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红尘一粒瑞珠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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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来也长了，我都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先说怎么遇到小姐的吧，那年我和她都是七岁，人贩子打我的时候，她冲上来挡，结果被人贩子打的不成样子。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听她的。后来，我们一同遇到宗主，却只有她被宗主收为徒弟。然后是进过王府，再来就成了一派的掌门人。我从没有质疑过她的话，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相信我是她最知心的人，她绝不会害我。可到了前几天，我才想明白，之于她我只是一个听话的娃娃，一个能让她随便利用的娃娃。呵呵……”
红酥悲伤的笑传染了昕姝，她心里升起阵阵的绞痛。还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
“胭袖小姐，是现任的英宗宗主，也就是曹筝。不要怀疑，江湖上都说宗主死了，包括英宗覆灭都是假的。宗主只是带着少数的人躲了起来。后来宗主把胭袖小姐送到青王府，因为她听说蟠龙游凤珏藏了个大宝藏。她说要想重来必须有人、财、物最好的结合。结果，宗主却死在了胭袖小姐手上，死的时候还一直相信小姐能重新光复英宗。胭袖小姐成了宗主后建了胭脂阁，将英宗的人隐藏在内，慢慢的渗透到江湖中。事实上，她真的也做到了。你们肯定不信，许多门派里都有我们英宗的女子。有的甚至是掌门夫人之类的，所以小姐才知道了很多秘密。而胭脂阁内，表面上有阁主在管事，其实是我说了算。所以，我始终认为我是胭袖小姐最亲近和信任的人……”
红酥说的很慢，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回忆味道。时而柔柔一笑，时而微微蹙眉。
“那曹筝，不是，胭袖又为什么跟曹策联手？”昕姝倒不惊讶胭袖的手段，那些事她也做过。而是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委身在曹策之后。
“我只知道，她在青王府的时候了解到宝藏的真实情况，所以杀了宗主，自己找上曹策，说他能帮英宗。至于为什么是曹策，她跟曹策又谈了什么条件，我就不知道了。而我是她派去诱惑曹策的人，竟然傻得自己献上真心，呵呵……”
昕姝一惊，原以为红酥看上的是铭沁呢！
“我知妹妹在疑惑什么。那些都不过是胭袖小姐布下局。她知道我喜欢曹策后，就不肯让我在留在曹策身边，让我去勾引铭公子，因为她想要红袖馆的消息。后来见你们二人难分难舍，又改变了主意让我去陶兊身边。可惜，她也算错了陶兊的城府。”
看着红酥难过的样子，昕姝不知道安慰什么。呐呐的说：“姐姐，别难过了。”
作为一名棋子，最好的结局是冲锋陷阵的时候死去。那样或许还有人偶尔纪念一番。最坏的解决便是成了敌对双方都不要的弃子。
到了此时，红酥反倒是洒脱了，无谓的笑笑，继续说：“难过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都麻木了，只是觉得这辈子过的真是糊涂。妹妹，你们可要小心胭袖小姐，她就算是跟曹策合作，可肯定还留了一手到最后的。她一项如此。至于曹策那边的目的，我也是听小姐说过一些。他的身份好像有问题，所以才答应跟小姐合作，似乎也在图谋什么。而且他跟宫里的人有关，还有个什么鬼面人的是曹策和宫里的中间人。”
昕姝边听边点头，这些事情今天总算是都串到一起了。想了想又问：“你可知胭袖在青王府的身份？”
红酥却摇摇头，说：“当年是宗主亲自和她联系，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她在王府扮演什么角色。就是她在青王府的事情，也是她有次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对了，小姐喜欢青王。”
“是吗？”昕姝想不出王府里还有谁是喜欢青王的。能那么了解情况，身份应该不低吧。
铭沁看看外边，催促道“你们长话短说？还是红酥姑娘先跟我们离开？我那些迷药估计也快到时候了。”
红酥又看着铭沁微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嘲的说：“哎，我的眼光真没妹妹的好，挑了那么个男人，也只是利用我。外面那些人不妨事，不会管我的。对了，曹家山庄有一处禁地，就是那片修竹林后面，曹策从不许人去。就算有进去的，也没有出来的。你们可以从那里下手。我知道的也说的差不多，还有最后一件，陶兊找到的六十四颗夜明珠不全，而且他并没有真见到珠子。”
“这是什么意思？”这次是名铭沁惊讶的问。
“陶兊接任掌门，掌门信物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洁白的无一丝刻纹，一边是半圆形，一边却是波浪形。盒子的顶部镶着一颗滚圆、润泽的黑珍珠。据说那里面放的就是六十四珠。可盒子却是半个，要找到另一半才能打开。陶兊以为是曹策和小姐隐瞒了什么，想透过我打探，结果什么也没知道，就也不管我了。”
“那你这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了这半天话，红酥的声音是越来越低，精神越来越差，似乎如果不是拼命的撑着，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胭袖小姐给我用过慢性的毒药，再加上陶兊那里施的，搅和在一起就成了这鬼样子。呵呵，无所谓了，反正也不留恋什么了。说完了这些话，心里舒服了许多，就是立马去了，也甘心了。”
“姐姐可不能这么说，一定要振作。别人不在乎你，难道自己还不在乎自己？别人不让你活着，那更要活的好好的，这才能给那些人看，你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旁的任何。”
昕姝教育红酥的同时，铭沁却一直皱着眉沉思。突然说道：“那奇怪的盒子，是不是看不到一点能打开的地方？”
红酥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如实的点头称“是”。
昕姝反问一句“怎么了？”得到的却是连连摇头。心想着回头再细问，又转回来同红酥说话。
可惜，红酥精神头极差，没多大会儿就昏昏的睡了。昕姝摇了摇还在发呆的铭沁，问：“走还是留？”
铭沁看了看四周，果断的说：“还是先离开，难保危险。”
仔细的将红酥安顿好，铭沁和昕姝双双离开，不曾惊动任何人。
从红酥处出来，时间已经不早，昕姝他们也没再去找如宝，而是寻了个客栈住下。琢磨着第二天最好还是先将红酥接出来。
却不料，第二天一大早听到了传闻。
红酥，夜里就去了。
铭沁和昕姝也顾不得旁的，迅速赶到红酥那里。却见三三两两的仆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个出来拿主意的。
昕姝看到此景，火气立刻冒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到那些人面前，喊道：“怎么？主子出事了都没人管吗？太欺负人了。”
谁也没在意昕姝和铭沁的到来，这会儿看到了都有些吃惊。好半会儿才出来一个略微年长的，一脸的不耐烦问：“你们又是什么人？不要管我们唐门的闲事。”
旁边也不知谁还嘟囔了一句“她算哪门子主子？”
昕姝哪里顾得铭沁在后面拉她，冲过去就是一巴掌。大声斥责：“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有资格问我的身份？谁是管事的？给我站出来。”
周围的人几乎一致的往后退了半步，只剩下刚才说话、挨巴掌的那个。被昕姝虎的一愣一愣，呆呆的说：“我，我就是。”
昕姝淡淡一笑，虽然还顶着一张普通的脸，却一下子亮眼起来。说：“我们要带走红酥姐姐，不管你是唐门还是胭脂阁的人，都给我闪一边儿去。”
所有人都呆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见铭沁低喝一声，“怎么？还要我们自己动手吗？”
那管事的人不自觉的一抖，条件反射一般向身后的人摆摆手。立刻有两三个人踉跄的往屋里跑去。不一会儿就抬了红酥出来。
“喝……”昕姝一阵抽气。那面色乌紫的人难道就是昨天还见过的女子？
狠狠的瞪着院子里的众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好，很好，非常好。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哼，等着瞧，这事儿可没完。沁，我们走。”
铭沁也吓了一跳，从仆人手上接过红酥的尸首，冰冷的触感，已经僵硬了的。
红酥从来没有说过她是哪里人，也就无法带她回家。在她客死他乡的地方掩埋，没有做什么法式，希望她能安安静静的上路。一如她所希望的，来世投个平平凡凡的人家，过一辈子平平凡凡的日子。
红尘之中，又一个芳华女子，如同明瑞之珠，在灿烂的季节碎了。
官道上，两骑飞马相对奔驰。
一个快马加鞭的从唐门赶往扬城。一个尘土飞扬的从扬城赶向唐门。
整个下午，昕姝的心情都是烦闷的，原定去找如宝的计划也暂时搁置。整个人懒懒的靠在窗边出神。
铭沁倒是忙了一下午，没别的，还是照着昕姝的意思，这事告诉了红袖馆，预备让他们在江湖上大肆宣扬。誓要将陶兊和胭脂阁的名声搞臭。
等一切办妥当了，这才想起来跟昕姝商量事情。昨天本就想说的问题。
“没见过昕儿你这样的，当初那么讨厌，这会儿又心疼人家？好了，回回神吧，嗯？”铭沁摇摇头，将昕姝身子护到自己怀里，软生细语的安慰。
昕姝嘟着嘴，声音哑哑的说：“难道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不是你说的吗，可怜与可恨是一对孪生子，谁也分离不开对方。人死不能复生，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或许吧。”虽然一直以为自己看淡了生死，可不知怎的，昕姝还是心中感慨万千。
铭沁轻轻敲了敲昕姝走神的脑袋，说：“别想这个了，我有正事儿跟你商量。”
“什么啊？”依旧是懒懒的回答。
“你绝不觉得陶兊得到的那个盒子很眼熟？”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红尘一粒瑞珠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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