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三年》冷色芩

3、搬家

　　两人为了对方的安全所想，从吃早饭开始就互不搭理，一直到下午才消气。

　　如果不是莫颂诀打电话来催的话。

　　莫颂诀昨天没有和他们一起住，而是提前回到了原来住的房子里。本来打算过来的，但是因为下雨而耽搁了。

　　莫轩凌收拾好衣服，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路过的年轻夫妻，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样想着。

　　年轻妻子：“你也真是的，昨晚都叫你别来了，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吧。”

　　年轻丈夫：“那怎么行，下那么大的雨，那么大的雷，要是你被吓到了怎么办。”

　　年轻妻子：“我不怕打雷！”

　　年轻丈夫：“可是我怕你怕啊。”

　　莫轩凌看着这两人渐渐走远，脸上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最后只好面无表情的放空自己。

　　莫轩凌：心情复杂且什么都不想说。

　　莫轩凌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他们老了，对彼此熟悉。

　　然后莫轩凌就看到了一对拄着拐杖出来晒太阳的老头老太。

　　老太太还在念叨：“老头子啊，昨晚……”

　　莫轩凌转身回房间里催促道：“妈！你好了没啊？!”

　　“马上!你催什么啊，你爸又不在，你又不帮我的……”

　　莫轩凌不给她唠叨的机会，戴上耳机听歌。

　　世界真美好，人间真奇妙，狗粮满天飞，唯独我没有。

　　真棒。：）

　　莫轩凌做到车上，后面是塞的满满当当的东西，几乎一点空隙都没有。

　　“我们应该不用再过来了吧？”莫轩凌有些迟疑的问万从眉。

　　“下午还要过来，至少3，5趟。”万从眉启动车子，开了出。

　　闻言，莫轩凌有些难受：“还要来回这么多趟？”

　　万从眉知道她不爱动弹的性子，想了想道：“你可以在家里呆着，顺便把东西都整理一下。”

　　莫轩凌回头看着这些东西，被压在塑料袋里的衣物，各种锅碗瓢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桶子里面是阳台用品，装在篓子里的小物件……杂乱的很。

　　莫轩凌决定先考量一下再说：“下午你要搬什么？”

　　“下午？下午搬你房间里面的柜子。”

　　莫轩凌缓慢的打出一个“？”

　　“我看你房间里面的柜子挺眼的，打算放客厅。”

　　莫轩凌沉默良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吐槽她看上了自己的柜子，还是吐槽要把柜子放在客厅上。

　　“……放客厅的话，没地方放啊。还装不了什么东西。”莫轩凌在快到家时，才缓缓的说。

　　万从眉利落的停车：“这事儿你别管，赶紧把东西给我搬上去。”

　　我为啥不能管？那是我的柜子啊！我！的！柜！子！you know？！

　　尽管内心疯狂咆哮，莫轩凌面上依旧稳稳的，面部管理满分的回了一声：“哦。”

　　然后下车搬东西去了。

　　搬东西是一件很累人的活，两人来来回回一共跑了好几趟，才清空车上的东西。

　　时间已经到正午了，莫颂诀依旧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门内靠近门口的地方是一堆堆的东西。

　　家里依旧只有两个人，冷清的很。

　　“妈，吃饭吗？”莫轩凌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那些玩意儿，忽然就没了食欲。

　　万从眉摇头：“我是不吃哦，你要吃你自己做。”

　　“那我就更不想吃了。你要不要去睡会？疲劳开车容易出事故，我还年轻，不想死。”

　　万从眉一听就来气：“有你这么诅咒自家老妈的吗？啊。”

　　莫轩凌：“呵。”

　　万从眉见状，气的更盛，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念念叨叨：“你们父女俩就是这世界上最讨人厌的人！你爸第一，你第二。你个死孩子，居然还敢咒自家老娘，一点也不听话可爱。还有你爹，今天这么忙，也不来帮忙，就让我们母女俩自己在哪里忙活，你还……”

　　莫轩凌翻了个白眼，决定戴上耳机，与世隔绝。

　　耳机里柔柔的音乐很好的平复了被碎碎念激起的烦躁。莫轩凌走在这阔别了有一个学期之久的家，隐隐有点怅然。

　　尽管离开的时候还是冬季，但是家里却没有很多冬季的元素，甚至沙发上都已经铺上了凉席。大概是因为莫颂诀经常到这边上网的缘故吧，所以家里也没有出现积灰的现象。

　　挺好的。莫轩凌想着，不然就要再多一项整理冬季的东西了。

　　再到房间里看看，父母住的主卧的床上也是已经换上了床上凉席三件套。万从眉睡得正香着，甚至打起了呼噜。莫轩凌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

　　从主卧出来后90度左转就是次卧，也就是她的房间，连通阳台。先看见的是一个靠墙放的大书橱，里面的书都快装满了。床在入门右手处，双人高低床，上铺被父母用来堆积杂物，不少床垫被子都堆在一起。下铺是她睡觉的地方，也被铺了凉席三件套。床对面的大窗户下是一白色办公桌，椅子后是两个衣柜，里面的衣服还是冬季的。

　　阳台上没有太多衣服晾着，但也有一两件莫颂诀的夏季衣服。窗外是另一座稍矮一些的楼，远一点是一座大酒楼，然后是双子塔，左边是立交桥和医院。

　　莫轩凌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沉默的看着各种颜色的车在立交桥上来来往往，飞驰而过，放空思绪，如同小时候一样。

　　莫轩凌站了一会，就回到了房间，找出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抱起来带到房间里去。整理收好。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下午。莫轩凌将俩个衣柜的衣服全部转换好后就已经2点了。

　　万从眉也差不多要醒过来了。

　　夏天还是很热的，莫轩凌只是装衣服就已经满身大汗，有洁癖的她自然是忍受不了，选了一套舒适的衣服跑去浴室冲凉。

　　冲完后，两人一合计，决定早点搬完早点解放，又去搬了一波回来。

　　忙来忙去，两人都是疲惫不已，莫轩凌感受着身上的汗水不断滑落，直感叹中午的澡白洗了。

　　不过……“妈，我们为什么不叫搬家公司来帮忙搬家啊？”莫轩凌喝了一口水，看着在车旁边的印有搬家公司的电话的大货车，不由得问到。

　　“觉得他们进得去？”万从眉一句话把她给堵了回去。

　　这倒是。两边的家都有一个巷子，都是停满了车的。甚至学校旁边的家的房子里经常有人不规范停车。搬家公司的车空间是大，但也有极大的可能连家门口都到不了。

　　莫轩凌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虽然她总觉得就是万从眉忘记了可以找搬家公司。

　　又一次将东西搬回来，整理好，就已经是晚上了。

　　莫颂诀这时正好回来，就被扣下来帮忙搬柜子了。

　　柜子很沉。莫轩凌用尽力气才只能抬高它一点点，踩着小碎花步走了几米，就受不了的将它放下，歇了一会再继续走。

　　莫颂诀抱着一些袋子走在后面，见到这幅画面，毫不犹豫的嘲讽道：“蠢不蠢啊。平时叫你锻炼不锻炼，现在没力气了吧。”

　　说完还像是怕气不死人一样，在莫轩凌面前轻快的走了好几步，想要先去按电梯离开。

　　莫轩凌：别的不多说，就好奇咱俩谁是男人，谁是爹？

　　万从眉两手提着满满的东西走过来，看看一个人脱力的抬着柜子的女儿，再看看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走的轻快的丈夫的背影，也是气的要命：“莫颂诀！你过来帮你么女太一下柜子会死啊？！”

　　莫颂诀也是理直气壮的回到：“我手里有东西！”

　　万从眉气乐了：“那点东西算什么啊？！你给你么女拿着，你来抬柜子！快50的人了，欺负一个小姑娘好意思不？”

　　莫轩凌：“就是就是。”

　　莫颂诀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那模样活像是母女俩逼良为娼，十分恶毒。

　　莫轩凌再次确定了多年来的坚信的理念——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换好东西后，莫轩凌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不少。莫颂诀要用两只手抱着的东西她一只手就拿好了，按了电梯后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玩着手机。

　　抱着柜子的莫颂诀看到这一幕，脸都气扭曲了。

　　虽然没有人在意他。

　　莫颂诀想要阴阳怪气的嘲讽一下：“有些人呐……”

　　莫轩凌：“妈，你看。一男子压榨女儿，拿走她的工资，不让她外出，为她弟弟免费当保姆。好恶毒一男的哦。什么年代了，还玩大男子主义。”

　　莫颂诀被打断了非常生气，总觉得莫轩凌没有尊重自己，握紧了拳头，就想要打过来。

　　莫轩凌看了他一眼，继续悠悠的说：“妈，反家暴法出台几周年了？两周年还是三周年？”

　　万从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莫轩凌无所谓的耸耸肩，自顾自的说：“现在是19年6月，应该是2周年吧，毕竟那是11月颁发的呢。还能剥夺成年人的抚养权呢。”

　　莫轩凌知道，莫颂诀曾经关注过这个法律。也是从这个法律颁布之后，才停下了爱打人的习惯，转为冷嘲热讽。

　　果然，莫颂诀听到之后，又紧了紧拳头，最后只能放下，冷哼一声。

　　果然是在乎的。

　　莫轩凌的眼神里满是不符合年龄的幽冷和嘲讽，半闭着眼，看着发亮的手机出神。

　　一时间，电梯里只能听到老旧的电梯的运行的细微的声响和呼吸声。

　　莫轩凌最后还是闭上了眼，暗想：莫家和万家，当真一个是冷静的疯子，一个是无情刻进骨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