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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摊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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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惹她。”向佑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却还在费力地自证清白,“方兴宇你说话呀!林予安,你以为你哭了就没事了是吧?不是你先挑事的吗?”
“向佑!”梁博感觉向佑在恐吓方兴宇和林予安,马上制止他,“你这情节越发恶劣了啊!”
“?”他怎么恶劣了?向佑想不明白。
“你有证人吗?找一个出来我看看。”
梁博这么说,是心里打赌肯定没人会帮向佑。
向佑左右看看,走廊两边都堵满了同学,他在思考该找谁。梁博现在才发现他们被围观了,高声把围看热闹的同学驱散。
“我证明。”萧白呈出现在教室门口,像上课时举手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他的右手,“我同桌说的是实话。”
梁博对萧白呈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感到一愣。萧白呈可是一直最不爱管别人闲事的,除非……
梁博又看了看向佑,目光已经呆滞。
难道……萧白呈对他……?
“就你一个?”梁博显然不是不信,只是还想刻意刁难,“你们俩本来就是同桌,相互开脱可没有信服力啊!”
丫的!向佑骂道——就你有信服力呗?
萧白呈知道梁博准会来这套,他胸有成竹地对教室最后面的朱靖灼喊道:“还有你,对不对班长?”
梁博连同他们几个人挤在门口,统统看向教室最后面那张显眼独桌的主人。朱靖灼收拾着书包的动作暂时停止了。教室里还剩一半的同学怯怯地扫了一眼教室门口的班主任,又盯着朱靖灼。
朱靖灼看着梁博呵呵一笑,点头说对。
Good!这简直就是让班主任现场啪啪打脸。
梁博心里一阵叹息,小丑竟是他自己。中指把鼻梁上的眼镜推了推,拇指和食指又捏了两下下巴,咳咳轻两声嗓子,转身走了。
萧白呈在向佑起跑回宿舍洗澡前,又硬生生把那张纸条塞进向佑手里。向佑对自己头顶上散发的味道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无需再忍,火箭发射般冲刺,在楼道拐角的垃圾桶旁边,顺手就把纸条扔了。
嘻唰唰!嘻唰唰!
向佑在宿舍卫生间里洗了半小时,直到热水变凉水,他才罢休。真让人气愤!方兴宇着舍友脑子是不是也不大好使?
在他边擦身体边疑惑不解之际,放着音乐的手机停了两秒,再响起了的时候是来电铃声。是萧白呈打来的,虽然他没备注萧白呈的名字,但是那串号码边上的自动标注已经让他知道了答案。
“干嘛?”向佑点开接听,连个喂也懒得说了。
“纸条看了吗?”萧白呈略显忐忑的声音问。
向佑擦完身子,要找内裤穿愣是没找着,结果惊想起来,自己跑得太急,忘记把内裤拿进卫生间了。他只好拿着毛巾挡住重要部位,蹑手蹑脚地从卫生间碎步到自己床位上。
方兴宇还没回宿舍。
龚小飞和龚大飞在开黑,想是他们局势严峻,所以不管宿舍里有什么动静,他们都没工夫看一眼。
向佑左手拿毛巾挡着那里,右手翻动着他上床装衣服的袋子,找到一条黑色内裤。坐在床上,两脚从两个内裤洞里一伸一蹬,双脚占地上一拉,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保住了重要部位,才回到卫生间里拿起手机,对手机另一头的萧白呈说:“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浪费了半天情绪的萧白呈此时沉默了,他也忘了刚才没有人回应时,自己慌里慌张地说了什么。只好再回到对话开始的第一个问题:“纸条你看了吗?”
“没有。”
“……”
“还有事吗?”
“没了。”
“哦,那我挂了……”
向佑嘴里的再见正要脱口而出,萧白呈却抢先把他给挂了。滴的一声通话结束音让他不可置信地瞅了半天手机屏幕。
我勒个去!这世界也许没救了。
为什么谁都对他这么没礼貌?
“咚咚咚——”
宿舍门被敲了三下。
向佑还瞅着手机发呆,脑子里在编辑一堆痛骂萧白呈的话。他一定要写一个小作文发去骂萧白呈!
不知道是龚大飞还是龚小飞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向佑,我俩没手了,你开下门。”嗯!虽然他们长得不一样,向佑还是没分清他们谁大谁小。
他放下手机走去开门。从门上的长方形钢化玻璃看清了那是方兴宇的衣服。他不会自己带钥匙吗?向佑还在为方兴宇不仗义的奇葩行为气恼!他快速拉一下门把手,随着咔嗒的开门声快速转身,走回自己床位上,拒绝和方兴宇对视和对话。
宿舍门打开的瞬间,整间宿舍就被冷风贯穿。向佑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汽并没有干透,冷得他感觉寒冬来临一般。妈呀!他只穿了个裤衩子!还没穿衣服!
方兴宇推门进来宿舍,直径朝向佑走来。向佑两脚把拖鞋一甩,拉开床铺上的被子钻了进去,避开方兴宇,把头蒙上了。方兴宇在向佑床前作揖鞠躬完后,跟向佑道歉说:“实在对不起!”
宿舍门还没关,刺骨的寒风还在嗖嗖地吹着,又有一个脚步走进宿舍。向佑脑袋探出被子,从逆风的方向看去,看见床前齐齐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方兴宇,另一个人是萧白呈。
真是阴魂不散!从教室追到宿舍?
几分钟后……
向佑穿完衣服和萧白呈站在宿舍楼前。
又是宿舍即将熄灯的紧迫时刻,向佑意兴阑珊地抠着手机屏幕溅上的不知名污渍,认真的模样完全忘记了萧白呈这个讨厌鬼的存在。
萧白呈一整晚的庞杂情绪到现在也没理清。
或许从他决定到这个学校来上学开始,他就迷失了很多他坚持了多年的原则。他想交朋友,以致他不能自已地付之于行动。
树枝上零星泛黄的树叶被强劲的秋风折落了一波。落叶不甘凋零,顽强地在风中凌乱飘荡,为落入泥土化为肥料前,跳最后一支生命之舞。
向佑自然想问萧白呈这一晚上到底要搞什么东东?但他不问也知道,萧白呈是不可能对他说实话的。再说了,他又不是没尝试过!最后还不都是徒劳无功。因此,目前对付萧白呈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比一比,看谁能憋得过谁!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萧白呈双手握拳,在原地走了几步。
向佑对他的反应漠不关心,手机里播放着最新英雄皮肤的讲解,他恨不得一头钻进去,实际操作一番。下滑看了看时间【22:45】,很快就要到十一点了,熄灯的时候宿管阿姨肯定会把自己叫进去,把萧白呈这个没住校的特例生关在宿舍楼之外。
嘿嘿!到时候让他自己在这吹冷风。
五分钟又过去了。
萧白呈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名片打开,直对着向佑的脸,好像向佑的两只眼睛有扫一扫功能似的。
“干什么?”向佑眼睛被那二维码晃得发晕。
“加上。”
萧白呈一面说着,一面把自己手机越推推近,几乎要把手机贴到向佑脸上来了。
“不加。”向佑斩钉截铁地拒绝。
“那我加你。”萧白呈把手机收回,点开扫一扫。
“不行。”
“加上。”
“你复读机啊?”
“我送你所有英雄的皮肤。”
向佑差点喷一口老血,萧白呈看不起谁呢?
“我不稀罕。”
“……”
宿管阿姨拿着宿舍大厅的门锁走出值班室,准备要锁门了。身材矮壮,脸上布满老年斑的宿管阿姨走出大厅,无视向佑,似乎只看到萧白呈,笑脸盈盈地拉住萧白呈的胳膊:“小白,啥时候来哒?”
萧白呈把胳膊抽回,说:“刚来。”
“定了什么时候搬进宿舍了吗?提前跟我说,我跟老陈一起帮你搬东西啊!”
“嗯。”
“昨天,小美又跟我唠叨呢……”
OK!没他啥事了。
向佑看萧白呈被宿舍阿姨缠住闲聊,自己时机不就来了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人和,他再不走,天理难容!
萧白呈识破了向佑的小心思,忽略宿管阿姨,正伸手要抓向佑的肩膀,向佑反应更快,肩膀一扭躲开萧白呈的魔爪,冲进了宿舍楼。害得萧白呈只抓到了冰凉的空气。宿管阿姨还不罢休地拉住萧白呈叨叨地说个没完。
时间【23:30】
方兴宇已经睡下了。龚家两兄弟游戏玩得入魔了,满口爆粗,绝不认输,还一起坚持在难以翻盘的烂摊子里。
向佑看完今日刚更新的《绝世狂魔》,打算把手机关机,免得萧白呈再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骚扰自己,睡不了一个好觉。长按关机键要进入关机状态前,桌面上方闪来两条短信。
不会又是萧白呈吧?
他还质疑中,手机已经进入关机页面,屏膜中央一串绿色水珠转动两圈后,手机黑屏,关机完毕。但最后那两条短信内容一直勾引着他,辗转了几分钟,他还是按住电源键把手机开机。
两条短信是一串号码发来的:
-你那晚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说我是为你而来的。
谁啊?
向佑看着这串号码后四位,打开通讯录与拨号,和最近第一个通话号码的后四位一致。号码后面标着“快递外卖”,所以是萧白呈!?
什么叫为你而来?萧白呈真的跟踪自己了?
卧槽!能不能别这么搞啊?
向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思想准备。他悟透了比考试的时间更难熬的就是失眠的夜晚。活跃的脑细胞带他闪过很多片段。
井盖……交警……
炒饭……翻墙……
晕倒……医院……
天台上“微醺”的夜晚……
以及好吃的酸汤猪脑花……
很多事情不能细想,一旦有了某种设定,冥冥之中就会有某种暗示,随之就会出现大名鼎鼎的墨菲定律。向佑回复了萧白呈三个字——“神经病”,接着干脆把他的号码也备注成“SJB”。
打下这三个字母时,他的手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