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20、第二十章

　　顾息和祁程原本还有个地方特别想去，可老师的夺命连环call一遍遍的打过来，两个人便不好再留下去。只能留着遗憾，说好一定要再来一次，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这些天两个人都很老实的各睡各床。谁也没提。
　　回去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顾息就躺尸在床上。看着祁程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静静地注视着对方投射在磨砂玻璃上的身影。
　　这些天，顾息都是这样看过来的。
　　不是他有多清心寡欲。
　　同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在表明彼此心意后不可能不希望与对方有进一步的发展。
　　只是，每当看到祁程透着干净纯洁的脸，顾息就下不了决心。
　　祁程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对上顾息的目光，先是一愣，后来笑了笑，“看什么呢？”
　　“没什么。”顾息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我们就要回去了。”
　　“嗯。”祁程提着自己的洗漱用品，把东西放到电视柜上，走到顾息床边，掀起被子压在顾息身上。
　　“干嘛？”顾息先是一愣，还是伸手抱住了祁程的腰。
　　“cos 被子。”说着还用下巴在顾息的颈窝蹭了蹭。
　　顾息笑了下，“你幼不幼稚啊。”
　　“一直都这么幼稚。”
　　“祁程。”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也没有真的离开我。”
　　祁程依旧埋在顾息的颈间，“那我何尝不是要感谢你…感谢你…还愿意接受我。”
　　“嗯…”顾息意有所指，“我是不介意接受你的。”还可以咬重了“接受”两个字的发音。
　　祁程用胳膊撑起上半身，看着顾息的眼睛。
　　四目相对。
　　祁程勾起嘴角，缓缓将自己的唇落在顾息的唇上，“明天可是要赶火车的。”
　　“是吗？…那又怎么样？”顾息装作不懂祁程在说什么。
　　祁程摇了摇头，加深了这个吻。

　　火车站里，顾息正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
　　祁程过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要坐箱子，会坏的。”
　　“你是在说我胖吗？”
　　“你真的是…”
　　顾息收起手机，“我怎么样？”
　　祁程笑着摇摇头，又抬手揉了揉顾息的头发，“想坐就坐，箱子哪有你重要。”
　　顾息拉过祁程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你最近是不是一点都不忙。”
　　“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回去帮我做实验吧。”
　　“…你知道不能这样的。”
　　“我知道，”顾息抱住祁程的腰，把脸贴在祁程的腹部，“我就是发个牢骚。”
　　祁程笑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你也知道…”
　　“我知道。要忍过毕业。好歹把毕业证拿到手。”
　　“知道就好…起来了。”
　　“我不…回去肯定不能随便抱了。我要多抱会儿。”
　　“顾息…”
　　“不要说话。我不想听。”
　　“…”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进站了。
　　原本以为会很有的一段路，两个人轮流睡着就过去了。
　　因为前一天两个人都没休息好，加上一路颠簸，回宿舍后，两个人东西都没收拾就补觉去了。
　　祁程扔下行李箱便跑到顾息宿舍去了。
　　顾息把脑袋埋在顾息胸口，“我收回。”
　　“收回什么？”
　　“收回不能随便抱那句。”
　　祁程扬起嘴角，刚想说话，宿舍的门响起，两个人都转头看着门的方向。
　　操宇拖着箱子走进来，看见躺在顾息床上仰头看着自己的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后一脸冷漠的关了宿舍门，拖着箱子走到自己的柜子前，“你们俩挺艰苦的啊。”
　　“累了，歇会儿。”顾息坐起身，“你回来？”
　　“不是，拿点东西。”说着打开自己空荡荡的箱子，开始从柜子里拿东西。放着东西又看了两个人一眼，手上东西不停，“我不会回来住了，你们可以把我床上的东西收拾收拾。”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
　　顾息看着他，没有出声。
　　操宇似乎也没想着会有人回应他。收拾了半箱的东西，便又提着箱子出去了。
　　两个人看着门的方向愣了会儿。
　　祁程转头看着顾息，“他…怎么了？”
　　“别管他。他就这样。”说着，便躺下了，“睡觉。”
　　祁程看了他一眼便也躺下了，“你们老师着急找你回来干嘛。”
　　“她申请了个基金。要让我做。”
　　“嗯…你的课题怎么样了？”
　　“还那样…我又不喜欢跟老师讨论…自己费着脑子想…也想不出大天来。”
　　“你就是不喜欢。”
　　“嗯…的确是不喜欢。”顾息嗤笑一声，“有时候觉得那些老师特别有意思，每天给我们灌的鸡汤，可是那些鸡汤，只有对真正喜欢的人才有用。至少对我而言…挺可笑的…一群没有工作过的人跟你说工作的事怎么样，一群没有生活的人想要把你的生活也剥夺掉…他们都巴不得你住在实验室。”顾息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本我没什么想法的时候，以为自己能扛过去。可在实验室待的越久，听的鸡汤越多，我就越不喜欢实验室…我讨厌每天充斥在我耳中的搅拌子跟烧杯碰撞的声音，我讨厌油锅里的油，碱缸里的水，讨厌丙酮的气味，各种试剂的触感…”
　　“好了。不要想了。”
　　“嗯…我不想…我知道你喜欢…你比我有出息。”
　　祁程笑笑，“因为我们互补。”
　　“不，你比我志向远大。真的。”
　　“我现在…只想把你娶回家。”
　　“滚，为什么不是我娶你。”
　　祁程转过身撑在顾息身上，“你说，是谁娶谁，嗯？”
　　“你起来…睡觉。”
　　祁程翻下来，两个人便都沉默的躺着。
　　“你今天…说的字挺多。”
　　顾息笑了，“嗯。其实我话挺多的。就是不愿意说。也不是懒。就觉得说着没意思，”说着转过身看着祁程，“你是个例外。”
　　“我知道…我还挺荣幸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便宜得，我不介意卖卖乖。”
　　顾息趴在祁程胸上，“那你想要什么便宜。”
　　“…别撩我…我定力不行。”
　　顾息拍他一下，“下去，冲个澡去。”
　　“不带你这样的…”
　　“快去。”
　　祁程便悻悻的下床冲冷水澡去了。
　　顾息看着祁程，扬了扬嘴角，便闭上了眼睛。

　　“咦～顾息是同性恋。”“搞同性恋都感到班主任那里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同性恋。”“他跟他哥…”
　　“你才多大，怎么能这样，还是个男生。”“他这是在打我，还是在示威。”
　　“你还没找女朋友啊…你也到岁数了。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

　　“顾息…顾息”祁程看着睡梦中眉头紧皱的顾息，想叫醒他。
　　顾息猛的睁开眼睛，额头上都是冷汗。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祁程一脸担心。
　　顾息看看他，手扶额头，“没…没什么。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六点了…你要去吃晚饭吗？”
　　“不想吃…”
　　“嗯。那我们就不吃了。”
　　“祁程。”
　　“嗯？”
　　“你父母知道你…”
　　祁程笑了，“知道我什么？同性恋？”
　　顾息没有说话。
　　“宝贝，在跟你在一起之前…不，在认识你之前，我可从来没喜欢过别人…男的女的都没有。”
　　顾息看着祁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晌，“…你…今天…可不可以…不要走。”
　　祁程看着顾息，一直扬着嘴角，“好。”

　　顾息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你也来这么早。”顾息边往外拿自己的电脑，边问。
　　“嗯。昨天来的…没办法，五天老师能打七个电话，我总得替她心疼心疼电话费。”
　　顾息笑笑，又把休息室看了一圈，“都谁回来了。”
　　“应该来了几个人了，不过我在实验室还没看到别人。闻乙的电脑倒是在。可人好像不在学校。”
　　顾息看一眼闻乙的电脑，“他不是说暑假不会去了吗…”
　　“是啊。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每天在学校待着…这几天好像一直往s城跑。”
　　“哦…估计是他的家教吧。”
　　两个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便开始各干各的。
　　陆陆续续，现在在学校的就都进来了。
　　还有几个没买到票的还在家里。
　　“老师说下周一讲文献报告…你都看了吗。”
　　顾息转头看一眼程锦，“没。现在要开始看了。”
　　程锦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实验室在的人都笑了。
　　每逢大假开学，便会开一个大报告，这已经是实验室的传统。随着他们在实验室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老师的变态程度也日益增加，要看的文献数就跟玩似的累积起来。
　　“对了，这学期要来新同学了吧。”
　　“嗯，以后我们也是有师弟师妹使唤的人了。”
　　“哎~现在的孩子一年比一年难搞。看带的毕设就知道，新研一的绝对没那么好使唤。”
　　顾息叹了口气，“想当初，我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一定要当善良的师兄…现在觉得，我当时脑子里一定有坑。”
　　大家也都笑了笑，又聊了几句。便都开始冲着文献报告奋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