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学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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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日后，姜樊也不找陈瑞麻烦了，各院弟子对陈瑞也是敬而远之。现在谁都知道五院来了个新弟子不好招惹。
陈瑞的日子暂时清净下来。他捧着林子顾的书日夜不辍，就连帮三一照顾动物的时候都不忘翻着书。
“毛毛，你说陈瑞被拒绝了是不是很伤心啊？”三一担忧地说，“看他都魔怔了。”
“喵。”毛毛慵懒地在三一周边踏步。
陈瑞丝毫不知三一心中所想。此刻他一心沉浸在书里。他将手里的书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书中记录些俗语，没什么特殊的。而林子顾想要告诉他什么，陈瑞怎么也琢磨不透。
“陈瑞歇歇吧？”三一出声提醒，“今天的活已经干完了。”
“嗯。”陈瑞把食盒摆回去，将书也收拾好，随着三一回学舍。
路上，三一想着法子逗陈瑞开心，他灿烂的笑容宛如阳光。陈瑞看着快乐活泼的三一，脑海里突然闪过林子顾的一句话：灵根纯净的便留在五院永绝后患。
“三一。”
“嗯？”
陈瑞不禁问道：“你在五院照看其他院的宠兽，干着又脏又累的活，你开心吗？”
三一的笑容一滞，语气也不如刚刚愉悦：“在学院里只有我能和宠□□流。我在俗世里就是个怪物，也只有学院能容下我了。”
“帮忙照顾这些宠兽，其他院的人却连句谢谢都不说，这点很恼人。”三一脸上扬起无奈的笑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很爱这些小动物的。”
毛毛温顺地伏在他手上，似乎感受到了三一的低落，它安抚地舔了舔三一的手。
陈瑞有些后悔开了这个话头，他连忙换个话题：“五院里除了我们还有人吗？”
“有啊。”三一伸出手指头一一数着：“比如看管书阁的林大爷，在厨房帮厨的李大婶，帮忙扫地和清理的陈姨，他们都算是五院的元老级人物了。”
陈瑞算是明白了，五院弟子就是分布在学院各地的打杂人员。
“陈瑞，现在其他院的弟子根本不敢惹你，你就是五院的希望。”说罢，三一炯炯地盯着陈瑞，仿佛陈瑞是珍宝一般，“所以就算子顾学监拒绝你了，你也不要沮丧啊。”
陈瑞并没有因此感到安慰：“我没有沮丧。”
只是他微弱的解释没有被三一接受，三一自顾自道：“我和你说，留得青山在，不怕……”
陈瑞敷衍地点头，三一以为陈瑞终于打起精神，说得越发起劲了。
“我和你说……”
“好好好……”
夕阳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拉到青石路的尽头，融入暖暖的日光里。
初夏夜里，蝉鸣阵阵。
陈瑞翻着书页，时而看看书，时而拿出木料刻上几笔。上一个小木人被姜樊毁了，陈瑞想做个更精巧的。雕刻的过程中，陈瑞刻意周身运转灵力，以达到锻炼的效果。
他思及白天和三一的对话。突然灵光一闪，连忙起身将书翻开，待他看清书上所写的字之后，心头大震。此刻他终于明白林子顾的意图。
次日，林子顾陈瑞两人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赫然写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陈瑞剑眉微扬：“子顾学监，我猜对了吗？”
林子顾轻笑一声。
陈瑞也面带微笑问道：“子顾学监，想当那‘水’？”
林子顾笑而不语。
“这样我可以当子顾学监的学伴了吗？”陈瑞憋不住问道。
林子顾摇头，他悠然道：“学伴一生之中只能有一个，其地位和伴侣不相上下，学伴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我已经拿出了我的真心，可是你却……”
陈瑞静静看林子顾，他心中权衡再三，终于开口：“我来学院是为了学本领，然后回俗世，找到杀害娘亲的幕后黑手。”
想到娘亲死去的惨状，他双眉紧蹙，垂下双眼，瞳孔渐收。眼前却蓦然出现一杯茶盏，茶盏涟漪连连，唤回了陈瑞的心神。
“喝下这杯茶，今后还请小皇子多多指教。”耳畔响起林子顾温和而有力的声音。
陈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林子顾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林子顾还是那眉那眼，丝毫未变，就连笑容的弧度也未曾变化，可是偏偏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善意。
窗外的鸢尾悄然绽开，迎着初夏的暖日，散着醉人的芬芳。
陈瑞举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立身长长一揖。
林子顾让陈瑞每日亥时报道。等他一到小筑，林子顾就提着两大空空的木桶。让他翻过后山，到后山的温天池提水回小筑，浇院里的鸢尾花。
月黑风高，后山的路又崎岖，人空手爬上都很难，更何况还要提水呢？后山上还有些不成气候的小精怪，陈瑞打水之余还要腾出手收拾他们。
一连几月皆是如此，从夏天练到秋天。
陈瑞从一开始气喘连连到后面面不改色，进步极大。他心知林子顾是为了锻炼自己，也无怨言。
一天，陈瑞打完两桶水，哐得往地上一放。林子顾也不等陈瑞喘口气，手间捏着一个杨梅大
小的药丸子，挥手一弹。那药丸便以迅雷之势卡住陈瑞的喉咙，陈瑞连咳带蹦才没被噎死。
陈瑞好不容易吞下药丸刚要发难，便觉得丹田发热，骤然灵力四窜，四肢百骸如同被人拆卸重组一般痛苦难当。陈瑞脸上冷汗直冒，眼冒金星，就记得林子顾冁然而笑的模样，便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陈瑞在床上清醒过来，便看到林子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感觉如何？”
林子顾长得人模人样，笑起来格外和蔼可亲，可是陈瑞已经认清了某人人面兽心的本质，完全不为他的笑容动摇，反而心里起了戒备：“子顾学监给我吃了什么？”
“你运转下灵力直至丹田看看。”
陈瑞起身打坐，将灵力运调至丹田，却觉丹田中的灵气一改往日弥散的状态，吐息间有规律地聚拢在灵丹处，陈瑞惊觉自己居然已冲破炼气期直达到筑基中期。
寻常修道人，从炼气到筑基没个三、五年是达不到的，而陈瑞不过花费了几个月。
“几日前，我去好友那寻的灵药，看来效果不错。”林子顾满意地点头。
陈瑞知道这灵药效果奇好，林子顾必然花了些力气的。他心中既感谢又愧疚，少年的耳尖微微泛红，终于收拢了所有的锐气，别别扭扭地说：“谢谢。”
林子顾瞥见他泛红的耳尖，心想：到底是个小少年还是太单纯，现在道谢，以后有他还的时候。
想罢，林子顾面上愈发柔和，他一副书堂里先生的模样，摸了摸陈瑞的头，语重心长道：“还要努力啊，我的小学伴。”
这下泛红的不止耳尖了，就连双颊也爬上了红晕。
陈瑞自进书院来，还没受过这样的鼓舞，接下来的日子更是打了鸡血一般，练得越发刻苦勤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学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