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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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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邀请
并不尴尬的沉默维持了几分钟,蕊芝突然开口:“黑宇,你为什么不要黎心草?”
黑宇反应了一下黎心草是谁,“你说Pullman晚宴上那个越南女子?”
蕊芝点头。
“因为我对她没感觉。”
那你还让她挽着你说话!蕊芝腹诽道,不过黑宇没诉诸职业素养一类的话倒是让蕊芝有一点意外。然而没等她开口,黑宇继续说了下去。
“下一个问题到我。你之前来我房间做什么?”
蕊芝语塞,完全没预料到黑宇会问这个。所以她进房间的时候黑宇其实是醒着的,装睡而已?
“…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和《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Leon一样坐着睡觉。”
两个人一起笑出了声,黑宇没有再多问。
“到我到我,那你对那女的有感觉的话你就会上她了?”
“不知道,有可能。”黑宇答道,把冰咖啡杯举到唇边抿了一口。
“哟,我以为你是个修道士,没想到扑克脸下面其实是个play boy(花花公子)?”蕊芝的嘴反应快过心,还没等酸意爬上心头她就已经弓箭一般把话射出去了。
黑宇微微低头,今天第二次被蕊芝的话逗乐,笑容让他的五官看上去都变得柔和。“卷毛,干我们这一行,读人是必修课。中国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这样,”蕊芝了然的点点头,“睡过多少妹子?”
“记不清了。”
“有过几任女朋友?”
“严肃认真的长期关系,没有过。”
蕊芝现在由衷的感到惊讶了,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正式地谈过女朋友?真的假的?
看出了蕊芝的疑问,黑宇于是大言不惭地补充道:“你说的对,我曾经是个花花公子。”
蕊芝半信半疑地慢慢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还是不是?”
“你已经问了三个问题了,到我了。为什么这么喜欢军火?不仅仅是因为酷吧。”
蕊芝顿了顿,想了一下,答道:“这个社会太让人缺乏安全感了,似乎没有什么人值得信任。真正出了事,最忠诚管用的还是手上的枪。好了,到你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但是枪只有在你的手上的时候是忠诚于你的,到了别人手上的时候就忠诚于别人了。上一个问题,简短的回答,不,我现在不是个花花公子。”
“那冗长一点的回答呢?”
“必要的时候我可使用当花花公子时获得的人际技巧。你知道的,我不是一直都在干保镖这一行。”
就这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到了天色破晓。蕊芝率先起身,黑宇一如既往地跟上她,离开了咖啡厅。
回到日蚀大厦,蕊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钥匙打开一楼大堂的邮箱查看。她盼着一封信,准确说是请帖,很久了。出差了着么多天不知道送到了没有。打开邮箱,里面躺着一封红泥章封缄的信。蕊芝激动的把它取出来。太棒了,是安格柴尔德家族发来的请帖,烫金字迹米色卡纸,内容是三个月之后拉斯维加斯Wynn酒店的私人赌局。安格柴尔德是一个人数庞大的犹太家族,有几百年的历史。这个家族从园艺到电影,从酒店到军工,各个行业都有涉猎,当然安格柴尔德最出名的也最引以为傲的还是银行和金融。安格柴尔德家设的赌局每四年一次,分为两个环节,赌局和拍卖。去的人都是福布斯排得上榜的富豪和一些政界要员。大家见面除了聚在一起玩牌赌钱之外,更重要的是建立或者强化社交网,整合资源。葛氏家族的现任董事长,葛蕊芝的父亲,葛秦,自然也是福布斯榜上有名,虽然不怎么靠前,但是对于一个美籍华人来说能上榜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这是葛家第一次收到邀请,要说还是葛董事长的朋友,los Santos 市长,Andrew Shepard,的功劳。老Shepard靠房地产发家,到Andrew Shepard已经是第二代。人有了钱十有八九就会想着权,至少从小养尊处优Andrew Shepard不是个例外。他45岁的时候竞选了los Santos市长,大获全胜。然而好运不会时常相伴,los Santos的犯罪率居高不下,财政赤字逐年严重,市民已经怨声载道,Andrew想要连任估计不容易了。Andrew没有孩子,他从二十岁在政府当文员,市长这个职位是他的一切,他不能失去它。葛氏的支持是他连任的唯一希望,没有其他财团再愿意搭理他了,因为他已经被市民视为los Santos这个城市所有问题的代号。
蕊芝这次是代替她爸爸去的。葛秦并不是台面上说的因为健康问题没办法参加动则六七个小时的赌局,而是因为,他其实并不真心想帮Andrew Shepard。葛氏的主要产业,3个酒店,5家私人会所,2个高尔夫球场以及市中心1栋大楼全部都在los Santos。支持Andrew Shepard等于和los Santos二分之一的人为敌,这对于家族产业的发展百害无一利。但是葛秦不能直接拒绝Andrew Shepard。要知道,华人在美国是不好混的,葛氏作为los Santos唯一家排得上号的华人企业,这些年来平安无事得以韬光养晦默默发展壮大,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少不了和政府的灰色交易,而Andrew Shepard少说也为这些交易提供了保护伞。简而言之,葛秦欠Andrew Shepard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
不过蕊芝不在意这些,她关心的是安格柴尔德的赌局。蕊芝很喜欢玩牌,赌博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刺激的事,而她喜欢找刺激。安格柴尔德的赌局是世界有名的,能去一次,和社会名流玩一把,蕊芝早已迫不及待了。
“黑宇,咱们很快就可以玩一把大的了。安格柴尔德家族的赌局,听过吗?我收到邀请了。”
“听过,恭喜你。”
之后几个月的日子蕊芝过得中规中矩,平平淡淡,没有夜店,没有派对,甚至连通宵都很少。然而蕊芝是快乐的。和过去的那种夜夜笙歌的high不一样,蕊芝认为她现在感受到的可以被称作幸福,如果用卢子成的话说,那就是蕊芝现在的生活不“空虚”了。当然要是当着她的面这么说的话,还是少不了一番争论的。蕊芝白天去公司,主要工作就是呆在葛秦身边,打打下手,看看他怎么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有卢子成称职地在旁边当讲解。下班去有机食品超市买菜,然后回家跟着youtube上的厨艺教程做晚饭;如果去健身房的话就叫份外卖,有黑宇充当蕊芝的私人健身教练。晚上和黑宇吃完饭之后两个人打打游戏就睡觉了。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蕊芝的朋友都在抱怨她最近不和他们玩了,一看就是交了新欢,重色轻友,蕊芝对此的回应是:“偶尔也想换个活法,这样人生才不虚此行”。
“真的吗,卷毛,”C抿着一杯dirty martini,直视桌子对面的蕊芝,“现在能约你出来一趟不容易了。”
“是的,我11点要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去公司。所以你找我什么急事?”
“这才几天的功夫,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从花花公主直接变成良家少女了。”
“come on,C,我们家的企业迟早要归我管。我责任重大,可以吗。”
“嗯,” C把手上的酒一口喝干,“we both know that’s not true (我们两个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你的改变是因为一个人。说吧,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保镖。”
“就算是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我就不能关心吗?”
蕊芝语塞。C很生气,她感觉的出来。
“你怎么了?C?出什么事了?”蕊芝试探道。
“没怎么,我好得很。我们认识5年,一起打游戏,泡吧,庆祝圣诞节,庆祝中国新年。每一次心痛难过或者欢呼雀跃的时刻我们都陪在对方身边,” C低下头,没有看蕊芝,她吸了吸鼻子,“而现在你为了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你了。” C轻轻用手抹了一下鼻子,抬起头看向一边,“好得很,好得很。”她始终没有再看蕊芝,往桌子上扔了一张100美元的钞票,然后起身离开。
“C,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然而对方已经拉开门走出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黑宇开着车,二人一路无话。蕊芝从酒吧出来之后的气场是低落的,然而蕊芝不说,黑宇也不问。她低头看着手机,给C发了许多条信息,然而无一例外的没有收到回复。终于,在汽车驶近日蚀大厦地库的时候,蕊芝放弃了。她把手机塞进皮裤的口袋里,然后推开车门下车,决定拯救和C的友情需要暂时告一段落。毕竟,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C会突然那么生她的气,她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蕊芝的猜想是,C生气是因为她近期忽略了她。毕竟她们一直是如胶似漆的好姐妹,突然有个人插进来所以C有些吃醋。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是对的,但这貌似是唯一的合理解释。蕊芝深呼一口气,进了电梯,黑宇跟在她后面。
“黑宇,你有没有那种特别好的朋友?”蕊芝把手指插进自己深棕色的长发里,向后捋过去,按摩头皮。她感到无助或者乏力的时候都会这么做。“就是那种,一起逛街一起哭一起笑一起上厕所,基本平时可以做到随叫随到,你懂的,我们女生管这个叫闺蜜。”
“我想没有。怎么了?”
“哎,那你就不能理解了。”
“说来听听。”
“我今天见的人,C,看样子是要和我绝交。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我最近没怎么和她一块蹦迪泡吧。”
“卷毛,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成年人要为自己,也只能为自己,的情绪负责任。”
蕊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10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