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冥君控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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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失去了满目的光芒之后，很适合各种觅食的猎人开始行动，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本来就暗流涌动的世界，一到光芒逝去的时候，便开始要把自己的心眼给提起来。要么就是成群结队之中，避免自己落单这件事情让自己成为一个无辜的目标。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还有一个异常安静的后山，只在其中透出点点烛光，微弱的烛光只是为了证明这里还是有些许生气的，而不是完全被抛弃的废宅。纵然烛光摇曳，但是那一个坐着的轮廓还是很清晰的留在了门前。
如此坦荡的出现在暗中观察的那个黑影，但是结合了白天他和将军之间似乎生了嫌隙，这件事情，倒是让这个身影知道，这一切，只能是面对面问才是有可能搞清楚的了。
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站在了那个光影的面前。推门出现在了那个光影的侧面，可是，里面的这个人却没有任何的惊讶，相反，送在唇边的茶汤，倾倒入喉。
“太子的人，是谨小慎微，还是信不过冥君。”
“原来你真的看到了。”身型虽然隐藏在一身的黑衣当中，但是，就对话来说，明显就是太子的那个食客。
“太子果然是太子，连食客都文武双全，是太子的福气，还是云梦楚地的福气。”
“高帽，就免了，冥君也是个聪明人，在下也不拐弯抹角，如今时局动荡，良禽择木才是真本事，太子地位已定，未来也就是太子之天下，择日即登大宝，以冥君公子之才，何必屈尊选择一个生死都不能预料的将军。”
“冥君确实与将军徒生嫌隙，可是与将军救命之恩相较，微不足道。”黑衣人倒是没有在冥君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波澜，不知道的以为那个表情是雕刻在那颗头颅之上的吧。
黑衣人包的严实，自然也看不出来任何的情感波澜。本来还想着怎么回驳他的时候，冥君却送了上来一杯还漂浮着氤氲甘香的金黄盈透。
“都是依靠在权贵的苦命人，何苦相残。”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这个如履薄冰的心，从冥君扇子角落边上取下茶汤，摘下了遮挡在脸上的那一抹暗淡，露出了他真实的模样。轮廓分明的脸上，文人特质在这样的脸上被搭配的淋漓尽致，只是这样的一份文人气质，却让人没有办法跟士兵将军那样看起来的魁梧联系起来。
扬起下颚，手中的茶汤也一饮而尽。
“坐，书元君。”也不知道这杯茶里面是不是有迷魂汤，还是他本人有什么魔力，鬼使神差中，书元就坐在了这个原本还看不透的一个瘸子。
“冥君，朝上口舌之战，可是惊动了整个云梦楚地。”
“冥君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冥君这么一个瘸子，也未曾想过，帮的上忙。”
“只是书元想不明白，区区一个青楼女子，何必在意；还为了这样的一名女子，大闹朝纲，冥君怕是前路坎坷了。”
“冥君不才，游历过山野人家，见过梨园柳巷，跌落红尘皆为生死之间，没有抉择，何谈苦难。”
“民间疾苦，皇室就太平了？”
“波谲云诡，冥君与书元，皆能看尽，可是草芥又何错之有，除却草芥之身份，以己之血肉，替亡者，赴黄泉。”
“那便是无动于衷了？”
“亦非无话可谈，毕竟，良禽择木，见一下亦无妨。”
“若冥君诚意，明日赴约太子府，共商大事。”说罢，一面锦帛从怀中取出，放在桌面。
冥君仅仅看着这个一面精美到像艺术品一样的锦绣帛书，却没有任何的惊讶，就像是这样的帛书随处可见一样的麻木，继续品茶而已。
只是这样的冷静，在书元而言绝对不是一个长期身居山野的人能够拥有的，所以相反的书元反而有些愕然。
“是……书元唐突了？”
“回去回复太子殿下，明天会如约而至。”吹散漂浮的一阵带着茶气的香雾，“请便。”
那一个说客终于离开了，不曾想，一直看不出来的一块墙体的后面，走出来了两个人。
“好一出欲拒还迎。”
“看来太子，并未怀疑之判断，计划可以照常。”
将军看着桌面上的锦帛，说到：“锦帛上面，好像并没有字。”
“锦帛之上，太阳西斜，酉时；下有一摊位，摊位上有面具……”
“我知道，是城西的那一个卖面具的商贩。”小桃还没有等公子寒说完，便立刻抢答，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公子寒似乎很熟悉这种打断了，并没有什么惊讶，而是稍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商贩的小旗上一个算字，是个算命摊。街上根本没有算命摊，不是在庙宇便是宗祠，云梦宗祠于宫墙之内，恐怕，太子还想要考上一考。”
“这不难。”将军顺手就想要掏出什么，但是被公子寒叫停了。
“这太招摇了，不过，可以更招摇。”似乎，更大的阴谋正在生成。
而对面，也不见得是一盏省油的灯。而属于太子书房的那个房间，摇曳的光线在向答案招手。而那么明晃晃的在黑暗之中，他没有办法无视，更加没有办法忽略，径直的就已经走到了门前，门前却没有任何的守卫，也没有任何的随侍，就好像这一切就是为了等待这个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千斤重的压迫感。
“回来了？”听见了门吱呀的提醒，正在案几之前身着白色内衣，似乎准备听完这个答案便可以就寝的样子。
“太子殿下。”
“怎么样，见过他了？”
“他确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自称山野旅人，却得大将军器重，必然非常人。”
“那书元觉得他是什么人。”
“他身上的迷太多，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和气质及其不匹配。”
“不匹配？是言过其实，抑或……”
“臣下认为，其极有可能为宫中贵客，也可能是密罪之臣。”
“书元所言，宫想起一事，秦邻送过一位质子，殁于边境，久未有新之消息。”
“殁质是假，藏于府为真。果真如此，宫座可摇。”
“此话怎讲。”
“质子软禁于将军府而非太子东宫，君上自有深意，却非取信太子，恐怕，将军在其中必有操作。或者，君上授意，无论何种，均足以平衡将军与太子之势力。加之其身份见识过犹不及，将军必然如虎添翼，秤砣不稳。”
“局势暗涌如斯，恐需书元君多费心，出谋策，明心志。”
“书元定当全力。”如今局势，书元要保命，必然要选一边，既然身在太子府，表忠心是作为谋士的生存之道，纵然这并非己愿。
太子结束了话题，还是太晚了，如果再不休息，恐怕，早朝时候便失去了判断力，这很有可能是一场场暴风雨前的平静。多年的效忠已经形成的默契，书元拜退太子殿下，退出两步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太子，今夜之事，未成定局，非不得已，切勿泄露。”
“知道了。”简简单单三个字，已经显示出此刻的不耐烦。
只是，夜晚的提醒，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如同日常般，于那一间陋室品茗而已。依旧悠然，如同世间并无大事，就算此刻来者匆匆。
“不好了，不好了！”
“小桃，并无大事，何必慌张。”
“公子，神算？”
“迟早而已，身份一事，总会见日。”
“如何是好？”
“将军有计，君上有求，无恙。”
才说完，已经踏入了坚定而意气之步伐。
“将军凯旋于庙堂，太子哑口，然？”
“冥君果然神算，太子急于让身份之事做要挟，素不知未有恐于玄阳。”
“恐怕是太子未有听从其谋士之言，楚地云梦之属，称重已移；恭喜将军，王座将近。”
可是，此刻，将军却没有任何的喜悦，而是在想着别的事情，似乎，将军的最终目的，并非云梦之九凤王座。
“将军，九凤之暖阳，非向往之的，为何；将军为上，终为乱世之解，九凤之座，无他人之选。”
“为何，君上如此，冥君亦如此；玄阳只知卫国保家，不知阳权阴谋。”
“是不知，或不想，将军知，冥君知，天地知。云梦之地，是沙场剑影，抑或山青舞红，全凭将军之定数。”
明明来自秦陵之地的公子，却如此关注楚地的政变之事，甚至深陷于内，将军似乎已经闻到了些许不想要注意到的权谋的气味。当然，闻到这个并不舒服的气味的表情，也是很容易被敏感的公子寒所捕获。
“将军，如今冥君仅仅一副残躯，加之女流，置身于异国屋檐之下，求得佑庇，已然求生有道，质子之地位，无异于烟花之地留恋之苦命人。将军，冥君有幸自金丝牢笼中脱逃，秦陵已非故地，重游之时必是涂炭铁骑血路之境。”越是这样说，公子寒的表情越是冷一分，对秦陵王之恨，似乎要超越了眼眶涌射而出。
“所以，冥君打算借楚国之力，报弑母之仇？”
“秦陵之吞并之心，乱世之强权谋略，今日之梁梦联盟，他日之孤立无援。秦陵王之心思，无他人之了解，你我心生芥蒂，绝非幸事，冥君确信将军君上，定能问鼎中原，以战止乱世之殇。”
如此信誓，似乎已经动摇了玄阳将军的怀疑。视线从冷若冰霜的面容中滑落至脖颈，身上的那一片暖阳般鲜红，带着柔和曲线，传递着神圣之力，似乎为了驱赶寒彻不断努力。温暖之力，不止驱赶着寒意，还照耀着玄阳将军这个逐渐坚毅的内心。
“可，御臣之才并非玄阳之愿。”所以，玄阳将军还在试图挣扎自己的命运吗？
“将军御将，何有不才，沙场首功，三军臣服。”
看来，公子寒可比玄阳将军都了解自己；似乎，公子寒这一次，就是为了把他赶到唯一的一条路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冥君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