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力女的爆头传奇》s***n

40、队长赌约

　　转天上学，一进教室，我的好心情一秒不到就被钱立发现了。

　　刚坐下，钱立嬉皮笑脸地凑到我跟前，“小红，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我瞟了下钱立，没回答，继续摇头晃脑地拿课本。

　　“自从你上高中以来，今天你真是罕见的好心情啊！”钱立不死心。

　　“你有脸说嘛！”我瞪了下钱立，转而眯着眼，看着天花板，一脸幸福的迷醉，“我交朋友了！”

　　“什么？！”钱立嗓门之大，差不多惊住了教室里所有的同学。

　　蒋涵这时也来了，诧异地看着我和钱立，嘟囔：“你们大早晨的又是演哪出啊？”

　　钱立面色凝重，也不管任课老师已经来了，拽着我的前衣襟，“你再说一遍！”这次，钱立稍微降低了声音。

　　我对钱立的反应有些意外，被他再一吼，莫名其妙地就心虚了，做贼似的，低声又说了一遍，“我交朋友了！”

　　钱立顿时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我哆哆嗦嗦地说：“不是你让我……在排球队多交些朋友的吗？”

　　钱立被我登时噎住，表情变得僵硬，然后默默地坐回自己座位。

　　蒋涵眯着眼，拍着我的肩膀，“小红，干得好！”然后强忍着笑，低声说：“哎，怪不得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原来这东西太损伤智商了！”

　　坐在前面的钱立，唰地红透了脖子根，周灵望了眼钱立，又回头看看我，咬了下嘴唇，转回头去。

　　排球队今天没有进行常规训练，而是在教练缺席的情况下进行正式候选提名。二年级无争议地一致推选韩丽，而一年级没有像韩丽这样的号召性人物，讨论来讨论去，坐在地上的我，渐渐地昏昏欲睡。

　　队长静静地等待大约5分钟后，最后缓缓出声：“如果一年级没有合适候选的话，那就只推荐韩丽一人。”这时，郑娜突然出声：“我推荐……”她一顿，然后从吐出三个字：“洪美雁。”

　　半梦半醒的我一头栽到地上，磕得地板咚的一声巨响，然后背脊感到来自各种目光的阵阵凉意。我慢慢坐起身，盯着地板，没敢抬头。幸好只是睡觉，这要是吃面条，现在还得从鼻子里抽面条出来。

　　二年级的一个队友说：“她这个学期刚刚入队。”

　　郑娜：“得道不分先后，教练那天还说洪美雁是稀世人才呢。”教练你血省着点喷啊~

　　二年级：“连你们的水平都和韩丽比不了，就她个菜鸟？”

　　郑娜：“菜鸟怎么了？扣球能一拍一个准，每次必中脸不说，而且力道之重有目共睹。且不说韩丽不能像她一样，用脸接了教练的扣杀而安然无恙，就说韩丽的扣杀，能达到让教练面目全非的程度吗？”教练，她们已经把将您脸损坏的程度作为排球水平的评比标准了，您怎么看这事儿？（教练：别拉着我，让我去死！）

　　二年级：“洪美雁连排球的基本动作还没掌握呢，无非是校长钦点走后门进来的，听说体育成绩很差。”

　　郑娜：“谁说的？洪美雁春季运动会还报名高中组的五项全能呢。”哇~还有没有隐私啦！

　　二年级：“报名了五项全能又怎么样？还不是充数去的！”

　　郑娜：“你怎么知道充数去的，她是奔奖去的。”恩？！没听说这次倒数第一名也要发奖了啊。

　　韩丽终于忍不住怒气，无比鄙视地大声说道：“要是她洪美雁五项全能能获奖，我就主动退出，让她当队长！”你这么看不起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众人不再说话，队长看了看韩丽，又看了看我，“我这就向教练汇报下情况。”

　　我跟着队长去了体育组，焦急地等在门口，一会儿队长就出来了，我赶紧迎上去，“教练怎么说？”

　　队长：“教练太忙了，我才开口，他就打断了我，说相信我们队员的决定。我们的决定也就是他的决定。”教练，到时你狗眼别哭瞎啊！

　　我觉得事情已不可收拾，中午赶紧跑去了校长室。

　　我：“校长啊，排球队要推选下任队长，她们说如果我能在运动会高中组五项全能获奖，就让我当队长！”

　　校长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现在的年轻人，很会看风向嘛！这个主意不错！”

　　我一愣，“校长，我来是让您帮我出个主意的。”

　　校长笑眯眯地说：“我觉得你特具备当队长的素质。”

　　我：“队长都什么素质啊？我除了特抗打和手劲大之外，也没别的素质了！”

　　只见校长认可地连续点了点头，“谁说没其他素质啊，例如震慑力、心理素质好、抗压力强，还有脸皮厚！这排球队长的位置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没想到我在您的眼里具有这么多综合素质啊，校长是您给我量身打造的吗？您到底有多恨高教练啊！

　　回家一进门，就立即向老爸汇报：“今天我被推选为下届排球队长候选人了！”

　　老爸想了下：“校长推荐的？”

　　我摇摇头，“同学推选的！”

　　老爸皱着眉头，“你揍她们了？”老爸看我翻白眼，继续说：“你折磨教练吓到她们了？”

　　见老爸越说越离谱，索性不理他，进了自己的屋，只见桌上堆满一叠《排球比赛规则》《排球基本知识》等书籍，门外传来老爸的声音：“女儿，咱们不做馒头，但争口气啊！要科学地、巧妙地、不违反竞赛规则与体育精神地欺负别人！”

　　老爸，排球在您的眼中就是这么一种有技巧的运动吗？

　　想想自己也不可能五项全能获奖，这件事也就没放在心上，队友们亦是如此，所以一切如故，就好像那个赌约从未发生过，就这样，眨眼间就到了春节运动会的前一天。

　　往年运动会的前一天，我都会心情大好，因为运动会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年一度现场感很强的体育电视节目，坐操场上，吃着吃着零食，就结束了，偶尔应景地鼓鼓掌，多么欢乐啊！而今年，零食也不用带了，参加高中组五项全能还有标枪，估计能有空喝口水就不错了。而且参加五项全能给我带来莫大的压力，并不是因为来自赌约的压力，而是在全校师生众目睽睽下一直处于最后一名的心理压力，不免让我再次想到开学跑步撞墙的那次事件。

　　和我的低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灵的高涨情绪，这就好比学渣和学霸于考试前的一个对比，一个怕考试，一个盼考试。

　　放学前，我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样儿，钱立站到我课桌前，“小红，你怎么了？”

　　自这学期开始，钱立和周灵都一起放学回家，此时周灵也背着书包，站在钱立身边。我见周灵正在等钱立，便说：“我没事，你们赶紧回家吧。”

　　钱立转而对周灵说：“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周灵态度坚决地说：“我等你。”

　　钱立：“不用，我和小红有话要说。”

　　周灵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使劲地一甩书包，走了。

　　待周灵离开后，钱立倒坐在周灵的座位上，和我脸对脸，“是因为明天的运动会嘛？”

　　“你说呢？我明天肯定最后一名。”

　　钱立：“只是个应卯的比赛而已，有什么关系。”

　　“你倒数第一过吗？那你能理解最后一名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你能明白那种我虽然尽最大努力但仍最后一名的那种不甘吗？你这种人能明白吗？”我的情绪越发激动。

　　钱立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每次看着最后一名走过全班同学从老师手里接过自己成绩的那刻，他们的表情有时沉甸甸的，有时泰然自若，那一刻，我由衷钦佩他们，那种用平常的心接受不平常事的坚强，和由此而渐渐强大的内心。”钱立顿了下，“虽然我很难过，此时无法切身体会你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有一颗比他们更为强大无比的内心！”

　　我的心好像一下子被钱立的话填得满满的，钱立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像在摸他家的小狗一般，“我总结一句话，那就是，‘想不开，你活该！’”

　　内心强大也是你刺激出来的！我斜眼望着钱立，“你知道你为什么就我们这几个朋友嘛？因为脆弱一点，早咬舌自尽在你跟前了！”我站起身，将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咱们走吧。”

　　走出教室，看到远处周灵背靠着楼道等在那里，见我和钱立出来，才直起身。我们走上前，钱立埋怨道：“不是说让你先回去了嘛。”

　　周灵也不甘示弱，“我不也说，我等你了嘛！”说完，周灵直剌剌地对视着钱立，不再开口。

　　在学校门口和钱立他们告别，当我挎上自行车，朝与他们反方向而去的那刻，胸口瞬间好似堵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沉又紧，直到睡觉前，胸口的憋闷仍是，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