。”
然而,没有用,很快又进来了人,这次并没有将妹妹拉出去,而是在他的面前……
贾斯丁总算懂了,他想阻拦却被狠狠踢开,满是伤痕的后背重重砸到牢门之上,他太疼了,意识恍恍惚惚,听到的只有妹妹又一次的哭声,只是这一次虚弱的不成样子。
贾斯丁也在流泪,求求你,放过她,放过她,可是他的声音没有谁听见。
妹妹死了,先是发热,然后渐渐没了声息:“哥,你要好好的。”小小的孩子最后一刻惦记着相依为命的兄长。
妹妹不懂,还未死去的他会等到的是火刑,还不如死在牢里,但贾斯丁除了点头做不了其他。
很快,情况有了变化,贾斯丁并没有被推到小镇处刑,而是被装进笼子里运走,马车一路颠簸,贾斯丁几近死去,而每当濒临死亡时,他耳边就传来妹妹的尖叫,然后最后总能化成一句:你要好好的。
多日后,关押他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的牢房,里面还有许多孩子,多半都比他要小,他太虚弱,每每趴在地上喝几口洒落的馊汤竟是没死。
他的身体重新恢复力量时,是两个巫师过来营救他们,走出牢门,他一时间并没觉得惊喜。
为什么之前不出现,为什么不让他死呢。
昏昏噩噩的躺在霍格沃兹的某个大房间,旁的孩子都在哭,都在被安慰,他则是少有安静的几个。
哭有什么用。
安全的环境没有让贾斯丁感到舒适,那些尖叫和痛苦仿佛刻入骨髓,太难受了,每一次呼吸都太难受了,他想死,可妹妹想他活着。
他不想活着。
临到入学时赫奇帕奇夫人让他们挑选长袍换一身,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挑选完毕,独剩贾斯丁站在那发呆。
“粉色的,我喜欢粉色的。”第一次,一道幻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欢快的妹妹仿佛是昔日最快乐的模样,她指着某件长袍道:“这件好可爱。”说着还勾勾手指,天真又烂漫。
“那就……粉色的。”贾斯丁出声。
贾斯丁长的算不上好看,可妹妹却是少有的漂亮,精致的像个瓷娃娃,可是美丽有什么错。
美丽本该是拿来欣赏的。
贾斯丁身着一身粉色长袍,坐在一脸苦涩的铂金美人对面,真好看,看看就该喜悦。
“比我好看多了。”妹妹在一边撅嘴。
贾斯丁失笑,再好看那也只是外人,哪里及的上妹妹分毫。
霍格沃兹八卦不断,贾斯丁总能成为话题之一。
娘娘腔。
粉色的装扮。
矫揉造作的姿态。
变态。
几乎没有当着贾斯丁说过,但贾斯丁没少捡个耳朵,就连斯莱特林的同学都对他躲避不及。
他不是变态。
贾斯丁半夜独自醒来时,笑的诡异又阴森,他们说错了,他是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能看到不存在的人和事物,能够听到不存在的尖叫。
“我吵醒你了?”妹妹将头搁在贾斯丁的怀里:“对不起,我就是太疼了……”刹那间,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满身伤痕的模样,到处都是血。
“我在。”贾斯丁收紧怀抱:“嘘……没事了。”
“你什么都做不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满是恶意。
贾斯丁抬头就能看到穿着教廷衣服的男人,看不清脸,但那满满的恶意令贾斯丁再度搂紧妹妹:“……我在。”
没有人知道,贾斯丁一直在地狱里行走,魔鬼的狞笑,妹妹的哭泣一路陪伴着他。
午夜梦回时,他甚至一度分不清虚假和真实,他所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多数时候,他能够看清妹妹……是假的,因为妹妹从未长大过。
贾斯丁擅长掩饰自己的内心,同时他用血腥和尖叫去覆盖萦绕在他耳边不朽的声音。
同类总能互相感应。
行走地狱的贾斯丁转头就能看见另一个人,他那万能的学长杰尔森。在那温和又慵懒的背后满是痛苦的痕迹。
为什么旁人看不到?
因为他们在人间,阳光灿烂的人间。
杰尔森不嫌弃他,真好,贾斯丁一个人太冷了,哪怕只是身边多一道身影,也能让他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他得活着,妹妹让他活着。
可杰尔森终究和他不一样,杰尔森想要温暖,想要去触碰那些阳光,想要攀越那一道道崎岖道路,想要真正的幸福。
贾斯丁默默的希望对方能如愿以偿,他甚至去帮他,哪怕参与杀戮同学也无所谓,他不需要知道原因,他做这些只是为了帮助这个同行的人,在他眼中,杰尔森比旁的一切要真实。
至于他自己?地狱才是他的归宿,黑暗,绝望,血腥,杀戮,他为什么要出去?他已经是个魔鬼,魔鬼就该呆在地狱,魔鬼就只配呆在地狱。
贾斯丁努力活着,贾斯丁总想死去,杀人是他长年来的慰藉,血腥是他时时的麻醉剂,偶尔和不认识的男男女女睡一睡也能麻·痹他。总之他不重要,于是总在挥霍生命,肆意妄为。
他看着杰尔森爬上人间的前一刻退了回来,他难过了,转头就和莱恩利决裂——这个明明厌恶他却多次相救于他的美人。
他从来就不需要杰尔森永远在地狱,那样温暖的男人配的上这世间最好的相待。
他打断了杰尔森的献祭,他对自己说莱恩利也是朋友,虽然这个朋友又蠢又呆,但他知道,莱恩利宁可死去也不需要杰尔森这般相救。
那就一起去死吧。
活着,从来就不美好。
事实上,他没死,却是穿越到了千年之后,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怎么死一死就这么难呢。
英格兰没有了教廷,可妹妹还在,乱七八糟的声音也还在,贾斯丁只是换了伪装就又开始杀人,这次他挑恶劣的麻瓜去杀。
疯子,总该有疯子的过法。
唯一的不同,其实就是稍稍关注一下莱恩利是不是也活着?
尽管作出这些偏激的行为,贾斯丁却很清楚,他没有那么在乎他们,杰尔森是,莱恩利也是,他连自己都不在乎,又能如何去在乎旁人。
但恩情……报一报也没什么,就当除了杀人的一点业余活动。
于是,收养一个斯莱特林的后裔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当年,院长给了他许多防护类魔法物品用来防身,因为他的实力最弱。
院长是个真心喜爱孩子的人,也是个极其尽责的男人。
报答一下,理所当然。
可贾斯丁哪里会养孩子,他自己都活的乱七八糟,好在汤姆很自立也有主见,于是他投食又投钱,要什么给什么,带着孩子宰杀野猪溅了一身血也没觉得不对。
这孩子不喜欢他。
贾斯丁不介意,没有人会喜欢他,他就是个疯子。
汤姆野心勃勃,于是贾斯丁杀人开始加价,他要钱没用以后就留给孩子,真以为呼风唤雨不需要钱么。
贾斯丁换成艳红装扮是在莱恩利拉回杰尔森后,他眯起眼,上面透下来的阳光真灿烂,感慨一番,他又拉着妹妹缩了回去。
妹妹说,红色真漂亮。
贾斯丁不想再活着了,太累。但他没有和妹妹说,妹妹要难过的,然而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在乎妹妹了,虚假的,有什么好在乎。
与他而言,陡然间,世界都变成假的,或许这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还能做点什么呢?
贾斯丁最后决定拉着毕业的汤姆去探寻古迹,强大的力量除了学习还需要磨砺,他不介意让这个孩子踩着他爬的更高。这孩子多好,生机勃勃的,哪里像他,如何的张牙舞爪内里都是一团死寂。
汤姆在成长,而贾斯丁在求死的路上缓慢行走,终于,挨了昔日教廷的一记法术。
终于能死了。
然而,竟又是没死。
贾斯丁苏醒时虚弱不堪,一只家养小精灵碎碎念个不停,试图让他喝什么魔药。
侧头看看自己变的干瘦的身体,这恐怕过去不是一天两天,熟悉的魔力波动在胸口扩散,他艰难的抬手去拿……什么东西?
……魂器?
昔日杰尔森做类似研究时,他偷偷看了些,虽然不懂根本,但眼前的胸针本质他却是认出来了。
汤姆……
那孩子疯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
剧烈又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着,让他几乎窒息,为什么救他?为什么要这样救他?
这是贾斯丁第一次深切的感知到汤姆的真实,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任何虚假的幻象都不会作出割裂灵魂拯救于他的举动。
他不配这样的真心,他这种人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
再次见着汤姆令他极度失语,那张蛇·脸和暴·戾的脾气让他明白,这小子是真遭罪了。于是,贾斯丁只得厚着脸皮去找莱恩利帮忙,后者表示无能为力。
贾斯丁只得自己上,明明那么骄傲的一孩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不全是他的锅,也是因他开的头。
贾斯丁没料到的是,小崽子强·睡了他,而此时,他才意识到他的妹妹没有出现,从他苏醒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
小崽子要他活着。
爱情?不存在的,那更像是一种执念,抓住不放手的执念。
随便吧,无非是换个人在他耳边念叨:活下去,活下去……
可是到底是不一样的,汤姆更烦人,更加阴阳怪气,闹的他脑门都疼,他后悔了,当年做什么要养孩子,院长没准压根就不在乎这莫名其妙的斯莱特林后裔。
回归的杰尔森告诉他,让他学着去爱。
这可……太难了。
大概和死一死一个难度。
他该怎么去爱一个人?汤姆的眼光有什么毛病非抓着他不放,无奈之下,贾斯丁真的开始学,要是学不会也别要怪他,他本就是个无情的人。
将心思花在汤姆身上,分析对方的心态,一点点一丝丝,这对贾斯丁并非没有好处,都消失了,那些声音和幻像都消失了,他还是去打架杀人,心境却变成一种肆意和畅快。
就像得到新生。
为什么会这样?
贾斯丁不去分析,转而享受着这些安宁,穿着自己喜欢的亮紫继续和汤姆斗智斗勇,小崽子偶尔确实很可爱。
投入了感情才知道,这玩意单方面玩不转:汤姆跑了。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走的十分干脆,未留只言片语。
贾斯丁恼怒万分,这算什么。作为人类所该有的喜怒哀乐在贾斯丁身上慢慢苏醒,随着心脏的跳动输送到全身各处。
很久后,汤姆回来了,而贾斯丁决定放手,他接受不了一个不爱他的男人,他,不勉强自己。
他感谢汤姆造就了全新的他,但第一次,他想要为自己而活。那些幻象和声音没有回归,而即便回归他也不在乎。
人间的阳光灿烂他已经走过,地狱是他的地盘,他只会走的更潇洒肆意,一个男人永远不会是他的中心,他自己才是。
不放手的变成了汤姆,可那又如何,贾斯丁不再相让对方,哪怕实力不及,他也有他的手段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吃吃苦头,憋屈的小崽子可爱极了。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贾斯丁挥挥手,告别了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再有下次,他必下狠手,他就是这么无情的人。
没有下一次,汤姆还是对他低了头,贾斯丁觉得抱着他的汤姆再怎么冷着脸都透着一股子委屈,瞧,他把这人逼到了何种境地,于是他也不为难对方,就连拖他去结婚他也认了,还有……孩子。
贾斯丁从未想过生孩子,汤姆是他生命中的真实,其他什么都不是,要孩子做什么?
如果是个女儿,勉勉强强,阳光正好,让妹妹也来看看吧。
可惜是个儿子,于是他给扔了,开什么玩笑,以院长护崽的架势,有着稀薄斯莱特林血统的汤姆估计也没好的哪里去,所以,得掰,他的男人心里只能有他。
等到绮丽儿出生后,贾斯丁对生孩子半点兴致也没有了,养孩子更是随心所欲,得亏汤姆的基因好,居然都没歪。
只是没想到,他们能有这么多孩子,投胎时都没看清楚就往他肚子里蹦么?
他和汤姆从不是灵魂伴侣,长久相伴更是容易起争端,所以平日里多是各干各的,却又彼此陪伴的恰当好处。
汤姆容忍着他的不正经和花样百出,耐着性子给他收拾各种烂摊子,而他?
若不是这个男人是汤姆,他又怎会是下面的那一个,还能生下这么多孩子?
地狱永远在脚下张着大嘴等着他,而那个万般惜命的男人却愿意陪着他去往任何地方,生死相伴。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